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你之前不是说手里有个好的，怎么没消息了？跑了？”
“人家以为我害她呢！不愿意就算了，人不有都是。”
“诶，越来越不好找了，我是不打算挣这个钱了。”
“再找找嘛！抽成可不少呢！”
明婉站在卫生间里嘲讽的勾起嘴角，手轻弹了下香烟，长长的烟灰掉进厕所的坑里。
也不知道是谁过年的时候拉着原主要介绍工作，又是谁不死心的跟李立强说这些。
要不他们怎么会这么执着？
“诶，你今晚出吗？”
“出啊！说好了的，今天我早走。”
哗啦哗啦的冲水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高跟鞋敲击在地砖上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远。
香烟弹进坑里，拿出手机发信息：今晚晚上十点前记得遛狗。
伸手按下冲水键，戴上口罩来到水池边洗手。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哒哒声传来，来人看了明婉一眼微点下头，下一秒就扶着洗手池边撕心累肺的吐了起来。
明婉拽出一张纸递过去：“怎么喝这么多？你不是刚出工吗？”
琪琪有些虚脱的拄着洗手台，自嘲的笑笑：“不喝哪来的钱？”
随即恶狠狠的咒骂一声：
“今天那个死胖子就盯着我，非得灌我酒。妈的，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明婉挑眉：“这么喝身体就完了。”
琪琪胡乱的擦擦嘴：“快了，我再干一段时间就不干了。呕～”
明婉拍了拍她的后背：“注意点儿吧！”随手又抽了张纸递给她。
“谢谢。”
琪琪靠在一边，看着明婉笑了笑：“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可不像是你该来的。”
明婉笑道：“我就替半个月班，今天完成就走了。包厢里不是有洗手间吗？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走了好，别再来了，这里太乱了，不适合你。等我以后有需要找你。”
明婉调侃道：“我出场费可是很贵的，我打算回老家发展了，见面怕是不容易了。”
“那就再联系，我得回去了。”
看着匆匆走回去的琪琪，明婉轻叹口气。
这个琪琪是少数不出台只陪喝酒的。就是因为这个，有时会被灌酒。
原来这里上班的也不是天天都能挣钱的，选上了才有钱，没选上还要倒贴钱。
总不能走着来吧？衣服化妆品等东西也都是要钱的。
做化妆师的这段时间，可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
一个个的全都是家庭困难，老弱病残。
有的大学没毕业，因为没学费，家中还有病人瘫痪在床，家里没钱，弟弟妹妹快要失学了。
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跟真事儿似的，放新闻上妥妥的一堆人捐钱捐物。
明婉要不是看到她手上那个一万多的手链，和穿着几千块的衣服，她就信了。
要么就是刚干不久，要么今天第一次，要么刚来一周，反正不超过一个月。
一问就十八，一笑脸上都有褶子了，那皮肤糙的，也不知道她们跟化妆师说这个的用意在哪儿？
她就是再傻，素颜脸都看多少了，看不出来吗？
难怪周琦跟她说，做这个的，大多都是没什么学历没能力，不想吃苦的傻子。
真正家里困难有病人无奈出来干这个的少之又少，她们的话就当耳边风，千万别信。
这个琪琪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她从不提自己的家事，每天穿的也很朴实，每天就是挣钱，也不出去。
整个店里这样的不超过五个，剩下的不是找男人就是买奢侈品，钱都挥霍了。
应了那句话，不是好道来的，也不是好道花。
七拐八拐走向一处保洁仓库，稍后，走出来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果盘走到一间包房门口，瞥了一眼。
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热闹的很，晃了一圈儿，拍到了想要的推门就走。
迎面碰到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歪着身子就要往这边靠。
明婉身子微微一闪，转头看了看没人，算计好角度一脚踹出去，将人踹进边上没人的包厢里，脚底抹油就跑了。
这帮子人喝的醉醺醺的，谁踹的都认不出来。
换回衣服走回化妆室，收拾好东西等着下班。
“小王？”
明婉无奈的叹口气，周琦好笑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明婉快步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精明的女人笑了：“张姐找我?”
“小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姐带你去的场保准都干净，你只要聊天、唱歌就行。”
“谢谢张姐欣赏了，我想想还是不适合干这个。我母亲生病了，挺严重的，就要死了。
我得回家照顾她，我明天就回老家了。谢谢姐了，等我有需要一定找你。”
女人满脸遗憾：“那好吧！要是有兴趣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一定一定。”
拿着名片回屋，周琦看见她打趣儿：“收几张名片？”
明婉有些无奈：“姐，你就别打趣儿我了。”
“谁知道你就入了这几个队长的眼，轮流来劝你。”
周琦仔细打量了她半晌，认真道：“你也是，自己化妆就挺厉害，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她要不认真打扮能这样？
明婉认真的说道：“姐，我不干这个。”
周琦叹口气：“也是，这不是什么好工作，都是预支着未来的钱在花。身体糟蹋完了，老了挣的钱都得还回去。”
不止是身体，自尊、健康、未来都被透支了，也有找到好归宿的，太少了！
反正她没看见，胃出血的倒是看到好几个，还有身上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何必呢？
半梦半醒之间，手机叮叮一声：溜完了。
明婉勾起嘴角，抬手看看时间，拎着箱子跟周姐告别后出门。
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
第二天白天，她回家在两口子房间里装了个摄像头。
之前不装是怕看到什么长针眼的画面，今天用完就可以拿回来了。
晚上，明婉坐在电脑屏幕前，关上电脑的声音，拿出一张崭新的电话卡装上。
拨通了张芳的电话，屏幕里的电话屏幕实时亮起。
“喂，你找谁？”
“是我。”
“小婉？”
“嗯，你找我什么事儿？”明婉的声音充满不耐烦。
屏幕里的张芳动作顿了一下，对面的李立强连忙摆手，示意什么都别说，夸张的嘴形只有两个字，回家。
张芳点点头，轻声说道：
“我就是想你了，你都离家快一年了，连过年都没回家，我，我和晓龙都挺想你的，你回来看看吧！”
对面的李立强用力点头，赞赏的竖起拇指，张芳笑了笑。
明婉嘲讽的勾起嘴角：“行吧！等我把行李寄走我就回家。”
“你要搬家了？”
“我打算去南方打工，这里挣得太少了！你等着吧，我忙完就回！”
张芳连连点头：“诶，诶，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