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姬然也顾不上许多了，两人刚刚站定，她便压低声音，问出了心中最深的疑问。
纪恒然并不回答，他垂眸看着她，想起了刚刚在马车上的对话，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升腾起来。
不对，不对。
他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姬然皱眉，感觉莫名其妙。
“你说话啊！”她催促着。
“有人来了。”他只回答。
他行伍出身，耳力极佳，他说有人来了，即便姬然没有听到，也绝对相信。
刚想与他拉开些距离，却忽而被他扣着腰抵在墙壁上。
她吓了一跳。
“有人来了！”她重复着他的话，并捶了他一下。
纪恒然笑了。
这丫头这些日子还真的挺喜欢跟他动手动脚呢。
这回连姬然自己都听得到外头一行人的脚步声，顿时冷静了下来，不禁后悔起来。
有什么话，不能在家说呢……
是她失策了。
纪恒然却仍旧不紧不慢。
“我知道，我现在要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了。”
外头的人越来越近，脚步声窸窸窣窣，姬然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听这阵仗，八成是皇帝或者孙贵姬了。
她立刻就慌了，一点都不想让他接着说下去。
“不，你听我说，我们回府再……”
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恒然打断了。
“纪家，向来效忠于朝廷，永远不变。”纪恒然说得坦荡，姬然听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想，他还有让人胆战心惊的下半句：“但并不是效忠于……”
她忽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
之前，两人对饮至酩酊大醉时，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纪家效忠于朝廷，但不是姬氏。
那时的她，曾经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却不想，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只是就算是这样想，也不能这么说啊……
这话，可是让人掉脑袋的浑话啊！
她拼了命的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并且抬起手来，想去捂他的嘴，却被他猜到，果断的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随后，轻笑出声。
他是故意的！
姬然发现这个事实之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着绝对不能让他说出那样的话。
这样想着，她立刻踮着脚凑上去。
“公主……”霁月在看见她的动作之后，已经吓得不轻了，可一转头的功夫，外头那群人已经走了过来。
她看清了来人之后，立刻小跑着过来提醒两人。
可已然来不及了，皇上带着孙贵姬拐过月亮门，被这两人的出格举动惊得愣在当场，似乎不明白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的吻上了纪恒然，眸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和孤注一掷的慌张。
这么多人看见了，她知道自己名节不保，坐实了通奸的罪名。
纪恒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可随后尽数转化为了沉默，与她相扣的手指紧了紧，之后迅速放开。
姬然被他推开，一个踉跄，撞到了墙上。
抬头，撞进他冰冷的眼中。
“公主怕是疯了。”他一字一句，极尽冷漠地将她凌迟。
她望着他，忽然觉得，哪怕是现在就死在当场也好啊，那样至少心不会这么痛了。
信任，多么让人疼痛的字眼。
一旁看着二人的皇帝，已然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