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葬礼在掌事姑姑的主持下进行得井井有条,太监宫女穿插仪式中,动作十分严谨熟练,不愧是皇家的人!
仪式过后便是宴席,遥想几月前还是蜀仲尧四十岁生辰,如今再次摆宴却是右相府的丧宴。其中的变故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靳白和简瑶未入宴席便匆匆离去,靳瑾言从来到右相府便一直伴蜀灵兮左右。
众人眼神有些暧昧地看着二人,只道郎有情妾有意。
如贵妃也知道靳瑾言的心思,看着蜀灵兮微蹙了蹙眉,若是右相府还在,蜀灵兮嫁给言儿无疑是一大势力,可如今右相府没了,蜀灵兮的身份不同往昔,要论天赋她又比不上蜀染。
想起蜀染,如贵妃就悔得胃疼,如果她早知道蜀染不是无灵根的废物,且天赋还要高上靳白一筹,当初靳瑾言来找她商议退婚时她是打死也不会同意。只是幸好如今将军府也没了,蜀染也蹦哒不了什么,多少让她心里舒服许多,不让还真要悔得肠子青得发紫。
果然是有其母便有其子,她们抛弃看不上眼的人就见不惯别人过得比他们好!是希望别人越低贱越好,最好是永远都让别人卑微的俯视自己。
……
左相府位于燕京城南,距离右相府两条街。
因为假容色还在右相府参加葬礼,容色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入左相府,便一脸喜色地带着蜀染翻墙而进。
堂堂一府左相像做贼一样进入自个府邸,蜀染冷冷地看着他那熟练轻快的动作,敛了敛眸。果然是平日做贼做多了,瞧这动作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
容色完全没有察觉到蜀染所想,翻上墙头兴高采烈地回头看她,便扬眉笑道:“蜀染,快进来。”
蜀染冷睨着他,语气淡然地说道:“把酒准备好,我现在有点事,待会再来。”
蜀染说着转身便走,容色急眼了,连忙从墙头跳下拦住她,看着她急声问道:“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陪我过生了?”
“我答应别人的事就会做到。”蜀染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容色静静看着她,眸中有几分怀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璨然一笑,说道:“好,我在府中备好酒等你,你待会忙完一定要来啊!”
“嗯。”蜀染睨着他轻应了声,举步离去。
容色看着蜀染消失的背影,忙不迭地回府,他差点忘了府中上下还没有打点,要是让蜀染知道今日不是他生辰,是骗她的。容色简直不敢想象蜀染对他会是如何的反应?但他能确定一点,他在蜀染心中肯定短时间内都翻不了身。
蜀染径直去了南街找龚玶。
雅致的房间,晕染着淡淡的香味,传来了说话声。
“听说商少爷和商小姐在学院惹麻烦了?”
龚玶是幻影卫老大,虽然听命留在燕京,但越州发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他们的事已经解决了。如今将军府没了,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所以他们必须强到不能让别人欺负,而不是靠人保护。”蜀染坐在桌旁,浅浅喝了口水,抬眸看向龚玶说道,意有所指。
她在向他解释之前为何放任商子信和商子娆在学院受人欺辱。龚玶也是了解,可是他毕竟跟在商奎身边多年,如今主人不幸离去,他们作为下属的如何不心疼小主子?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活着的人还在受罪啊!两位小主子是何其悲惨!要是换作他,他是绝对狠不下心让商子信和商子娆受一点委屈。
可蜀染的话并无没道理,与其处处受人保护,倒不如自己强大到无人敢欺!
龚玶看着蜀染目光闪了闪,说道:“是属下妇人之仁了。”
蜀染睨着他未接这话,问道:“燕京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暂未发现。”
“右相府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有什么发现?会不会是……”
蜀染话未说完,但龚玶知道她的意思,看着她说道:“右相府出事那晚,我在官府前去查探了一番,几乎是一招毙命,未留一条活口。但是我在蜀仲尧……”
龚玶说着顿了顿语气,见蜀染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我怀疑蜀仲尧没有死!之前主子与蜀仲尧打了一架,我清楚的记得在蜀仲尧脑后留下一条极深的疤痕,死去的那人却没有,且蜀仲尧虎口上也有一条细小的道口疤,然而那晚我虽在死者身上见过这道道口疤,但它们形状不同,死者身上的道口疤略微呈下,长度似乎也稍长几许。”
蜀染有些惊叹龚玶平日里的观察入微,但若死去的不是蜀仲尧,又是谁替了他?为何要假扮他?真正的蜀仲尧又在哪里?
眼前的谜团越来越大,理不清且还乱。
蜀染陷入沉思中,龚玶突然感叹了句,“主子一身为大燕鞠躬尽瘁,这天下还是乱了,如今大燕内忧外患,怕是气数已尽。”
蜀染神游的思绪回神,轻皱了下眉,看向龚玶疑问,“大燕不是还有一位先人期强者坐镇?”
“小姐是说国师?”龚玶看着蜀染说道,轻笑了一声,“一国资源又如何能敌三国资源?一位先人期强者又如何能敌三位先人期强者?大燕已是强弩之末。”
蜀染看着龚玶未说话,半晌才悠悠说道:“大燕能鼎力数百年盛世,必有其中之能,凡事不要太过于武断?钰表哥还没有下落吗?”
龚玶冲蜀染轻摇了摇头,“还未发现钰少爷的下落。”完全探查不到钰少爷一丁点的消息,“钰少爷真的未……”
龚玶语气有几分不确定,蜀染打断了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钰表哥肯定还活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要妄下定论。”
“是,小姐。”龚玶看着蜀染应声道。
夜幕降临,蜀染才悠悠去往左相府。
容色在府中望眼欲穿,然而从天白等到天黑都未见到蜀染身影。
容色脸色阴沉起来,周身冷气不停外放,这让原本还在念叨好久不见却突然见到自家主子满心激动想要凑上前好好刷存在感的招财顿住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小眼神时不时偷瞄着容色,心中实在不知是谁惹了主子不快?明明早先都还在兴致勃勃的指挥下人准备他的生辰宴?只是,主子一向不过生辰的吗?而且主子的生辰早就过了。
招财只觉得自家主子从去越州回来后,行为越发怪异,越发让人琢磨不透。恐怕眼前这个主子早就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主子了!一想到这,招财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抽疼,偷瞄容色的眼神也越发幽怨起来。
容色再次瞥了眼院中,还未见有人前来通报,顿时是气得忍无可忍,一掌愤然地拍在八仙桌上。只听哗啦一声,八仙桌陡然崩塌,桌上各色菜肴伴随着清脆的碗声摔落一地,霎时惊得屋内伺候的婢女连忙跪地。
招财也被吓得小心肝颤了颤,怯怯地瞥了容色一眼便不敢再看他!生起气来的主子,他可怕了!那罚人的手段比平常还要丧心病狂,所以一般这时他会明智的选择不惹怒主子,如果能开溜就更好了。突然招财有些羡慕起后院的夜羲,早知道主子让他滚下去时他就该滚下去。
容色是气得心都闷疼起来。蜀染这女人竟然放了他鸽子!这该死的女人!
就在容色气得红眼时,一袭大红衣衫的蜀染突然从大堂小屋转了出来。她看着堂中一地狼藉,轻皱了皱眉,倚在小门上瞅着容色,声音清冷,“容色,你每年生辰是在地上吃?”
听见身后熟悉的音色,容色连忙回头,看着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蜀染脸色有些不佳,冷哼了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对你府中不熟,迷路了。”蜀染看着容色走了过去,瞥了眼一地狼藉的菜,说道:“我特地没吃晚饭,早知道刚就在路边吃碗面了。”
容色阴沉的脸色瞬变,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看着蜀染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个,你不要误会,刚才招财犯轴摔了一桌菜,我下去定会好好管教他,敢在主子面前摔桌简直太不要脸太目中无人了!”
容色很无耻地将自己的过错推到了别人身上,听得一旁无辜中枪的招财简直想吐血,大爷的,主子你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么污蔑冤枉他!
可大堂一众人谁敢帮他说话,招财哀怨地瞪着容色暗自咬牙,却听容色下令道:“来人,将那以下犯上的狗奴才给本相拉下去重重打二十大板!”
噗,招财顿时只想一口老血喷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自家主子!瞅着容色的眼神越发哀怨起来,主子,我跟你说,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很快便有人拖着招财下去。
容色吩咐着人在他院中重新上一桌饭菜,便一脸喜色地看着蜀染,对比他之前冷沉的脸色,简直是极大的反差。
“蜀染,不止绕青雪,还有好多好酒呢!”容色说道,语气沾着几分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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