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生日快乐。”孙兆走到老纪身边，近距离欣赏着老纪错愕不已的神情，然后轻轻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对于凤城来说，孙兆是个生面孔，没有几个人认识她。可是大家也都是生意人，谁都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老纪生日，有朋友不远万里来参加，也不外乎就是因为面子。
所以，还沉浸在感动中的宾客们，都没明白这个孙兆是怎么回事儿，还以为，这只是一个上台去送祝福的朋友。
老纪只回抱了她一下，便赶紧松开了。
然后面色僵硬起来，就如同刚刚看见到孙兆一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纪然抹了把眼泪，顿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扫兴了，有些厌烦，转头看向纪恒然。
他正用手帕擦着嘴上的口红印，目光落在台上，之后皱了皱眉，转身对康辰说了句什么。
康辰闻言，立刻拐到后台，不见了人影。
纪然纳闷，问他：“你让他去干嘛了？”
纪恒然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纪骁就炸毛了：“他们家要是敢闹事儿，我要是能让他在凤城立足，我就不姓纪。”
他说着，扭头看了眼孙桓和周师师的方向，很是不耐烦。
纪恒然无奈的看着他，对纪然说：“我让他到后面听着，适当的时候，把麦关了。”
纪然一愣，随后顿觉肃然起敬。
“老公，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她眼睛都在闪着光，“我怎么没想到……还有，那个傻子也没想到！”
纪然说着，白了纪骁一眼。
就在他们几个说话的这个空档，孙兆拿过了老纪手里的麦克风，对着主桌轻声说：“老纪对孩子们的爱，我是看在眼里的，他养大了这几个孩子，我也替他感到高兴，尤其是，其中一个孩子，还是我们两个这么多年感情的见证。”
纪然原本正在和纪骁斗嘴，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愣住了。
“什么？”
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准，这是不是一个没什么分寸的玩笑。
孙兆的目光始终落在主桌上，然后，对着他们几个遥遥举杯。
“敬，我的宝贝。”
吱——
刺耳声响从音响里传来，似乎是很合时宜的，音响就这么坏掉了。孙兆好像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轻笑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头看向老纪。
他们两个低声说了句什么。
老纪反应很快，立刻佯装开玩笑一样，把孙兆给送回了座位上。这样的举动，多少打消了一些宾客的疑虑。
可是，却无法说服纪然兄妹三人。
纪然与纪骁和纪昱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不是个玩笑。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老实说，如果按照生孩子的顺序来说，这个会被质疑血统的孩子无疑会被定格在纪然身上了。
加上，她妈妈生了她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这就更加让人存疑……
不过，他们自然是不会把这个女人喝醉酒之后的一番醉话放在心上了。
不不不，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三个人同时移开目光，都在心里腹诽起老纪这个稀里糊涂的爹来。这肯定是他的风流债是没错了，可是……
*
夜里，回恒园的路上，纪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她这一路，总是想起孙兆的样子，然后莫名就生出一种恐惧感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恒然……”她犹豫着说：“你说孙兆今天，不明不白的就上台了，说得那些话，会不会就是真的啊？”
纪恒然转着手指上的婚戒，没有立刻回答。
纪然原本也没有真的相信那女人的话，可是现在在只有她和纪恒然两个人的地方，纪恒然仍然没有表达任何的态度，这中表现本身，就是很明显的态度了。
难道……
她心一沉，直觉告诉她，纪恒然一定是知道什么，却不想告诉她。
车子停在恒园门口，纪恒然很自然地下车替她开门，纪然琢磨了一路，都没想明白，一下车他便抓住他的手。
“纪恒然，你是不……”
她话音未落，院子里面便风风火火跑出来了个人。
姚子真拿着手机，两三步就跑到纪恒然面前，把手机戳在他鼻子眼儿前面。
“这这这……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豪门秘辛啦……”他激动极了，好像自己中了彩票那么高兴，“你媳妇儿真的是那个姓孙的生的？”
“什么？”纪然一把抢过了手机，在纪恒然无奈的目光中，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那段视频正是孙兆在台上讲话的视频，也就是他们刚才才看见的那段表演。
纪恒然原本想回到家再跟她说这件事的，可是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姚子真，真的是太没有分寸了，他现在这样说出来，很难不让纪然误会的。
纪恒然只得夺回纪然手里的手机，扔回给姚子真，然后揽着媳妇儿走进了院子，边走边说：“行了，然然，别听他瞎说。”
两个人边走边说，姚子真跟在后面，听着小两口的墙根儿。
“就算纪家真的有人是孙兆的孩子，也绝对不会是你。”纪恒然的语气非常笃定。
纪然却不能十分相信。
“你说真的？”她忍不住问。
“当然。”他见她不相信，顺口祭出了最有力的证据：“骁然集团的名字为什么选了你和纪骁的，你难道没有注意过吗？”
他说得纪然有些别扭。
“你说什么啊，那不是因为，骁然这两个字，比较好记吗？”她问：“难道要叫骁昱然……”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的确不对。
当初成立骁然集团的时候，她碰巧记得清清楚楚，纪骁曾经提出过有关于名字的问题。
当时老纪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他说：“不要紧，原来也不应该有她的名字的。”
原本她还以为，老纪是生气纪昱远嫁，现在一想，或许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也说不定。
她扭头看着纪恒然，想从他眼中找到真正的答案。
纪恒然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反而是姚子真，在他们两个身后，仿佛恍然一般。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