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和纪骁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勾起唇角,相视一笑。
兄妹两个一前一后出了门,身后是纪恒然和山静、纪昱。几人同律师道别,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行都穿着光鲜,模样也生的好看,自然是引人侧目的。
纪然挽着哥哥的手臂,走进电梯。
纪恒然按着开门键,又帮几人挡住了电梯门,纪昱侧过头说了声谢谢。
等到山静也进了电梯,纪然忽然抬起头问:“月月呢?”
纪恒然探身看了一眼,没找到人,便掏出手机来,想给纪月打个电话。
他原想让他们先下楼,自己进去找人的,可是纪然赶紧将人拉了进来。
“行了,下楼再说。”
纪恒然一愣,这才点点头。
“好。”
纪骁忍不住笑话她:“怎么?现在就一两分钟也分不开了?”
纪然斜睨着哥哥,靠在老公的身上,觉得好舒服,依次看看剩下三人,问纪骁:“怎么?你不也和你媳妇儿分不开吗?还有脸说我。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纪骁双手拢在身前,看着不断下降的楼梯数字,也真是没什么主意。
“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无奈道。
纪然皱着眉看他,又问:“别不知道啊,往后这公司你要是做不了主,可怎么办?你是想另起炉灶还是怎么的,倒是跟妹妹说一声啊。”
他听了这话,笑了一声,“怎么?财大气粗了,能养活你哥了?”
纪然冲他做鬼脸:“我呸!还我养活你?你怎么不说每个月给我点零花钱呢?”
“给你买玻璃珠子那点儿钱,哥哥还是有的。”他无奈地说,随后看向了纪恒然。
纪恒然皮笑肉不笑,弯着眼睛,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抬起来,捂住了她的嘴。
“乖,不欺负老弱病残。”他一本正经道。
纪然在他怀里,笑得直颤。拨开他的手,抿唇,看了眼山静,又问:“你现在……还觉得我的话是阴谋论吗?”
她说完这话,电梯里明显安静了一瞬。
纪骁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眼睛往山静的方向瞥了瞥,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她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非常坦然。
“不……”他终是轻声说。
纪然安安静静的,等着他说出“知道”二字。
可很久过去了,他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楼下,几人分别上了车,纪然和纪恒然落在最后,等着纪月一起回家,可是纪月下楼之后,一直跟在孙兆和纪安康的身后,压根儿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家的意思。
纪然看着她,她虽然样子不怎么高兴,但还是果断的拒绝了他们的邀请。眼看着她跟着纪安康上了他的车,与自己行驶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回程的路上,纪恒然开始不老实起来,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之后躺到纪然腿上,小憩着。
她自然而然的为他按摩着额角。
车子里面安安静静的,隐隐约约听得见音乐声,低沉悠扬的法文缓缓的流淌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纪然抚摸着纪恒然的脸颊,轻声问:“恒然,睡了吗?”
纪恒然的声音异常清醒:“没,没睡。”
纪然有些惊讶:“那你想什么呢?”
“新古城的地皮的事情。”他轻声说。
纪然听不懂这些,就算有心想问问,也怕打扰到纪恒然的思路,便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对了,之前我说撤资的事情……”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纪恒然听出她的欲言又止,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下文,便说:“嗯,你说。”
纪然深呼吸了两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还是先缓缓吧。”
纪恒然睁开眼,仰起头来看着她,捏捏她的下巴,问:“为什么?”
纪然看着窗外的街景,轻声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你不觉得,很诡异吗?”她看着他,目光充满了不解。
“哪里诡异?”他又问。
纪然将那天对纪骁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次,并且做了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结尾:“你看看,老纪的公司里,账目一团乱麻。他自己不会不知道的,可是他又把股份分成这样,即便我们三个抱团,都未必能得到掌控权……那他为什么不直说让我们放弃呢?”
她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点点他的眉心,“还有,他还留了你这个后手。那份做假账的证据,就是他给你的吧?”
纪恒然笑了。
“的确。”
纪然又问:“那你说,你们还有什么阴谋?”
纪恒然这可冤死了:“没有阴谋,我唯一的阴谋就是想把你娶回家,人已经到手了我还阴谋什么?没阴谋。”
纪然看着他,并不觉得他是在撒谎,“那我想的对吗?”
纪恒然好一会儿没说话。
“如果你能猜到结局,就更厉害了。”
纪然听他这么说,便大胆的猜测着:“那我猜的话,结局是,好人抱团取暖,坏人承担了所有罪行,对不对?”
纪恒然抿着唇,叹了口气。
“这是最优结果。”
纪然垂着眸:“那次优呢?”
“次坏的人承担了所有罪行。”
这可不行。
“那最坏的人怎么办?”她着急地问:“最坏的人不能绳之以法,这个结局不能过审。”
纪恒然呵呵笑着。
“这么喜欢写故事,让你做出品人,去买剧本拍戏怎么样?你可以找一大堆的小鲜肉,让他们变着法儿的请你吃饭,但是——”他说到这,捏着她的下巴,将人拉到近前来,“你可别想着给我买什么帽子啊,你要是敢,我就……”
纪然没好气地接下去:“你就别给我岔开话题了。想拍戏,什么时候不能拍?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吗?”
“想拍戏,的确是什么时候都能拍,但是,你说的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
纪然没说话。
纪恒然看着她满是担忧的目光,终究是心疼了。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他问。
纪然其实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想达到最优结果,但是不知道该怎么……”
纪恒然停顿了片刻,便说:“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