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听了,心中一惊。
赵子炀这半开玩笑的话仿佛透露着莫清的病情。
高血压引起的高血压肾病,看来情况不妙,马上都到了要做透析的地步,看来病的不轻。
不过莫清可没有被赵子炀的话吓到,反而笑着很顺从的说,“要透析还是要移植,全都凭赵医生您决断。”
“呦,我可不敢,您的私人医生可一直在外面,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可不敢随意给您建议。”赵子炀看了看莫清挂着的吊瓶,依旧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莫清听出赵子炀对李医生的情绪,解释说:“李医生是做事比较细心,既然已经到了医院,他还对我如此上心的确有点杞人忧天。赵医生,您看您的病,不用理会他太多。”
“那行,您好好休息,有事按铃,”赵子炀示意秦苒一眼,秦苒识趣的意会,跟随赵子炀出了病房。
临走之前,秦苒还没忘和莫清打招呼。
出了病房,赵子炀就将秦苒拉至一边,伏在她耳边,小声对她说:“这个人可要好好照看,不能有什么闪失。”
“为什么?”就因为他有钱能住高级病房?秦苒不解。
赵子炀无奈的叹口气,“还真是因为他有钱,不过他的‘有钱’和别人的‘有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资本家出身?”然后专门搜刮老百姓,秦苒补充说,“他再有钱一旦有了病不是还和平常人一样来医院看病么?”
“话当然是这么说,你是涉世未深,枝江市的情况你还是不了解,等你以后在这里久了,自然就懂了,”赵子炀语重心长。他能和秦苒扯这么多也是因为整个泌尿外科没有可以和他掰扯的人,往上都是主人级别的“老古董”,往下是雄心勃勃,一丝不苟,不解风情的住院医师。
就秦苒这个实习生时间最多,顺带还是他们科的家属,自然是最佳选择。
赵子炀一想到家属这个问题,顺带问,“你和钟致丞什么时候办婚礼?”
秦苒被问住“额——这个还没好好想过,”这是实话,当初和钟致丞结婚完全是为了住宿问题,也是冲动之举,完全没有想过婚礼以及他们的以后,秦苒只觉得他们可以以“舍友”的身份相处下去,我那我那没想到,着了“钟美人”的道,三两下就被他“制服”了。
“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随份子了?”秦苒可不松口,作为支撑的对手,秦苒能在赵子炀这里占到一丝便宜,她都不会放过。
赵子炀扬唇轻笑,好像冬日里的暖阳,带着雄浑的日光气息看着眼前这个喜欢耍点小聪明的女人,“你这种小心眼的女人也就钟致丞那种另类对你感冒。”
“你才另类!”秦苒不满地撇嘴回道。
赵子炀还有事要忙,不等秦苒回嘴,他已经带好口罩离开了。
徒留秦苒对着他的背影暗暗嗔骂。
肖澜已经在医院大楼门前等她,秦苒接道肖澜的消息火速下楼,远远的就看见人影攒动的医院大楼门前的奶色石柱旁,一头酒红色头发的肖澜,十分扎眼。
走近后,秦苒不禁吐槽:“澜澜,你这头发什么时候能换个颜色,这也太‘鲜艳’了,远远看上去还以为你戴了假发。”
“那只能怪我发质太好,”肖澜却洋洋自得,她拨弄两下自己得头发,特意给秦苒看,“我在塔上面花的钱可不比我在脸上花的钱少。”
发丝的清香拂过秦苒面前,的确如肖澜所说,她的发质十分好,发丝顺畅光滑犹如丝绸,就像德芙巧克力的广告那般。
“只可惜你是短发,你要是留长发肯定特别好看,”秦苒对于长发的偏爱从小便根深蒂固,此时不免挽叹,可惜了这么好的头发。
“等我读研究生,就换个发型,是时候改变自己了,说实话,这个颜色我也有点腻了,”肖澜对于美的追求从没停过,对于美的新鲜感更是没停过。
肖澜原本提议去逛街,秦苒打死都不想去。
秦苒提议去茶餐厅坐会儿或者去主题公园转一圈,肖澜觉得无趣。
最后,两人还是没能达成一致。
秦苒有点饿,只好请求道:“咱们随便找家饭馆填肚子吧,我好饿。”
肖澜不是这样能随便应付的人,想半天,她说,“去我家吧,给你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还会做饭?”秦苒有点惊讶,不过想想也是,肖澜的家庭背景,很难让她什么都不会。
“你不是也会吗?要不咱们都做几道菜,互相品味一下手艺?”
肖澜这个提议让秦苒眼前一亮,“不错,那咱们赶紧行动吧!”
“不过我住的地方离买菜的地方有点远,咱们先打车去买菜吧,”肖澜住的地方是衡山公寓,那里属于高级公寓小区,环境清幽,有点远离尘嚣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问题,咱们开车去,”秦苒兴高采烈的建议。
“开钟致丞的车?”肖澜一下就想到秦苒所想的,顿时附议,“你这个钟太太看来没有白当啊!”
那是当然。
钟致丞没时间理她,那就让他的车补偿一下她也未尝不可。
“不过你确定他敢让你碰他的‘小老婆’?”肖澜再次确认。
要知道男人一般都将自己的车视为自己的“小老婆”,比如莫绍岩就是,家里多少个“小老婆”肖澜还没仔细算过,但最得宠的就是那辆雷克萨斯。
肖澜并不觉得那辆车有什么好,比起什么卡宴,玛莎拉蒂,兰博基尼这样的车,肖澜对雷克萨斯无感。
不过秦苒带着她在停车场找到钟致丞那辆路虎时,肖澜欢喜的不行,“都说女人开路虎才最帅,想想自己开这么野气的车,我都可以去撩妹了,苒苒——”肖澜向秦苒投来恳求的目光,她的大眼眨巴眨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难得肖澜还有这样卖萌的时候,秦苒自然懂她的心思,投出车钥匙往她的方向随手一抛,只看肖澜雀跃的像一只鸟儿。
“你什么时候拿的证?”秦苒问。
“没多长时间,”肖澜熟练地发动车,方向盘一转,车绕过一个弧度,利落的出了停车场。
“没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秦苒不记得肖澜有学过车。
“两星期前吧,”肖澜给出答案。
“啊?!”秦苒吓得赶紧握紧安全带,“你你你,你一个新手——能行吗?”
肖澜成竹在胸要知道她可是莫绍岩手把手交的,而莫绍岩,除了是东益的大当家,还是一个专业的赛车手,“不就是个车?还能吃了你?有那么难吗?”
话到这儿,突然想起,刚才她脱口而出的话,是莫绍岩教她开车的时候总说的话。
那时候他总嫌她笨,倒车总是压线不说,连最基本的方向灯都弄得手忙脚乱。
不过,他还是教会了她,不是吗?
如果莫绍岩不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如果当初她自己不是爱慕虚荣和他在一起,或许莫绍岩真的是一个“理想情人”。
但生活没有“如果”。
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肖澜开着车路一路前行,她车速不是很快,秦苒悠然自得的看着路边的一排排商铺,路过一家冰激凌店时,秦苒眼尖,一脚就瞧见了店门口的小矮个。
肉呼呼的宗奕好像又胖了几分,本想冲他打个招呼,不过宗奕身边的男人带着他已经走进了冰激凌店。
难得宗政这么有爱心。
“那个小男孩,”秦苒给肖澜指了指,“杜陌优老师的儿子,挺可爱吧。”
肖澜开着车,偶尔扫了一眼,“见过,杜陌良带他去过眼科。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只扫了一眼,小男孩身边的男人一下就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个男人背影高大,极短的板寸配上一身西服,雄壮干练。如此有充满男性气息的男人带着一个奶宝,这一副突兀的画面,一下就吸引了肖澜的目光。
“他叫宗政,是杜老师的老公,看上去和杜老师完全不搭是吧?我也好奇他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听杜陌良说,当初他为了向杜老师求婚,缝针的时候连麻药都不打,就为了能亲自给杜老师戴上戒指。”
宗政和杜陌优的故事,在秦苒看来,简直是童话般的结合。她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了,不过相较于那么苦的感情路,秦苒还是喜欢现在和钟致丞这样小打小闹,甜蜜大于悲伤。
肖澜听了“宗政”两个字,顿时陷入思索,莫绍岩在给九泽打电话时也提到过这个名字,并且与这个叫“宗政”的男人也有过通话记录。
“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肖澜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有一种威严,一种非常能震慑人的气魄,这种气魄自护只能在军人和另一种人身上看到,如果宗政以前没有当过兵,那他就是那“另一种人”。
秦苒觉得,肖澜对宗政的好奇有点异常多,“有什么问题吗?你是不是认识宗政?”
“不认识,看他的样子,感觉像当过兵,”肖澜随口说。
“应该没有吧,”秦苒推测。
如果宗政当过兵,那他和杜陌优的事也不会被杜陌优的父母包括杜陌良阻拦了。
里衡山公寓最近的超市也有五公里路,不过还好,他们有车,肖澜稳稳当当的停好车,秦苒下车关上车门,向肖澜投去敬佩的目光。
“你才领证这么短时间就能开的这么好,那个驾校学的?”想想当初自己费劲学车的样子,总被教练劈头盖脸一顿骂,能拿到证简直可以说奇迹。
“挺远的,小驾校,说了你也没听过名字,”肖澜敷衍。说完,她还特意看了秦苒的表情,不过还好,他还沉浸在自己和车的“不解情缘”之中,没发现。
上次从秦正华家出来,平安的开车回到钟致丞家,秦苒真谢谢老天保佑。
“我现在还不怎么敢开呢,钟致丞在还好,他不在我一个人估计不敢碰它,”秦苒抚上车的后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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