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殿外的孔鲋如何?”
李斯目光一凝,竟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淳于越和叔孙通,缓声开口。
此话问出,麒麟殿的气氛由之一滞,群臣的目光瞬间怪异起来。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得骂了一声:老狐狸!
李斯的这一问,多余吗?
很多余!
嬴彻都已经说了不见了,还要问孔鲋如何?那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
这不就是代表着提醒嬴彻,孔鲋不见归不见,也得稍微‘处理’一下吗?
这种给儒家穿小鞋的行为直接赢得了满朝文武的群体敬意!
论朝堂阴人,还得是这位丞相大人呐。
嬴彻深深看了一眼李斯,发现这只老狐狸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不由得摇了摇头。
看来...
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话就是在放屁啊!
“孔鲋如何?”
“冯劫奏疏之中的弹劾,虽未证实,但是现在毕竟是有亏了德行的嫌疑。”
“这样的人,怎么能入麒麟殿?站在咸阳宫,都是污染空气!”
“来人呐,将这位大儒乱棍打出去!”
嬴彻淡淡开口说道,竟是顺了李斯的意。
此话说出,群臣皆是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这一下,这个孔鲋,不!应该说是整个儒家都是颜面扫地了啊!”
“污染空气,殿下这个用词倒是有些新颖!也是,连豚都不放过,啧啧啧!老夫看见他都觉得脏了眼睛!”
“咳咳!今日事后,怕是整个儒家都起了提刀去冯府的心思哦!”
“提刀去冯府?你当蒙恬将军是吃干饭的?我咸阳城防治安之重,岂可有聚众斗殴之事?”
“此言差矣,单方面殴打,怎么能叫斗殴呢?”
“....”
群臣议论纷纷,看向那正在被拖出去的淳于越和叔孙通,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怜悯。
至于麒麟殿外那棍棍到肉,外加上嗷嗷叫的痛呼声,此刻竟是比小莲香的‘十八抚’还要动听。
“嗯!碍眼的苍蝇不在了,咱们继续朝议吧!”
嬴彻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至于这碍眼的苍蝇到底说的是外面那个被‘乱棍打出’的孔鲋,还是吐血三升昏迷不醒的淳于越和叔孙通,便是不得而知了。
儒家官员瞬间面色一滞,但是却无人胆敢说话。
连淳于越和叔孙通这两位儒家魁首被都被气晕了,他们此时在上前....
那可真的是在找不痛快了!
况且....
方才这位殿下说将孔鲋先生‘乱棍打出’,他们可是分明看见,宫廷禁卫拿着的是青铜廷杖去打的...
这玩意儿打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儒家官员尽皆噤声。
人生自古谁不死,但是死在嬴彻的手中,那是真的要被后世笑几辈子的。
.....
咸阳街道之上。
“听说了吗?那位儒家的文通君,孔鲋先生被乱棍打出咸阳宫了!”
“孔鲋?是那个这两天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的家伙吗?啧啧啧,豚都不放过?”
“猪猪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欺负猪猪?”
“道貌岸然啊!当年始皇陛下亲封其为文通君之时,好多人说这个老家伙看起来就很厉害呢!”
“啧啧啧!幸好,我家小石头没去儒家的学堂,进了皇家书院!还得是咱们大秦的朝堂认证的,就是靠谱!”
“嘿嘿,大秦皇家书院,我家那憨傻子去了,感觉人都聪明不少,这两天我那掌柜的,还暗示我要结个亲家呢!”
“....”
孔鲋被乱棍打出咸阳宫一事,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咸阳疯狂传开。
而那些前段时间被大家听做笑话的‘儒家趣事’,在此刻仿佛被印证了一般。
至于这‘儒家趣事’出自何处?答曰...飘香楼,某个有‘哀思十八’威名的男子之口。
也正因为其对于‘儒家趣事’了若指掌,甚至连大河双叟深居山洞行龙阳之事都清楚,更是被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送了一个‘儒家话事人’的称呼。
而这男子...洋洋得意!
一时之间,咸阳之内,对于儒家那叫一个不屑。
甚至有酒楼都不愿意做儒家子弟的生意!
....
淳于越府邸之内。
“呃...哎呦!”
痛呼声响起,淳于越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发苦,而且有一股臭味蹭蹭往上涌。
这熟悉的味道,都不用想,他终生难忘。
“嘿!还得是夏无且老爷子留下来的东西好用,你淳于越就好这一口啊!”
淳于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络腮胡子,极为彪悍的大汉面庞。
而涌入耳朵的是...那粗粝得简直是在折磨人的粗狂嗓音。
夏侯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没想到,俺居然还有当大夫的潜质!这要是哪天匈奴狼杀完了,退休了去给人家行针治病也不错!”
淳于越面色一变,看见夏侯婴更是眉头紧皱。
“淳于博士,既然你醒了,俺也算是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了,把钱付一下吧!”
夏侯婴摊了摊手掌,示意淳于越赶紧交钱。
此话说出,淳于越面色骤变,怒道:“付什么钱?”
“怎?连俺的诊金都想拖欠?”
“你要这么说,俺可就不困了啊!”
夏侯婴凶相毕露!
虽然金汁丹是免费的,但是他夏侯婴可不是免费的。
人过留财,雁过拔毛!劳资给你喂药,你不给钱?说破大天来,这也是没道理的!
“老夫...老夫...”
淳于越刚想刚硬一下,说自己是朝堂官员,即便是太医问诊,也不会朝着他要钱。
但是...
话还没说出口,淳于越就感觉喘不上气了,脸色更是涨红。
原是...夏侯婴根本懒得听淳于越瞎扯,直接掐脖子了!
“老什么老?年龄大就可以乱放屁了?俺给你治病,你给俺钱,这事儿就算闹到始皇陛下那里去,俺都声音洪亮!”
“你不给钱,那就是欠俺钱!”
“欠钱偿命,惹恼了俺,手一用力直接捏碎你丫挺的!”
夏侯婴匪气十足。
他的认知很简单,看病给钱,不给钱就是欠钱,欠钱就是偿命。
逻辑清楚,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你淳于越要解释什么?
我要杀你,与你淳于越何干?
淳于越眼睛发直,原本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竟是眼前逐渐慢慢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