可不是,御书房,月山庄和月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禀告于皇上知道。
皇上听着月山庄的那些人不愿意出门,干脆拿了银子给围困的官兵。
让他们帮着跑腿,把他派遣去的官兵当成跑腿的使唤,有些怒发冲冠的戾气了。
他是皇上,圣旨都宣到月山庄了,居然被这么无视了。
每禀告一回,皇上就要气上一回,全安公公一天不知道要为此奉上多少杯泻火茶。
公公叹息,挥手让跪在地上有些怕皇上龙颜大怒的侍卫道。
“皇上,这些日子您每日都要气上三五回,气大伤身,以后这些事还是奴才过问吧,何时月公子有了回音,奴才再告诉您?”
皇上脸青黑的,“朕是皇上,下道圣旨这都多少天了,他竟然一点回音都没有。
五百里外,他就是爬这么些日子也到月山庄了,他要再如此不将朕放在眼里,朕将他整个月坊都给拔了!”
那边右相进来,就听到皇上这段气恼至极的话,直揉太阳穴啊,还想要回音呢,没把圣旨给扔回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右相沉稳的迈步进来,给皇上行礼道,“全安公公说的不错,气大伤身,皇上还是少气为妙,皇上可听闻东冽皇帝头发被人给剪了之事?”
皇上蹙眉,这事他自然是听闻的,当时还狠狠的笑了一回呢。
这会儿听右相的话,皇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了,脸色差劲的厉害,“你别告诉朕是月公子干的。”
右相也不确定呢,不过依着世子爷世子妃的性子,大有可能啊。
右相轻摇了下头,“臣不敢断定,但能轻而易举潜进东冽皇宫还在东冽皇上头上作乱的人,这世上原就没几个人。
大个月前,月公子曾在东冽露过面,不排除这种可能,皇上,以防万一啊!”
右相这算是恐吓了,不过没办法。
皇上这回是铁了心要收服月公子为大御所用,谁劝都没用。
王爷说了两回,见皇上一意孤行,说王爷管的太多,王爷就撒手不管了,到时候被气死的又不是他儿子,他管皇上自讨气受了。
可右相不忍心啊,现在皇上把筹备喜宴一事交给了他,让他主持这次的喜宴,他能怎么办,他想拖,绞尽脑汁的想将这回的事给他拖没了。
可皇上一天至少问一回,他有那心没那个胆子啊!
皇上听着眉头陇起一个川字,“他可真是胆大妄为,东冽皇帝惹到他了吗?
前一回瓜葛是因为东冽烧了辛若的观景楼,可这事不是羽儿借着月坊的势力做的么?”
右相轻摇头,神色有些严肃的道,“没听说月公子与东冽有仇怨,无冤无仇都下这么重的手了,皇上,您可是逼婚啊。
月公子要是来皇宫,只怕谁也挡不住,您……?”那一头绸缎般的乌黑的瀑布还能保住么?
右相点到即止,但是目光就落在了皇上头发上。
言外之意不用说出来,皇上也会意三分了,青黑的脸色也跟着重了三分。
全安公公站一旁站着,对右相道,“右相大人,皇上心里原就焦急,你还火上浇油。
皇上气色已经很差了,这要是大晚上的再不睡觉,你让皇上上哪儿保重龙体去?”
右相挠了下额头,没再继续了,世子爷对东冽皇帝能做出来这事,但是对皇上就算再有气,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可问题是不确定是不是世子爷干的啊,右相头低着,“是臣危言耸听了,还请皇上恕……”
恕罪二字还没吐全,皇上当即摆了手道,“阮爱卿考虑的很周到,御书房和寝宫内外可加派了人手?”
右相忍不住抽了下嘴角,轻摇了下头。
那边皇上脸唰的下沉了,“没有?!没有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要是朕头发被剪了,朕就送你去南禅寺抄经念佛!”
右相凌乱了,皇上,您别蛮不讲理啊,他的意思是让您顺着世子爷,别回头找气受啊。
右相一犹豫,皇上瞪眼飞过来,右相出去了,转身走了。
没两步,就有回了身来,禀告道,“皇上,潼南蔺南那一带所上缴朝廷的粮食被火烧了一。
赋税也全部失窃,左相去了这么些日子还没点有用的消息传回来,是不是再派人去催催?”
皇上点点头,右相就出去忙活了,出了御书房,右相望天。
还有十天,十天啊!
世子爷不知道人在哪里,世子妃怎么也没动静,他可是特地送了一份请柬去给她。
请柬辛若是收到了,可辛若没纠结旁的事,而是纠结她是不是该送份添妆去给人家若芷公主,这添妆是祈福,是闺中好友对出嫁新娘的祝福。
若芷公主在大御没什么朋友,她也算得上是跟她私底下聊过天的。
上一回在南禅寺前,从她眸底,辛若可是知道这个公主很喜欢月公子的。
她喜欢,璟浩然璟萧然也对月公子有意,所以才会闹出来这么多的事。
月公子在他们心里都抵得上五座城池了,话虽然这样说,辛若想主要的还是璟萧然有自知之明吧。
皇上绝对不会把五座城池给他的,退而求其次才是明智的做法。
接下来的十天,辛若闲的厉害。
除了开了张方子让紫兰送去月坊让小允派个大夫去给辛冉治疯病外,就在混日子,日子虽然难熬,可也一晃就过去了。
月公子迎娶若芷公主这一日,辛若一早就起了床,坐在床上发呆。
墨兰端着铜盆走进屋来,瞧见辛若手揉着然儿的小耳垂,眼睛却是盯着窗外,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还以为少爷会提早一两日回来,没想到点消息也没有。
岚冰和冷魄也是一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数日一般,墨兰想,回头少爷回来,有他好日子受的。
后头紫兰瞧见墨兰愣在那里,眨了下眉头,“少奶奶发呆,你发什么呆,快些进去了。”
墨兰回过神来,迈步进来,辛若收回眼神,掀了薄被子起床。
不困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墨兰打开衣橱,挑了两套衣裳,觉得都不大合适。
素了去参加喜宴会被人指责吊丧,喜气了少奶奶心里不添堵才怪呢。
墨兰左右难决,辛若有些等不及了,“将那件绣了四叶草石榴红的裙裳拿来,今儿就穿那件。”
墨兰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
那边紫兰兴致高昂,她们几个丫鬟昨晚宿没睡,就觉得少爷今儿要么不来要么肯定要让人吓掉下巴的。
一定要隆重的去,少***头饰比较素一些,唯有这一套四叶草的头饰衣服堪称绝品了。
墨兰紫兰两个伺候辛若穿戴好,吃了些早饭后,辛若就带着紫兰和南儿去了王妃屋子里。
王妃可不像辛若这样,发过呆就没事了,王妃眉头间有些些的愁容,瞧见辛若盛装而来,眼神怔了一下,“辛若,你……?”
辛若稍稍整理了下衣裳,行礼对王妃道,“去参加喜宴,不可太素了,辛若这一身应该不会失礼。”
王妃听了忍不住嗔瞪了辛若一眼,“母妃不是说的你衣服。”
辛若凑到王妃身边坐着,手腕着王妃的胳膊,把脑袋枕在王妃的胳膊上,轻晃了下,“母妃别担心。”
那边王爷走过来,正好听到辛若这话。
直接对王妃道,“你真该学学辛若,她都不急,你急什么,还怕皇上欺负他不成,这个月,他什么都没做没差点就将皇上给气死了。”
辛若听得汗哒哒的,怎么觉得王爷这话说的是她呢,展墨羽那混蛋藏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连面都不露一下。
那些暗卫有什么事都来找她,她当然怎么气人怎么做了,气死人不偿命,可王妃正是因为展墨羽什么都不做才愈加的担心。
一忍再忍,王妃还是忍不住把疑惑问了出来,“羽儿莫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吧?”
王爷听的挑了下眉头,“他有金丝软甲,还有那么多的暗卫护着,谁伤的了他,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马车都准备好了,还是先进宫吧。”
王妃瞥头看着辛若,辛若轻点了下头,嘴角的笑点僵硬也没有,仿佛一会儿娶妻的人不是她相公似地。
王妃还能怎么样,吩咐奶娘好好照顾璃儿,然后站了起来,一行人进宫。
宫里四下张灯结彩啊,一派喜气,可这喜气中带了份压抑。
没办法,这喜宴能不能举行还是个谜呢,这样的喜宴只怕还是头一回。~:/:无弹窗?++
不少人都好奇的厉害,但是来参加喜宴的却是不少,比几次接风洗尘宴还要隆重三分。
下了马车,辛若站在车辕上,那边跃林就朝辛若招手了,提前裙摆要奔过来。
阮文浩在后面拽了跃林,不许她上蹿下跳的跑,瞧见辛若一身四叶草头饰,阮大公子狠狠的怔了一下,“弟妹也来参加喜宴呢?小羽没回来?”
阮文浩说着,跃林胳膊肘打过去,“月公子不是辛若姐姐的熟人么,他娶若芷公主,辛若姐姐怎么会不来?”
跃林说着白了阮文浩一眼,然后挽着辛若的胳膊,“辛若姐姐,你说,月公子今儿会不会来?好多人都说他不一定会来。”
辛若听了直笑,“跟我还绕什么弯弯,你是想问我月公子是戴着面具成亲还是不戴面具成亲吧?”
跃林有些脸红,她问的有那么明显么,辛若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很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