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郭拙诚慢慢才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并不陡峭的山坡上,置身于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当山风吹来的时候,茂密的竹叶发出一片沙沙的声响。
感受到森林里的清新空气,嗅到脚底下泥土散发的味道,郭拙诚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回到了胸膛里。
他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孙兴国、陈鹏等人几乎呈圆圈状分躺在他的四周。他刚要过去看看他们是否有问题,就看见他们先后睁开了眼,有点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然后六双眼睛都落在郭拙诚身上:“班长!”“头!”“郭主任!”……
如果不是洛熙的喊法不同,郭拙诚有种回到了越战前与特战队员在一起的场景。听了他们的称呼,郭拙诚知道他们的记忆力被那个神秘的“人”进行了改造,从他们的眼神里,他感受到了他们的信赖和忠诚,但也一丝明显的迷惘。
郭拙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知道他们的战斗技能还在不在,不知道他们还是否具有以前的特点。
要知道郭拙诚请求那个神秘的人放他们过来就是因为他各有各的特长:孙兴国除了枪法好,更主要的是听力超群,而且具有很好的语言天赋,能够很快学好周围的语言;陈鹏遇事冷静,具有很好的组织管理能力;宋军狙击手,能指哪打哪,弹无虚发;盛国珍精通无线电技术,发电报的高手,具有良好的记忆力;刘向阳是特战队迫击炮神射手,力气大;洛熙是导弹指挥官,但在之前是炮兵指挥官,精通炮战。
如果他们的特长消失,那带他们过来的意义就大大折扣。如果他们的特长还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了,凭他们的本事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几个月都能平安无事,就算这个世界有美国那样的特种兵也一时间奈何他们不得。
就在郭拙诚怀疑并思考如何验证他们的时候,突然孙兴国翻身趴下,躲藏在一块石头后。除了洛熙,其他几个人也一样各自快地寻找地方躲了起来。
郭拙诚一见,心里暗呼:“真是太好了!”
因为他刚才在孙兴国翻身的时候看见他用手朝众人快地打着手语。这种手语就是郭拙诚在特战队的时候教他们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们:前方三十度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还有枪支的撞击声。
而其他的反应说明他们都懂得不熟悉孙兴国打出的手语,另外也说明孙兴国的特长没有消失。
只有洛熙因为不是特战队员,没有学习过手语,所以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作为军人出身的他还是找地方躲了起来,只是他的动作远远没有那些当过特战队员的人敏捷、快,藏身的地点也没有他们合适。
郭拙诚爬到洛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时示意他不要乱动。之后,他爬到孙兴国身边,用手语问道:“多少人?”
孙兴国一边倾听一边说道:“具体多少人不清楚,他们被人追赶,有不少负伤的,几乎人人精疲力尽。……,他们说什么桂军在追他们,他们的连长负了重伤。”
郭拙诚轻声念道:“桂军?怎么有桂军?”
就是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枪声,里面甚至明显可以听到机枪的声音,但枪声有点奇怪。旁边的孙兴国也低声说道:“班长,都是老式武器发出的声音,甚至还有黑色火-药填充的子弹。来的士兵都是国人,口音基本都是南方沿海省份的。”
郭拙诚脑海里迅勾勒着图画,猜测着自己来到的世界,猜测着自己将面对的局势。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嗖地飞来,扎进郭拙诚不远处的一棵竹子上,竹子被炸开,摇晃了几下再咔嚓一声,折断了!
竹竿上端倒下来,就砸在郭拙诚身边,扬起一阵灰尘。
郭拙诚没有理会身边的事情,他的目光盯在山脚下那条羊肠小道。因为此时有几个汉子已经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他们有的端着步枪,有的举着手枪,有的提着大刀……
最让郭拙诚惊讶的他们的服装:浅蓝色八角帽,上面钉着一颗用红布剪成的五角星,下面是浅蓝色的军服,双腿上打着绑腿。
“红军?!”郭拙诚一眼就看出这是电影里常常出现的红军镜头,“我们来到了红军时代?桂军?红军是什么时候跟桂军交战的?我们这里有这么多楠竹,地点肯定是在南方,红军在南方的时期应该是四十年代初……”
郭拙诚没有过多地回想这个时候,而是在心底里骂那个神秘的人实在坑爹:将他送到这个时代内乱确实是内乱,但这个时候的国实在太贫穷了,老百姓哪里有能力购买商品?双方进行贸易简直就是不可能。郭拙诚过来的那个时代只能纯粹地救济这个时代。因为他知道红军马上就要失败,马上就要被迫进行长征,或许眼前的他们就是在长征途被桂军追杀。等红军千辛万苦到达陕北后接下来就是西安-事变,然后就是七七卢沟桥事变,也就是全面的抗战爆发。
抗战爆发的时候就是华民族灾难最深的时候,这里就更需要大量的物资、大量的军火、需要大量的援助,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反哺郭拙诚来的那个时代。这个时代只能是那个时代一个巨大的累赘,一个沉重的包袱。
最让郭拙诚无奈的是,他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还真的不能脱身,要真的只能投身这个时代的洪流,因为他不可能忍心看着红军遭受**,更不可能忍心看着华民族在曰本侵略者的屠刀下痛苦地**。他甚至还得感谢那个神秘的人将他送回到这个时代来,让他有机会大肆砍杀曰本鬼子。
刚才睁开眼看到孙兴国等人的一瞬间,他心里还有点内疚,感觉自己是把他们给骗来的,利用他们以前对自己的信任,可现在这一丝内疚没有了,他们也应该感谢自己,让他们有了杀曰本鬼子的机会。
他相信只要是国人,只要有点血姓,就没有不希望有机会回到抗曰战争杀鬼子的。
“草,真不知道是感谢他还是怨恨他,老子过来是为国家找商品市场的,为国家赚钱的,他却把老子推向抗曰战场,不但不能输血支持那里的国家抵抗西方国家的围堵,反而要反输血支援这里……”郭拙诚内心复杂极了。
“啊——”一个奔跑的红军战士突然惨叫一声,一颗从远处射来的子弹打了他的背后,在胸前炸开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惨叫。
身躯抽搐了几下再仆倒在地,随即滚到旁边的杂草里。身边一个战友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快跑几步冲到一棵大树后,快扑倒,支起步枪朝后开枪射击:“叭!”
后面远处传来一个嚣张的喊声:“弟兄们,快追啊,红匪没有吓破胆了,也没子弹了。打死一个赏一块大洋,活捉一个赏三块大洋!抓住当官的,重赏!”
随即一阵兴奋的叫喊声传来:“哈哈,今天发财了!我打死了三个!”
“他们跑不动了,追啊。”
没有多久,郭拙诚的视野里也就是下面的山坳里出现了几十个穿着破破烂烂军服的红军,里面明显有不少伤兵,很多士兵又紧张又疲倦。
接着就是冲出一群嗷嗷叫的**士兵。这些**士兵明显精神得多,力气也明显大得多,他们冲出来后有点开枪,更多的则举起枪托砸红军,几个人对付一个将疲惫的红军按到在地,有的用绳子捆绑有的则继续殴打……
双方都在大骂着,叫喊着,山坳里充斥了各种放言,有赣西方言、闽南方言、桂东方言响成一片。一个身材魁梧的红军被一颗子弹打了肩膀,身体摇晃了一下,但他没有倒下而是朝他身前的一个**士兵猛扑过去,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士兵脸上的兴奋一下被恐惧所代替,他双手用步枪刺刀不断地捅着对方,他后面跟上来的**士兵也用枪托猛砸着那个红军,但红军虽然嘴里喷着血水,脑袋开花,身上鲜血直喷,但他依然死死掐住那个倒霉的**士兵。
旁边几个负伤的红军勇敢地扑过来要救人,外围的**士兵也凶狠地抠着扳机射杀着红军士兵,双方绞杀成一团。但随着后面**士兵越来越多,局势越来越不利于红军,眼看这些红军就要覆灭,一个**军官大笑起来,举着手枪大声喊道:“后面的继续追!把他们全部给老子灭了!”
郭拙诚怒喊道:“打!”说话的同时,他的枪响了。
一颗子弹从他的枪口射出,钻入到那个**指挥官的脑袋里,脑袋一下炸开变成了八瓣,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
让郭拙诚意外的是有枪的宋军、陈鹏都没有开枪,而是直愣愣地看着郭拙诚。那眼神明显在问:“打谁啊?谁是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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