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妃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如此一来,就怕要闹到老夫人那儿了。
辛若自然也知道王妃的难处,便笑道,“母妃,您不同意么,辛若可是连银子都准备妥当了呢,就等母妃发话了。”
王妃听了,戳着辛若的额头笑着,“自个儿院子里的事,自个儿处置,既是连银子都备下了,什么时候建,建几个那是你该拿主意的。”
辛若欣喜不已,鼓着嘴道,“儿媳不是才进门么,劳师动众会让人家说儿媳不安分,自然想着在母妃这儿讨个庇佑。
再者也是怕到时候建观景楼会坏了王府的风水,过两日辛若就将绛紫轩和观景楼的图纸送来,请母妃找个风水师看看,要是不碍事就建。”
说完,又对二太太道,“二婶院子里也要建么,等请了风水师来,一并瞧了吧。”
简单几句话,在座的都觉得辛若做事滴水不漏,建个观景楼连风水都考虑到了,就是闹到老夫人那儿,也是无话可说。
她自备银子,又于王府无碍,想建多少个都无妨,二太太喝着茶,笑道,“我院子里就不用了。”
建个大一点的观景楼少说也要几百上千两银子,她哪有那个闲钱啊,倒是她,今儿一出手就是一千两,元府养出来的一个庶女,怎么会如此大方。
辛若达到目的,心里就在琢磨着该建个多大的观景楼好,那是她私人领地,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王府规矩大,想出门估计比元府还要难上几倍,非得跟在那混蛋屁股后面不成,如今已经成了亲,他又没了世子之位,得好好琢磨一下以后该走的路。
不过,首先就是要将妖孽的脚治好,只是他的腿不是简简单单的芜花和甘草的毒,是混合的毒,解起来就麻烦了些,性子不能急了,得用温和点的药,不然身子受不住。
辛若正想着,那边一个丫鬟就进了屋,禀告道,“二少爷醒了,要找二少奶奶去给他穿衣服才肯起。”
辛若一听,脸立马就红的不成样子,醒了就醒了,一大屋子的丫鬟,谁帮他穿个衣服不成,还巴巴的叫丫鬟来喊她,嫌她脸皮薄了是吧。
才说要休了她,现在干脆拿她当丫鬟使唤了,辛若暗暗咬牙,王妃却是开心不已,督促着辛若快去。
见王妃笑的倾国倾城,辛若一肚子的郁闷也弥散了不小,努力挤出一个温婉的甜笑来,恭身对王妃行了礼,就回了绛紫轩。
辛若进屋时,展墨羽正巴巴的望着屋子的门,见到辛若的身影出现,忙撇了头过去。
辛若见了暗气,嫌她长的难看是吧,才一眼就撇过头,丫的,待会儿就站在你跟前当木头,这可是她除了制香制药外最拿手的了。
辛若一句话不吭,拿了衣服就帮他穿起来,想起先前看了他的身体,辛若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都是被这厮给气的,完全都失去理智了,展墨羽就那么看着辛若又气又恼的样子,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静谧,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看来今儿真是气坏她了,她都不理他了,脾气比他还大,气极了连扒他衣服的事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自己都被她看光光了,他就不舒服起来,连脖子都红了,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看辛若。
那边秋月和冬荷见了,脸上就有了几分笑意,少爷这是故意为难少奶奶呢,看来是真气了,连看都不愿意看少奶奶一眼了,这还是成亲第一天呢。
辛若抬眸就见他眼神飘忽的样子,给他系腰带的时候,狠狠的用力,就听展墨羽轻呼道,“轻点儿,勒死我了。”
辛若无辜的抬起头,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诧异的叫道,“哎呀,不好意思,看我笨手笨脚的,连个腰带都系不好,相公你多担待点儿,要不……。”
展墨羽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接下来定是要换丫鬟给他穿了,当即截口道,“知道自己笨就好,以后我的衣服都由娘子你服侍着穿,多几次就熟练了。”
才说完,腰间又是一紧,比先前的力道更大了,忍不住一阵龇牙颤额。
穿好衣服,就见展墨羽移动右腿,转身坐到轮椅上,辛若睁大了眼睛,里面有惊喜,他的右腿还是能动的,那不就是还有救了?
再看他转个身,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可见走的辛苦,辛若心又揪了起来,平常人轻而易举的事,于他就这般艰难。
也难怪他性子奇怪了,医者仁心,人家是病人,病人最大,她应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
辛若想着,那边墨兰就进了屋,辛若一见便知道东西买回来了,忙抬步往外走,那边展墨羽见了,眼睛眨了两下,推了轮椅也出了屋子。
正屋里,紫兰手上拿着五六窜糖葫芦,脚边还有个大的木箱子,见了辛若忙将糖葫芦送上来两窜,好吧,辛若也喜欢吃糖葫芦。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那混蛋面前,辛若哪好意思接啊,狠狠的瞪了紫兰一眼,示意墨兰将木箱子带上,直接往展墨羽书房走去。
别的屋子还没收拾出来,只得借来用用了,最最主要的是他的书房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这样来说,就隐秘了些。
反正,这书房她是准备占着直到观景楼建好才搬出去的,他那狗屁的规矩辛若理都不想理,这绛紫轩她想去哪就去哪,他要敢有异议,她就拿针扎他。
几人忙活开来,配了三副药出来,又找了个地方把木箱子放好,上了锁,才出屋子。
辛若又命墨兰亲自煎药,墨兰就纳闷了,好好的煎药做什么,是做药丸么,肯定是这样的。
不疑有他,墨兰拿起一副药就去了厨房,紫兰闲来无事,也跟了去,临去前塞了两窜糖葫芦到辛若手里。
恰见那边展墨羽推着轮椅过来,辛若都恨不得将糖葫芦扔了才好,这丫头也呸没有眼色了。
展墨羽见辛若拿着糖葫芦恨不得扔了才好的样子,嘴角微勾。
她也有脸皮薄的时候啊,她喜欢吃糖葫芦的事岚冰早就告诉他的,喜欢吃就吃啊,还怕他笑话她啊,便推着轮椅上前,伸出右手来。
只是道又换了左手,嗡了声音道,“我也要一窜。”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地,耳根微红。
辛若看他伸出了手,自然注意到那道又缩了回去的右手,眼睛就凝了起来。
纱布上怎么会有血迹呢,她记得包扎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啊,而且她扎了好多层的,怎么变的这么严重了。
忙将手上的糖葫芦全塞他手里了,蹲了下去,抓起他的右手,直接就拆了纱布,展墨羽反应过来,忙将手往回抽。
不料辛若的力道很大,被她紧握着,展墨羽暗叹,果然是个会医术的,知道握哪对自己有利,被她握着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劲。
辛若见他手的伤势比先前重了不少,不由的沉了脸,冷冷的看着他,“手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找大夫看看,非得手废了才好,是吧。”
展墨羽被辛若训斥的低着头,直愣愣的望着手里的糖葫芦,呢喃道,“一点小伤,不会废的,就是晚些时候好而已。”
而已?辛若真要被他给活活气死,明明可以很快就好的,干嘛不擦点药让它痊愈,辛若气的瞪着他,转身就要去内屋拿了药和纱布出来。
展墨羽推着轮椅在后头跟着进了屋,见辛若要给他上药,展墨羽硬是不让,辛若硬要他说理由,他天才憋着嘴道,“我不要它好,好了就要给你写休书。”
辛若被他的理由说的一愣,随即怒气袭来,混蛋,他还真当真了!
为了不写休书,就让手一直伤着,这伤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吧,辛若越想越气,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说错了话道句歉不就可以了,非得用这么笨的方法死扛着。
展墨羽见辛若脸色难看的要命,心也跟着慌了,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喃喃着一句,“我不写休书,这辈子都不写。”
“你不写就不写,谁逼你了,手伸出来,”辛若横了他一眼,展墨羽一听,忙将手伸了出来,只要不要他写休书就好。
辛若见了他手上的伤,想着它是怎么来的,再见展墨羽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上挂着笑意,美目元盼,眸光流转。庶女毒妃::
不由的气急败坏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自虐,就算你不休我,我也休了你,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展墨羽不怒反笑,只要不写休书,娘子永远是他一个人的,真好。
辛若帮他抹了药,重新包好后,推他进了内屋,见屋子里没外人,辛若直勾勾的盯着展墨羽晌,直到把他的看的脸颊微红。
才恳切的道,“相公,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你要是不休我,那我们就是要过一辈子的。
要是连你曾经遭受过什么才致使腿残的都不知道,我算哪门子娘子啊,又如何与你同甘共苦,而且我会些医术。
要是你相信我,或许我能治好你的腿,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打听的。不过,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那样能省我不少事。”
望闻问切,这问当然得当事人最清楚了,经过别人的口,就不那么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