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作为省委书记的姚致雍听了这些数据也无法淡定:现在国家外汇储备非常紧张,虽然星火计算机能赚不少外汇,矿石和海鲜能赚一些外汇,但对国这么大一个国家来説,这些外汇远远不够。很多省份根本找不到好的出口产品来赚取外汇,想引进什么设备、引进什么技术,都只能眼睛圆圆地望着上级,希望上级拨点外汇下来。
如果能够用这些没人吃的、年年都能收获的野果换取外汇,那该是一件多好的事啊。
看着激动的省委书记,郭拙诚微笑道:“这可是野生的果子,外国哪里有这么环保、这么低碳的东西?不贵点能行吗?”
前世的时候刚开始出口果汁时,用果农种植的苹果榨出的苹果汁都可以卖二千多美元一吨,直到后来国内企业无序生产、国内盲目扩大规模,国外争相压低价格,这才使苹果汁的价格一落千丈,即使美元贬值了,还只有九百美元一吨,如果把贬值的因素考虑进去,只相当于开始的三分之一。
姚致雍现在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环保,更不知道低碳是什么意思,他只盯着了那个他认为高高在上的价格,心里快地计算着,嘴里念念有词:“二千三百美元一吨,六百万美元需要二千六百吨,按每年三百吨计算,只要八年多时间就可以收回整个投资,如果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加大野苹果的种植面积和培育力度,按两年挂果,到时候总产量增加五倍甚至十倍都不难,或许只要五年就能收回投资。”
姚致雍是农业方面的专家,国的杂交水稻之所以在这种时期能有如此丰硕的成果,与他的全力支持以及对专家的保护是分不开的。
郭拙诚笑着提醒道:“产量多了,可要提防外国的收购价格降低啊。哪有这么计算的?”
姚致雍也笑道:“激动了!这么高的价格能不让我高兴吗?……,我想,对于一个如美国这样的大国家而言,现在野苹果的产量哪怕是增加一百倍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如果再增就有可能会导致价格降低,但也不会成倍地降。只要我们让果汁的生产有序,价格就不会崩到哪里去。”
到底是聪明人,什么都拎得清。前世的时候,从规模出口初期的一千六百吨后来猛增到六十万吨,增加三百七十五倍,价格也从二千多美元降低到一千美元左右。
野苹果汁现在最多三百吨,扩大一百倍也只有三万吨,不过是前世六十万吨的二十分之一,确实难以导致价格大跌。
郭拙诚不无得意地説道:“如果花六百万美元还需要五年六年才收回投资,那算不得什么本事。如果是我,必须在明年最多后年就收回投资。”
姚致雍惊喜地问道:“明年就能收回投资?可能吗?你是説,除了以野苹果为原料,我们还可以用我们吃的苹果为原料?”
郭拙诚认真地説道:“是的。今年和明年加起来就是两年的时间,完全可以收回投资。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必须在还没有建好生产线之前进行统筹规划,绝对不能因为看到苹果汁赚钱就一窝蜂地上这种生产线。就如你刚才説的,如果生产线多了,那就会变得无序。假若只是抬高苹果的收购价格倒没什么,毕竟是提高农民的收入,肉烂在锅里,生产线多了的主要问题就是造成在国际市场上的争相压价,让国人吃亏让外国人大占便宜。”
姚致雍严肃地点了点头,説道:“不错!你考虑得很全面。就是哄抬苹果的价格也不行,把苹果的价格抬的太高,农民就会毁农田栽苹果树。毁的农田多了,万一外国突然不收购了,或者遇到灾年,我们就被动了。”
郭拙诚説道:“这些都是你们领导考虑的事,我不管。我只要求不要跟自己国内的企业打价格战就行。”
姚致雍笑了笑,説道:“这个问题倒是不急在一时。现在急的是你所搞出的手扶拖拉机。对了,刚才你怎么没有把你的手扶拖拉机自吹自擂一番?要説这个动静可比你的野苹果汁可名气大多了,连省里、地委、省直机关都惊动了,他们都去为你鼓劲。”
郭拙诚微笑了一下,説道:“你説我敢説吗?上级让我隐姓埋名,我在这里大吹大擂,还想不想活了。呵呵,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知道。”
姚致雍转移话题,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郭拙诚説道:“反正马驿镇是容不小这个拖拉机厂,如果把厂子建在马驿镇,无形会增加很多额外的成本,而且极大多数部件都需要在216厂生产。从长远来看,这对双方的发展都不利。216厂若花大精力生产这些低附加值、技术低端产品,对他们提高技术能力不利,而马驿镇的农机厂很难通过这种方式提高水平,因为两者之间是相互脱节的,很难取到互补的作用。至于将这个厂子放哪里,我没有要求,只要能办下来,能解决掉马驿镇的那些工人。如果组织上説不把它放长河县,也行,只要袁兴思他们同意。”
“解决马驿镇的工人还不是要求?”姚致雍笑着説道,“如果真把手扶拖拉机厂真的放到其他县,你舍得?这可是你的心血,也是你的政绩。”
郭拙诚很装逼的笑道:“这点点政绩我还没看在眼里。再説,我知道组织上会全面考虑问题的,总不会让我一个人吃亏。与生产苹果汁相比,这个项目连它的脚指头都算不上。如果这样也算是政绩,我可以短时间做出几个政绩来。”
姚致雍玩味地看着郭拙诚,説道:“哦,比如呢?”
郭拙诚笑道:“你别激我。比如生产单桶洗衣机、双桶洗衣机,比如生产自行车,比如生产黑白电视机,哪一样都赚钱。只要能生产出来,质量好。如果説黑白电视机的显像管生产有困难,必须从其他工厂采购,那洗衣机、自行车什么的,县里的企业就可以生产,将来可以再慢慢发展,更加更高一级的洗衣机、更高级的自行车,就是生产电冰箱也不错。”
姚致雍问道:“那洗衣机有人买吗?家里几件衣服用手搓一下就行。”
郭拙诚摇头道:“你太落伍了。你以为现在的年轻人还会喜欢手搓?我告诉你,将来他们结婚的三件套不再是手表、单车、缝纫机了,而是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
毕竟不如郭拙诚一样重生而来,姚致雍可没有郭拙诚这么自信。
对于电视机进入年轻人的家庭他理解,毕竟电视机里的电视节目太吸引人了,坐在家里都可以看电影,可以听歌,可以看舞蹈,能够给贫乏的生活注入新的活力。
可是,为了洗几件衣服,为了存放一餐吃不完的剩菜就到商店买洗衣机、电冰箱,他有点不相信。有了买洗衣机的钱,有了买冰箱的钱,可以买好多件衣服,买好多新鲜菜了,用得着吗?
虽然他家里已经有了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但他不认为普通百姓家也能买得起、舍得买。
对于这些,姚致雍自认没有郭拙诚的眼光,更没有他的技术水平。是以他没有过多的坚持,而是笑着説道:“看来我是真的保守了。既然外国普通家庭能拥有,将来我们国人的普通家庭也能拥有。”
郭拙诚笑道:“对头!只要你这么想,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于郭拙诚无大无小的话,姚致雍很是无语,可他又喜欢郭拙诚这种调调。
在高位上坐久了,现在很难听到这种平等説话的人,现在下面的官员来见他,就算级别相差不大,也是一副拘谨的样子,想开一句玩笑都不行,实在无趣。
跟郭拙诚这个小子説话,虽然有时有点哭笑不得,但贵在实诚,没有奉承、没有拍马屁,听着自然舒服而亲切。
殊不知道郭拙诚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利用这种氛围为自己捞好处,尽量能听到领导的真心话。
他能依仗的就是年纪,这个表面看起来年轻的年龄让他大占好处,像姚致雍和央大佬,就算郭拙诚有什么话説错了,他们自然不自然地都会主动为他开脱:年纪小嘛,犯点错误是应该的,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相反,如果郭拙诚做出了成绩,他们就会很高兴:哇,这么小的年纪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难得啊。我们那个时候谁做过?不错,不错!
此消彼长,郭拙诚就大占便宜。
由此推广到工作,郭拙诚就是在工作做错了,做过分了,他们也不会死死追究,一点小成绩就会被他们记在心里。
这样一来,重生的郭拙诚想不上升都不可能。
説笑了一会,姚致雍告诉郭拙诚説,组织上准备把手扶拖拉机厂——长河车辆厂——建设在长河县城里,与县里原来的县机械厂合并。而马驿镇的农机厂也搬迁过来,包括里面有用的设备和愿意过来的工人。对于不愿意到县城工作的工人以及余下的设备、厂房,由马驿镇自行处理。
听着姚书记的话,郭拙诚似乎预感到有针对自己的大事发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