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二十多分钟，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江忆，你的饭来了！”
一个生面孔打开了留置室的门，值班民警似乎换了人。
民警帮着将饭菜拿了出来递给了江忆，江忆忍不住吐槽，“这吃饭环境也太简陋了。”
民警无奈道：“嗨，你就忍忍吧，几个会议室和休息室都在整修呢，都在这儿待着了，别要求太高。”
江忆撇了撇嘴，将饭菜在一旁的椅子上摆好，而后蹲在一旁吃起来。
那值班民警没有离开，而是靠在墙边朝江忆搭话。
“喂，哥们，你真的已经获得超能力了？”
江忆没有抬头，依旧埋头扒饭，“那叫神启，能力职业途径。”
“哦，哦，能力职业途径，你什么能力途径的？”
江忆抬头飞快地朝人瞟了一眼，“不告诉你。”
“嘿，小气。”
那民警撇了撇嘴，继续追问，“怎么样才能获得呀？传授点经验呗！”
江忆喝了口汤，咂吧了一下嘴，“跟领悟有关，再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民警叹着气，“要是我也能快点得到神启就好了。”
他没敢跟江忆聊太久，说了几句就没再开口了。
江忆磨磨蹭蹭的吃完饭，又觉得无聊了。
留置室里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慢，慢到你完全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没有人和你说话，无聊到每一秒都是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安静的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忙伸长了脖子，就见两位民警带着两人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进来。
那两个民警先是朝江忆这边瞟了一眼，而后让值班民警打开了对面的铁门，将那两人推了进去。
“在这儿老实待着，耍赖也没用，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可是查到不少东西，到时候看你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便衣警察神情有些凶狠地朝两人瞪了瞪眼，转头朝值班民警道：“这俩不老实，你看紧一点。”
那值班民警点了点头，一行人这才关门走了出去。
江忆默默地在椅子上坐好，抱着胳膊缩着身子，垂头假寐，实际上是透过着纤长的刘海打量着对面二人。
两人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穿着t恤和牛仔裤，头发剃的像锅盖，手臂上纹着七歪八扭的纹身，青黑的一团，一看就知道这纹身师的技术绝对不怎么样，手法特别拙劣。
江忆瞅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个二哈，
哦不，应该是只像二哈的狼头。
另一个手上则纹着一个繁体的龙字，还写错了。
对面的那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烦躁地在铁栅栏里转悠了几圈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江忆。
一人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另一个则来到了栅栏边，朝江忆喊道：
“喂，小子，犯什么事了，不会是打架吧？跟哪个大哥混的？”
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哼笑了一声，嗤笑道：“就他这个身板还打架？弱不拉几的，估计是被揍了，呜呜呜哭鼻子了，哈哈哈哈哈。”
隐藏在长刘海下的眼睛冷冷地翻了个白眼，江忆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两个白痴！
他们这种小县城不缺这种游手好闲混社会的，没有什么本事更没工作，天天跟着一些所谓的黑社会干些打砸抢的事，还自以为自己很有排面，牛逼坏了，实际上但凡懂点事的，都看不起这些家伙。
那坐在椅子上的家伙很快就没了耐心，在那小声骂骂咧咧的，每一句都清晰地传入了江忆的耳朵。
“艹他妈的，肯定是那个巷子尾的老头报的警，等出去了老子非揍死他，妈的。”
他抬头看向栏杆边的人，“东西你藏好了没？”
栏杆边的人得意翘了翘嘴角，“放心，藏好了，曾哥那边知道我们进来了，肯定会去老地方看的。”
江忆皱了皱眉，听这两个家伙的话，好像是藏了什么东西，而且是不能让警察知道的东西。
“喂，小子，干什么进来的？有没有兴趣跟哥混啊？哥带你赚大钱玩女人，绝对倍儿有面子，怎么样？要不要跟哥混？”
站在栏杆处的二流子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又开始调戏江忆。
江忆突然咧开嘴笑了，他半张脸都被又长又浓密的刘海遮挡着，只能看到那邪笑起来的嘴角。
有些低沉和阴邪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来，“没什么，就是杀人分尸而已，呵呵呵呵。”
江忆呵呵呵地故意阴笑了几声，对面那站在栏杆边的家伙猛地朝后弹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地骂了一句，“艹，他妈神经病吧！”
恶作剧成功，让江忆莫名有点暗爽，他抿了抿唇角强忍住笑意。
这些家伙也就只会恃强凌弱，实际上没点真胆识。
因为江忆神经兮兮的发言，两个二流子还真以为他杀了人，完全不敢再跟他搭话，就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最多就是打个群架，打重了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有人若是直接躺地上没了动静，他们第一时间就是吓得跑路。
真要是闹出人命，他们自个儿都害怕。
平时常挂在嘴边的“宰了他”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至于真的杀人？呵，他们可不敢。
对面关了个“疯批”，这俩家伙意外的老实了不少，就连聊天都压低着声音，不敢吵着假寐的江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习惯了晚睡而闭目养神的江忆忽地皱了下眉头。
奇怪，怎么会闻到尸臭味？
江忆有些怀疑地将灵性集中在了鼻子上，眯着眼睛仔细感知着。
空气的流速像是突然变缓了，那些糅杂在空气中的气味被细致地分割开来，如同一条条纽带衍生向散发它们的源头。
每一个味道都被分割罗列了出来，他甚至能从这些味道的浓淡程度来判断这源头与他的距离。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就像是万物用另一种形态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闻到了两个二流子身上那让人反胃的口臭和狐臭味儿，闻到了外面垃圾桶里刚才那肉沫豆角的菜香，又闻到了外面值班民警身上的新鲜的烟草味，
以及，那夹杂着消毒水味道的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而这古怪的尸臭和消毒液的味道就在留置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