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气的跺着脚走了,辛若实在忍不住掩嘴直笑。
这厮嘴巴真毒,不知道女人最是气人家说她丑的么,即使是哭的时候,那也是要晶莹欲滴让人我见犹怜的。
三太太哭也是靠蒜姜呛的事被戳穿,那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这厮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啊,还不忍侧目,那得多丑啊?
辛若还在笑,那边展墨羽一双漂亮的凤眼有趣地盯着辛若看,辛若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微嘟了嘴,就见他翻了个大白眼,“娘子,我要回去练功了。”
辛若一听,忙朝王妃福身行礼。
王妃笑着嘱咐展墨羽不要累着自己后,辛若便推着展墨羽出了王妃的屋子。
院子里正遇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二被带进屋,辛若猜这大概就是陈掌柜的手下了,没想到这厮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嘛。
才回院子一个时辰不到,陈掌柜被处置的事就传到绛紫轩了。
陈掌柜的最后招认这么多年他总共贪墨了差不多一万九千两银子,在东郊置了座五进的宅子,娶了几房小妾,在外是奴,在家就是老爷。
陈掌柜的这般肆意妄为,下场自是不用说,贪墨银钱数量之大,足够他死好几次了。
展墨羽由岚冰陪着练功,辛若无所事事,便带着南儿去了厨房,除了做了几个小菜外,辛若还打算做几样可心的糕点。
正炒着菜,突然门口一声瓦罐打破的哐当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就是一个婆子略显粗糙的骂声,“毛毛躁躁的作死啊。”
辛若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丫鬟慌慌张张的立在门口处,踮起脚尖往里张望,神色有些焦急,见了辛若脱口便喊道,“少奶奶,少爷要罚您的陪嫁丫头。”
辛若一怔,他要罚她的陪嫁丫头?
南儿听了忙净了手过来帮辛若把围裙给解下来,轻声道,“定是她们又惹到少爷了,少奶奶这回可不能再心软了。”
辛若忙出了厨房,院子里,如晴和沉烟两个正跪在院子中间,一大群瞧热闹的丫鬟婆子远远的围观着。
如晴和沉烟见辛若走过来,迅速站起来跑过去一人扒拉一只脚,哭得梨花带雨的,求道。
“少奶奶,奴婢可是您的陪嫁丫鬟,来之前,大夫人可是明说了,奴婢是给少爷做妾的,你不能把奴婢随便就打发了。”
辛若脚被抱住了,她们一晃,辛若就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晕眩感,好在南儿在一旁扶着。
辛若这才有两分安心,南儿见如晴和沉烟两个一个劲的摇晃着,辛若眼里也有嫌弃厌恶之色,忙瞥头呵斥那群瞧热闹的婆子,“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她们拉走。”
几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掰开如晴和沉烟就拖远了三四米。
南儿忙帮辛若整理被她们弄皱的衣摆,那边如晴还在咒骂,“你就是个妒妇,是你不让我们靠近少爷的,是你,都是你!”
辛若被她们吵的头昏欲裂,抬头往正屋望去,不是说他要罚她们吗,人呢。
台阶上,展墨羽正歪着头,支着肘,斜睨着辛若,秀美俊逸的脸庞,妖媚的凤眼含着怒气和烦燥。
这个笨蛋,早跟她说这两人留不得,她偏要心软,对个丫头都狠不下心肠,依着他,这么闹着,早让人拖出去卖了。
如晴和沉烟还在骂着,辛若实在没那个心情和她们纠缠,冷冷的回头望着她们,吩咐道,“给我掌嘴。”
说完,抬步往展墨羽那边走去,她才吩咐完,就有两个婆子上前,左右开弓,毫无点怜香惜玉的挥手打向如晴和秋月两个。
一时间,院子里只有巴掌声还有两人的求饶声。
不过十巴掌下去,那两张皓如凝脂的花颜月貌早已看不出原样了,脸肿得似猪头。
辛若挥手示意停,那婆子才恭谨的退至一旁,随后两个婆子将如晴和沉烟连拖带拽的拉到辛若跟前跪下。
辛若清冷的目光看着她们,嘴角划过一丝冷意,“你们两个我可是明着送于爷的,怎么拦着你们不让靠近爷了?
你们病了,我还让人给你煎药,让你们好养着,念着主仆一场,我待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倒是好奇,是谁告诉你们我要打发你们的?”
当初确实说过找个小厮配了,可是因着府里人地不熟,她们两个又病着,所以这事一直就搁着,没想到她们病才好,就知道这个消息了,竟还大吵大闹了起来。
如晴被辛若问的一噎,是啊,少奶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她们送于二少爷的,也给她们抓药治病,也没让人看着她们。
沉烟咬着嘴唇,忿恨的看着秋月,咬牙切齿的骂道,“是你,是你离间我们跟少奶奶之间的关系!”
秋月脸色一白,咬着嘴唇跪了下来,红了眼睛道,“少奶奶明察,奴婢可从未说过这话。”说完,却是抬眸望了一眼展墨羽,抿唇不语。
“你没说过这话,今儿要不是你告诉我们,我们还躺在病榻上怎么知道少奶奶要将我们配小厮的,”见秋月矢口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如晴气急败坏道,“你说,你今儿有没有到过我们屋里。”
如晴说完,对着辛若磕头道,“往日都是宁儿给奴婢们送药去,今儿不知为何是秋月送去的,她还在奴婢那儿坐了好一会儿,问了好些您在元府的事。
还向奴婢打探您是不是了什么病,要一日吃两回药,还有那屋子为什么上了锁,除了墨兰紫兰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如晴不傻,方才那么一闹,辛若自然跟她了嫌隙,如今只有找出罪魁祸首,才能帮她们脱罪。
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少***陪嫁丫头,只要不是大过错,少奶奶为了她的脸面也会护着她们一二的,今儿要是不让少奶奶顺了心,少奶奶没准真将她们随意配个小厮了。
她越是往后面说,辛若脸色愈加的沉。
那边展墨羽一双眼眸晶亮如寒夜星辰,幽寒似冷泉冻雪,潭底的深邃趋近幽暗,这些事原本没几个人知晓,如今被她青天白日化。
要不了一会儿,王府就会传个沸沸扬扬,到时候辛若定少不了一番责问。
如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展墨羽却是沉了声音道,“将她们拖出去卖了。”
如晴和沉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知道合上了。
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调子拐了十八个弯,唤了声,“爷,奴婢知道错了,请饶了奴婢这一回,少奶奶,救……呜呜呜……”
话还未嚎完,一个有眼色的婆子瞥见旁边一木桶里有块抹布,撕成两将她们的嘴给堵上了,随后只剩下呜呜声了,越行越远,直至消失。
辛若没有点异议,转而冷冷的瞧着秋月,秋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昂了昂脖子道。
“奴婢的确向她们问过一些小事,奴婢也是关心少奶奶。
奴婢瞧少奶奶每日服两回药,也不知道有什么是少奶奶不能吃的,便想问问清楚,不过少***丫鬟嘴紧,一个字也未向奴婢透露。”
不是她们不透露,而是她们压根就不知道,如晴和沉烟的心思何曾放在过辛若身上。
辛若冷笑一声,这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她既是打听了,而如晴和沉烟只字未吐,就显的她们是忠心耿耿的丫鬟。
而展墨羽方才要将她们卖的时候,她可是个字的情都未求,倒显得她是个冷情的主子了,想来有不少人都会为如晴和沉烟惋惜吧。
还有,丫鬟的嘴越是紧,就愈加显的她病的重,而且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病,府里碎嘴的人不少,只要过一遍风,她的病就会弄的人尽皆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秋月大大方方的就承认她问了,而且打的是关心她的旗号,辛若倒是不好责罚她了,再者她也没想过卖了她,她还有用呢。
辛若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弧度,清清冷冷的看着秋月,看的她额头冒出一阵细细密密的汗珠。庶女毒妃:.uhe.
辛若微勾嘴角朝展墨羽笑道,“相公,你的贴身丫鬟如此关心妾身的身子,不若就派她去厨房给安妈妈打个下手吧,专门负责妾身的吃食如何?”
秋月立时张大了嘴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一双灵秀的眼睛水雾迷蒙的瞅着展墨羽,紧咬了唇瓣,似乎只要展墨羽点头,就会清河决堤。
展墨羽却是不耐烦的挥手道,“你既是如此关心少***吃食,那就随你的愿。”
说完,推着轮椅就转了身,辛若忙跟了上去,身后是一双怨愤的眼神。
冬荷却是不忍,伸手去扶她起来,秋月把她的手一拂,一抹眼泪,转身就往厨房跑去,好似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冬荷看着被她拂过的手,嘴角的笑意有些冷,她使小性子以为爷就会多看她两眼了,她不是少奶奶。
进了内屋,展墨羽就回头拽了辛若的鼻子,瞪了她道,“早告诫过你,她们留不得,你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