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年轻人立即说道:“不行,不行,你根本不能当企业领导。你看你现在都是企业领导了,还这么怕这怕那,还这么好面子。你不知道他们当官的就应该为你们企业服务吗?你们企业好了,他们政斧收的税才多,他们的曰子才好过。你放心吧,老四不会如你所想的这样。如果他真的如你这么呆板,那琼海岛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好。”
“对啊。老三说得对!企业好,政斧才好!”郭拙诚突然开口对慢慢走过来的两个人说道。
正在说话的两人一愣,借助商店里射出来的灯光,那个年轻的人一下就认出了郭拙诚,惊喜地说道:“老四!你真的是老四?哈哈哈……”
年纪大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郭拙诚,良久嘴里才说道:“老四……郭……郭主任……”
郭拙诚上前一把抱住他们两人,飞快地转了一圈,不知不觉地将他们带到一棵大树下,那里处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行人也少。
年轻人听到年纪大的人喊出郭主任,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喊道:“郭主任。”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郭拙诚一人给了他们一拳,说道:“你们两个家伙真**道,都来琼海岛了,竟然不去看我。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干什么?”
年轻人说道:“还不是老大,说什么一定要做出成绩来才来看你。好像不做出成绩就不能来看老朋友似的,我们可是同一寝室住过的人。”
郭拙诚对着年纪大的人说道:“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可是室友,是兄弟。兄弟之间有这么多讲究吗?难道你成了资本家,成了千万富翁就能够在我面前牛气?没有钱就不能摆你老大的资格了?……,走!我们找一个地方喝酒。边喝边聊,好久都没见你们了,没有你们的音信。”
这两个人就是郭拙诚的大学室友,但不是同学。当年郭拙诚到滇南大学上学,因为郭拙诚的年纪小,而能力超群,学习为了让他早一点适应大学生活,为了让他安心在大学学习,就从老师的住宿楼里腾出一间房间来给郭拙诚他们住。安排了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工人大学生匡国胜照顾他们,安排一个比郭拙诚大不了多少的新生廖新做郭拙诚平时的玩伴,还有一个就是柳援朝。
年纪不大不小的柳援朝之所以成为四个人的一个,显然是因为他家里的背景,他父亲是军队的高官,学校虽然是象牙塔,但还是对这种官家子弟有照顾,让他和郭拙诚等三人住一起,没有让他去住大寝室。
实际上郭拙诚、柳援朝都没有在寝室里住多久,因为越战争发生前,郭拙诚就在军队里露了一手,然后直接被军方安排去带一群兵油子训练了。等到越边境战争爆发,郭拙诚和柳援朝干脆带着训练出来的部队上了战场,在战场上大显神威。
自此,郭拙诚、柳援朝就离开了学校,开始在军队里打拼,在政坛上攀爬。
郭拙诚还因为技术特别是计算机技术的原因回过几次母校,与匡国胜、廖新他们多少还见过几面,学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个寝室一直保留着,一直没有安排其他人进去。而柳援朝回去的就更少了,在郭拙诚的记忆里,他好像只回去过一次,还是因为母校和滇南省领导出面邀请他和几个战友去做报告,他才不得不去的。
三人一边说着大学期间的事,一边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说了一会,三人之间的拘谨少了,匡国胜都开始用老四来称呼郭拙诚,廖新就更不必说。
他们也是聪明人,知道郭拙诚现在是隐瞒身份,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们知道不能将他的身份揭破,就算有点不好意思,也只能喊他老四。
酒店里的人显然没有认出郭拙诚,看他们不像一副有钱人的样子,也不像归国华侨,就随意地将他们安排在大厅里。只不过郭拙诚很是“自觉”地选了一个靠近窗户通风的位置。风从远处的山里刮来,吹到身上感到凉爽得很,感觉很是不错。
郭拙诚喊来服务员,一边看着菜单一边对匡国胜、廖新道:“这里可比什么包厢舒服多了,等下我们点几个好菜,点几瓶啤酒,边喝边聊,保证收汗又惬意。对了,老三,你能喝啤酒不?我看你这身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恐怕还没喝过啤酒吧?啥时候带上眼镜了?在哪里读研究生?”
廖新马上说道:“我还担心你不能喝酒呢。我可告诉你,我家里过去就是酿酒的,我从小就喝过酒,现在白酒半斤没问题,但啤酒我就不知道了,总觉得啤酒的味道太怪,马尿似的,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喜欢喝。不过,今天高兴,喝啤酒就喝啤酒,不把你们喝趴下,我决不收兵。”
匡国胜说道:“喝啤酒,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许拼酒。你们两个的身体还没长大呢,酗酒不好。”
郭拙诚马上说道:“行。我听老大的。但我们每人必须先喝一瓶,喝完了这一瓶,想继续喝的就继续喝,不想喝的就多吃菜。”
几盘菜和几瓶啤酒下肚后,三人就更加融洽多了。匡国胜和廖新都相互说着他们在学校的事,说着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
廖新的经历很简单,在滇南大学读完本科之后考上了华南工学院的研究生,他目前还在这个学院读研究生。
匡国胜的经历则复杂一些。他读完本科之后,因为老婆孩子还在原来的工厂,学校将他分配回原来的工厂。可是这个身处内地的工厂在这段时间里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困难了,产品不是生产不出来就是卖不出去。而厂领导依然还是坐等上级的订单、资金、材料。
如果匡国胜不是从滇南大学这个充满活力的学校毕业,如果他不是多次到滇南技术开发区去实习,如果他不是知道滇南开发区里那些企业的情况,如果他不了解开发区里工人、技术人员的收入情况,他也许对工厂的现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老实实地在工厂呆下去,当一个技术员领着那可怜的工资慢慢熬曰子。
但见多识广的他哪里能容忍厂领导的碌碌无为?哪里能容忍自己过着这么艰苦的曰子?要知道滇南技术开发区的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是几千甚至上万,技术员、专家、管理人员的工作更高,他听说有高达两万元的。也就是说在滇南技术开发区干一个月相当于他在这个厂干几年。大学毕业生的实习工资只有五十多元,而正式工作也只有七十多元,这还是比以前提高了不少,而且还竟然引起了周围工人的眼红。
听着其他年轻工人那酸溜溜的话语,匡国胜心里真的堵得慌。他不是气愤这些工人的言行,而是为工厂感到悲哀,为工厂和周围的企业不思改革、死气沉沉而感到郁闷,感觉这里与滇南技术开发区那里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还没有磨平棱角的他于是直接拿着一叠自己利用几个晚上的时间书写的建议书冲进了厂长办公室,很客气地鞠了一躬开始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规劝厂长大刀阔斧地对企业进行改革,请求厂里搞承包,搞岗位责任制,鼓动厂里到市场买议价原材料,将产品自行销往外地……劝谏的时候,话语自然不可避免地说了现在的厂领导目光太短浅、太没有作为,领导的大老粗太多,盲太多等等。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吹嘘滇南技术开发区领导是如何视野开阔,如何地走在时代前面,又如何地懂得最新科技,懂得财务管理,懂得如何发挥职工的主观能动姓……这些虽然都是事实,而且匡国胜还为了照顾厂长的面子,没有说厂长如何落伍、如何尸位素餐,但他的话还是激怒了年老的厂长。匡国胜眼里不屑一顾的大老粗,在老厂长心里可是一种很自豪的身份,是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的杰出代表,怎么能被一个读了几年大学的学生侮辱?再说你匡国胜这些打倒一大片啊,按你这个说法,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该都滚蛋,让你这些毛孩子来当领导。你这不是要**吗?这不翻天了?
实际上,匡国胜还真想这些老家伙滚蛋,他还真想由自己和其他年轻的、有知识的人来领导这个工厂,把这个死气沉沉行将死亡的工厂给带出来。几个最重要的工厂领导都是六十多岁七十岁了,他们最高的凭也只是高小毕业,而且这些人不以没知识为耻,反以大老粗自诩,这工厂在你们手里要能产生效益那才真有鬼了。
匡国胜本就“心术不正”,结果被老厂长几句话一激,匡国胜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老厂长拍案而起:“小王八蛋,你狗曰的还真是想**啊,真是想把老子赶走你来坐这个位置啊!老子告诉你,没门!这工厂要让你这种人来领导,还不知道是变成社会主义还是变成资本主义。你们想抢夺我们工人阶级的劳动果实?做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