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我想吃叫花鸡。”
冬去春来,天柱峰上,长了一岁的宋青书提着一只竹剑峰的竹剑鸡蹦蹦跳跳跑了过来,自从苏宁有一次给他做了一顿叫花鸡之后,他就仿佛吃上瘾了一般,孩子习气十足。
苏宁对此,一笑置之,如果算上各处世界的光阴,他的心理年龄其实已经接近五十岁,故而,那种如父如兄的亲切感,让宋青书十分黏他。
武当山植被繁茂,百草丛生,各种调味草药更是多如牛毛,增味又滋补。
接过竹剑鸡,苏宁蹲下山泉边整治,宋青书如同一条小尾巴般默默跟随,想着那叫花鸡的美味,已然垂涎欲滴。
尤其是叫花鸡即将烧好的那一刻,他那对如同女子般的桃花眼,更是放出绚烂的光芒。
苏宁看着有向吃货方向进化的宋青书,并不阻止,反而乐观其成,毕竟吃货也比二五仔要好,更何况,有他的教导,宋青书的成就未必就及不上张无忌。
《九阳神功》又如何?我一剑破之。
叫花鸡吃完,苏宁抓了把土,然后在山泉洗了手,宋青书吃多了,不停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满足笑着。
“休息半个时辰,然后练剑。”苏宁坐在树墩上,闭目养神前,淡淡道。
宋青书乖巧点头,走到属于他的小树墩上坐下,油腻的双手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本《道德经》认真翻阅起来。
小师叔答应过他,如果他能在及冠之前通读三千道藏,那么,小师叔就会答应专门给他创一套洒脱帅气的剑法,让他以后可以笑傲江湖。
当然,宋青书其实更希望小师叔每天都能给他讲一个睡前故事,因为那些故事,实在太精彩太好听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宋青书低头读了起来,这是他的背书方法,大声读出来,有利于记忆。
《道德经》不长,他很快背后,然后又取出一本《虎铃经》的第一卷。
“天功第一。天道变化,消长万汇,契地之力,乃有成尔。天贵而地……”宋青书再次大声朗读起来。
春光明媚,阳光灿烂,小小少年,朗朗读书声与轻轻翻书声浩然如风。
苏宁听着宋青书的读书声,心里满意道:“多读些道藏,女人对你而言,不过是慧剑下的情丝而已。”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又到了宋青书最喜欢的练剑时光,宋远桥为了让宋青书能够最为纯粹的得到苏宁的指点,只是传授宋青书武当内功,其它武功,半点没有传授。
故而宋青书学起苏宁的剑法来,毫无阻碍,只是他毕竟太过年幼,哪怕资质还算不错,可是也只能领悟到剑法的皮毛。
空有其形,而无其神!
为此,苏宁收敛了自己那无名剑法,学起了张三丰,根据宋青书的秉性与脾气,为他专门创出几套武功,供其修练。
春去春又回,上山又下山。
转眼之间,苏宁已经十六岁了,身材渐高,内力日长,使起剑来更加得心应手,只是容貌实在不出色,与十五岁的宋青书比起来,未免有些黯然失色。
不过苏宁独特的气质弥补了这一点,可能是追求杀力的缘故,他一身的剑气沛然无比,哪怕他极力压制,剑气依旧会倾泄出来,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这一日,正是二月二龙抬头的节日,五毒出,武当山自然也不会例外,苏宁运气不错,抓了一条最毒的蜈蚣放入葫芦里泡酒。
酒是他自酿的,武当山的泉水加上五谷杂粮,味道极为纯粹。
“小师叔,你看这是什么?”一道青影飞掠而来,面目俊美如画,正是宋青书。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壶酒,恭敬递上道:“这是太白楼的太白酒,师侄我跟酒楼掌柜费劲唇舌他才肯卖一坛,有请小师叔品尝。”
苏宁接过,打开封泥,闻了闻,微笑道:“不错啊青书,有眼色,过几天,小师叔再教你一式用来保命的剑法。”
“谢谢小师叔。”宋青书大喜过望。
他十四岁就开始行走江湖,无往而不利,哪怕是一些武功高于他的江湖人,只要他施展出小师叔传授的剑法,往往都能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这才一年,“玉面小孟尝”的威名已经在江湖上风头正盛,那个江湖人见了他不说一句少年奇才。
就在苏宁喝酒时,一个武当弟子突然上来禀报,看见苏宁这个小师叔,连忙拉过宋青书到很远处,这才小声禀报,说是海沙派的几个高手来找麻烦了。
“千万别告诉小师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宋青书连忙叮嘱道。
“这不太好吧,宋师兄?”曾经被苏宁指点了三招剑法的第三代弟子一脸为难。
宋青书有些担忧起来,可不是担忧武当,而是担忧那些找麻烦的人,因为去年,那三个据说是被五师叔打瞎眼的圆心、圆音和圆业差点死于小师叔的剑下。
小师叔只是递出一剑,那三个僧人右手已然废了,要不是几位师叔出言相救,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没什么好麻烦的,我这就去打发他们。”宋青书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然后带着他下山而去。
苏宁喝完酒,随意扔出酒坛,酒兴大发,朗声念起了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他一边念诗,一边持剑依据诗的每个字衍化剑法。
酒!诗!剑!
每递出一剑,剑上的剑气就增加一分,直到这首诗快要念完,武当六侠与即将闭关的张三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峰上。
诗念完,剑法也使完,苏宁收剑入鞘,可是剑气依然未消,剑势也没有枯竭,反而气冲斗牛。
张三丰与宋远桥他们刚要上前,忽然看见苏宁拔剑出鞘,紧接着剑光一闪,十步之外,那株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树已经给苏宁一剑刺穿。
“好快!”
哪怕宋远桥知道这个小师弟剑法已然登峰造极,可是对这一剑的速度与力道,依然心生惧意,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剑,而且那一剑的杀气,太过浓烈了,如同地狱之剑,灭绝生机。
张三丰轻声一叹,问道:“小梨子,你这剑法是刚刚领悟的吗?”
苏宁收剑行礼道:“是的师父。”
张三丰皱眉道:“小梨子的这记剑法,杀气实在太重,实在不适合江湖比武,不过对付江湖中的邪恶之徒,最为适当不过。”
“小梨子,记住为师的话,这记剑法,千万不可传授给你的那些师侄们,青书也不行。”
苏宁为难道:“若是青书师侄非要我教呢?”
张三丰认真道:“小梨子,青书学你这一式剑法,根本无法驾驭,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苏宁点头道:“谨遵师命。”
张三丰满意点头,负手说道:“为师太极拳与太极剑已经快要大成,故而要再次闭关,如今江湖为了屠龙刀已经近乎疯狂,此次,你也下山去吧。”
苏宁点头。
第二天,武当山下。
宋远桥坐镇武当,苏宁与张松溪五人各自骑着马,兵分六路出发。
不过苏宁出发最晚,因为宋青书也要跟着他,幸好被宋远桥厉声拦下。
“大师兄,好好保重,青书,好好练武。”
苏宁与宋远桥和宋青书告别之后,骑上他的小母马,真正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