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过,大楚帝国的税收分为田租和人头税两种,人头税成人每年12两,儿童每年2两,成年者当年参与徭役可免3两。
至于田租,一般收取七成粮食作为租金,这七成是无偿交付给地主的。
当然,太和国时期赋税比这更为严苛。
在食物链底层的老百姓是没有资格抱怨的,他们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制度。
此时,李叶舞却说出与这些上位者完全不一样的制度。
她说,那些规划好的大房子给他们住,规划好的田地也给他们种,而且前三年免徭役赋税,收成还会按世面价格收购。
这个什么「双面全收」政策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谁听了都要说一句「不可能,忽悠谁呢」。
看众人满脸不相信,李叶舞笑了:「我没必要骗你们,房子都造好了,田地也划分好了,难道还有假么?风水先生能骗你们十年八年,而我这个你们一提交申请就能立刻知道真伪。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前面有坑,你们能免费住敞亮的房子,还能免徭役赋税,即便是火坑也值得跳吧?
对了,还有一点要强调,我们这段时间只赶出两条村子,也就是400户人家,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次。
早申请早享受,诸位自己思量。」
这一次,回应李叶舞的不再是沉默,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真的不收田租和赋税吗?」
「不收!你们若不放心,我可以请崔府尹当见证人,如果这三年我向你们收取任何赋税田租,你们大可到衙门告觞王。」
萧九兮:???
难民们思忖了半晌,觉得确实如此。
当然,他们绝不承认是这漂亮的大房子吸引了他们。
人群里有小部分已经默默往城里跑,很明显,他们要去衙门写申请。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多疑犹豫的,他们没动弹,继续刨根问底:
「三年后呢?」
「周遭那么多土匪,我们来到西郊岂不是很危险?」
「三年后的制度三年后再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即便收佃租也只是意思意思,肯定低于你们现在要缴纳的。
至于安全问题,我们成立了五千人的保镖团队,他们会经常巡防,最大程度保障大家的安全。」
李叶舞这话一出,又有部分人默默冲跑向衙门。
400户房子很快就被申请完,许多姗姗来迟的却已经没有席位。
李叶舞也不着急,让想加入的先登记,等二期、三期竣工会陆续安排。
就这样,一期示范村400户全部招满,按每户8人计算,一期工程共解决3200人的就业与生计。
尽管对于80万人来说,这三千多人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但没关系,有人开了先河,后续就好推进了,李叶舞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然而,难民接受了李叶舞的招安,四大家族却坐不住了。
「王妃这是要砸我们饭碗么?」
「她出这样的政策,我们以后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觞王府取消福利,众人都做好吸附大量劳动力的准备,结果觞王妃又出台这个什么「双面全收」福利,不但送房子送田还要按市面价回收粮食。
她这么卷,他们怎么办?
本来他们的劳动力就在大量流失,自从觞王妃出台新政策,又有不少人退田。
农户不傻,帮地主劳作每年要交七成粮食作为田租,而且赋税、徭役一个不落都得履行。
去李叶舞那边就完全不同了,不但免租免税还送房子,傻子才
继续留下来。
于是乎,四大家族手上的佃户跑得比之前还多。
萧九兮的福利只影响了四大家族的佃户数量,现在李叶舞的「双免全收」直接动摇四大家族田地的根基了。
富户再也坐不住,趁着怒气立刻约谈李叶舞。
忙着二期工程的李叶舞被临时请到四方酒肆,还没坐好面前的四大家族就开始炮轰她。
「王妃,您这样做损害的不仅仅是您自己的利益,也大大影响了我们!还希望您收回成命,废止双免全收!」
「没错,您这样一整,大家的日子都没法过,又是何苦呢。」
李叶舞淡定地望了他们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问:「若我没记错,诸位家主好像不靠种田过活吧?」
四方家主是酒肆大亨,胆小的刘家主垄断了布料行业,慕家经营的是珠宝,沉默的许家主整的是杂货。
他们趁着太和国国破那几年买了不少田地,虽然是地主没错,但田庄并不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来源啊。
尽管事实是这样,但谁乐意收入变少?好歹粮食还能高价卖给觞王府。
可现在觞王府自己种地就算了,还把他们的佃户也给拉走了,这可怎么行?
尤其是跟李叶舞摊牌,她还一脸无辜拒不承认,简直能把人气死。
四大家主当初登门追债被这丫头一句话噎死的感觉再次袭来。
说起来,之前觞王欠的八百万愣是被她整顿成了六百万,现在这丫头不会又打歪主意吧?
想让他们放弃田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一定会扞卫到底。
故而四人义正辞严。
「王妃,我们虽然有别的营生,但也离不开这田地。辟如我的酒肆虽说生意一般,可少不了米粮供应,我家的田地至关重要!」
「我虽然没有酒肆生意,但我工坊里的工人还是要吃饭的,田庄若供不应上,也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影响。」
「我们虽然没有酒肆也没有工坊,但家里有人啊,亲眷随从一年四季总要吃东西吧,而且即便我们不吃,衙门要吃吧?平时我们大部分的粮食可都是给衙门供应的。」
「王妃您不能只顾自己,本来有您加入开荒,今年太阖州应该不愁粮食才对。但您把我们都给挤兑了,不就又回到原始点了吗?粮食仍旧是不够的啊。」
李叶舞听着众人的话不由得摇头:「你们一口一个我挤兑你们,我让你们生存不下去,我实在是越听越觉得冤枉,我何时挤兑过你们?不允许你们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