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里骂归骂,但他没有表示出任何气愤,而是一屁股坐在弹坑里,慢慢地掏出香烟,从旁边拿起一块燃烧的木条点燃香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不过,他表面冷静内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害怕桂军一枪把他给崩,那些王八蛋可是对湘军没有一点好感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红-军,否则的话他会吓得更厉害,也许就不会投降了,死战到底!
毛润覃想不到湘军一个师这么快就没有了,大家还没有打过瘾啊,大家都还没有冲锋呢,他们咋就不玩了?老子以前跟中央-军打,都是打得没子弹了不得不冲锋,杀得几身血还不一定能搞定对方,哪有这么轻松的?
受降的事不再是他参谋长的事情了,自有下级军官带领官兵去处理,包括打扫战场。
郭拙诚对毛润覃笑道:“毛参谋长,这仗打的怎么样?过瘾不?”
毛润覃笑呵呵地说道:“过啥瘾啊?还只是乱哄哄地打了一堆子弹,扔了一堆炮弹,对方就支撑不住了。郭司令,要我说,我们这个纵队完全可以轻松地歼灭中央-军一个军。”
郭拙诚说道:“如果是现在的中央-军,我们对付他们一个军是轻松的。这次我们有心算无心,又有这么多人马、这么多武器,贸然被偷袭自然失魂落魄。不过,我们还占了便宜,他们以为我们是桂军。以为是军阀之间的内讧,投降不投降都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由他们的首脑把自己要回去,一样回去当师长、当军官。如果知道我们是红-军,他们肯定会抵抗得久一些。”
毛润覃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再怎么抵抗也是徒劳。他们已经陷入了我们的包围中,周围的山势和河流对我们又有利,越晚投降他们死的更多。”
郭拙诚说道:“如果只是打败蒋芥石的中央-军,我们这样的武器基本就足够了。可是。我们将来要打败日本鬼子的话,这点点火力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更猛的火力,他们可是有坦克、有全金属飞机的。”
毛润覃半真半假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日本鬼子真的比中央-军厉害得多吗?”
郭拙诚也半真半假地笑道:“我是拯救你的人,也是帮助你大哥一起完全伟大事业的人。……,这些天我在中央-苏区兴风作浪,闹得那里的一些人不得安宁。你会不会怪我给你大哥惹麻烦了吧?”
毛润覃看了周围一眼,则官兵都下去抓俘虏、打扫战场了,警卫员们也离得远远的,就说道:“说真的,我是不了解你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我们真的要与莫斯科脱离关系吗?这样的话。那些从苏联回来的那些人能不和你急?他们可是自诩喝过洋墨水、吃过洋面包,早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土包子了,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激化双方的矛盾。
毛润覃担忧地看着郭拙诚,又说道:“如果不是大部分留学过苏联的人随主力红-军走了。要不是中央苏区才刚刚收复,要不是你是收复苏区最大的功臣。恐怕你早就被抓起来了。我都不知道我大哥知道这里的事后会怎么想,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因此加害他。”
郭拙诚说道:“我不是对留学苏联的人有意见,我是看不得那些不做事又瞎指挥,还言必称自己多么革-命,称别人没有他革-命彻底的那些家伙。我厌恶那些随王-明跑,明知道王-明于万里之外遥控苏区不对,却依然为他辩护,依然盲目服从的家伙。……,你对这些人怎么看?”
毛润覃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人太霸道了,太自以为是了。只要是在老老实实做事的人,就没有喜欢他们的。这些从莫斯科回来的人眼高手低,他们不插手一些事还好办点,他们一插手准坏事。说真的,我们早就看不惯他们了,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何至于丢弃中央-苏区,我们的根据地怎么可能越打越小?最可恨的是他们太残酷了,对自己的同志都大开杀戒,大家都知道不少被杀的都是冤枉的,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你不知道,你这么做,可让我们这些人感到扬眉吐气了。……,只是,我们都替你担心啊,如果被他们抓起枪毙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郭拙诚却轻松地笑道:“我不怕!因为我牢牢掌握着这支部队,我这支部队只让我们信得过的人领导,那些拍王-明马屁的家伙我一个不要,谁要杀我,只得自己单枪匹马来杀,在动手之前他得好好掂量掂量他有几个脑袋,呵呵。”
毛润覃对郭拙诚的直言真是无语,他第一次听到有红-军指挥员这么说话,这简直就是把他领导的军队当成了私人武装,怎么能这样呢?
不过,毛润覃没有反驳,他感觉跟郭拙诚在一起,听到的歪理实在太多了。
郭拙诚说的这些话如果放以前,郭拙诚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给砍了,完全是百分之两百的反动言论,简直是军阀行为,特别是他鄙视苏联、鄙视王-明,足够他被枪毙上万次。
毛润覃之所以没有反驳,一则是因为他知道反驳没有用,不说郭拙诚已经铁了心另走一条道,他的理论现在在部队官兵心目中不但得到了认同,更主要的是他的很多手下跟他铁了心,根本不听其他人的意见,说要说郭拙诚的坏话,还没说完就会被臭骂一顿,或许还会被脾气火爆的官兵揍一顿。现在郭拙诚的威信在部队可是如日中天,到处都是拥护他的人。
更主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中央红-军主力那边还没有批评他的电报传来。
虽然郭拙诚从赣-州城出发后又搞起了无线电静默,又与其他所有部队中断了联系,但直属纵队只是不发报而已,他们接收电报的动作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情报机构的电台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全天都开机,这些从1992年那个时空带来的先进电子设备能监听周围各方的无线电通信。
如果中央红-军那边有电报过来的话,中央-苏区这边完全能收到。既然上级都没有发话,他毛润覃也就装着没听见就是。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毛润覃自己就是一个“叛逆”分子,他早就因为反对王-明而被严重处罚过,兵权被剥夺,连长征都不容许他参加。堂堂的独立师师长,能够领导的也就两百多士兵,外加一些根本没有战斗力的民兵。
他心里早就对那些代表王-明的一切以王-明的旨意为命令、以执行王-明旨意而自豪的人不满,心里恨极了那些从莫斯科回来的人,巴不得有人来整这些一心只知道杀自己人的王八蛋。
不过,他的党性原则很强,即使很认同郭拙诚的话,他也不会和郭拙诚一样直抒胸臆。但要他因此而反对郭拙诚是不可能的。
听了郭拙诚的话和笑声,毛泽覃又一次装着没有听清,把目光死死落在军事地图上,只是他是否真的看清了地图,就没有人知道了。
郭拙诚心里很是得意,他可没有奢望毛润覃一下子就转变过来,现在这种沉默就已经足够好了,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就是一个铁杆的民族主义者,一切都会按他郭拙诚所预计的一样,迅速摆脱苏联的影响。
……
就在这时,湘军第62师师长陶广吃惊地看着围上来的红-军战士,惊惧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桂军?”
“狗屁桂军!你看我们像桂军吗?谁告诉你我们是王八蛋桂军的?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一个战士将枪口对准陶广,得意地说道。
“红……红-军?你们怎么有这么好的武器?”陶广不相信地问道。
红-军战士笑道:“呵呵,谁说我们红-军就不能有好的武器?看你的样子你是当官的吧,是什么官?是营长还是团长?”
陶广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是第62师师长陶广,我要见你们最高指挥官!”
这个战士一愣,有点不信地问道:“你是官职最大的师长?”
“不错!我是陶广。”陶广肯定地说道。又指着旁边的人说道,“这位是我的师参谋长!”
旁边的师参谋长连忙插话道:“刚才就是我下令所有官兵向贵军投降的。”
陶广恨不得踢这个家伙一脚,开始的时候大喊大叫说什么是老子命令他投降的,虽然情况确实是这样,但那样大喊的话老子的脸被你败光了,传到上峰何健耳朵里,老子的家人还不知道会遭什么罪。
现在看到红-军用枪比着你了,你就说是你下令投降的。真他妈的滑头!
红-军战士笑了笑,马上跑去向他的领导汇报。
很快,陶广等高级将领就送到了郭拙诚面前。
郭拙诚笑问道:“陶师长,看见我有什么可说的?”
陶广本来想逞一下英雄,破口大骂几句,然后说几句硬话,什么给老子一个痛快,但看见了年轻英俊的郭拙诚后胆虚了,只是客气地问道:“长官,请问你们的武器是从哪里来的?是苏联送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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