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队员本来就有点郁闷,感觉自己第一次成了非主力,呆在其他部队后面打仗很是不爽,看到郭拙诚出现,他们不但没有人出于安全考虑来上前制止,连提醒的人都没有,反而一个个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跟在他身后加入到了进攻的行列,那些轻重机枪手、迫击炮手干脆就此混入其他步兵,和其他战士一起冲锋。
最活跃的就是张剑,早已经心痒的他背着十几颗手榴弹冲入步兵战士堆里,兴奋地扔着一颗又一颗超远的手榴弹,收获着一声声惊叹和佩服的赞语,越发让他自豪而得意,全身几十万个毛孔都舒张开,心里大呼爽啊!
特战队队员射的曳光弹为坦克指示了目标,一轮又一轮的炮弹在敌人防守的区域爆炸,一时间地动山摇。
越军地表上的阵地像农民翻地一样被**队短时间内催毁,他们只能依靠地堡还击,但这些地堡所取的作用很有限,往往没开机枪,不是被严阵以待的**队坦克轰塌,就是被国步兵的火箭筒炸成窟窿。至于里面的那些机枪手,基本上都在发射子弹之前就被以郭拙诚、宋军为首的狙击手们击毙。
越过村子,**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开始向后山进攻。
绕过一个小山包,突然前面山腰上的一块脸盘大的石头被推开,露出了一个方形水泥孔,在这个敌军隐蔽的一个火力点里伸出一挺重机枪,只见它凶猛地喷着火舌,子弹扫进了冲在前面**队队伍,几位战士猝不及防,一下被打倒在地,三个士兵当场牺牲,其他士兵虽然迅趴下,但这个方向的进攻被制止,战士们被压制在下面不能抬头。
这个火力点设计得颇为巧妙,坦克一时还无法炮击其正面。而郭拙诚等狙击手趴在稍后的地方,受地形限制,他们的目光无法拐弯,自然看不到这里。
“怎么办?”很多人都急了。
有人趴在地上大喊道:“坦克!快来坦克!坦克快来!”
就在此时,张剑捡起一名我军阵亡士兵扔下的火箭筒。趁着这个暗堡敌军更换子弹的一瞬间,一挺身,将一火箭弹准确地从火力口射了进去。
只听一声闷响,火箭弹在里面爆炸了,从方形水泥空里喷出一股浓烟,飞出一丛血雾和碎肉。
张剑可不管里面情况如何,根据郭拙诚平时告诉他的,敌人就是死了也要刺上一刀的要求,距射击孔二十米之外的他又连续朝这个火力口扔进去了四颗手榴弹。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地堡轰地一声坍陷了。得手的他这才咧着嘴笑了,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我草你越南鬼子奶奶,竟然跟老子玩阴的,看老子不整死你们!”
周围大松了一口气的战士都笑了起来,但看到脚下战友的遗体后,又忍住了笑,有人对着坍陷的地堡又狠狠地扫了一梭子弹。
张剑大手一挥:“继续进攻!”
他那挺身发射火箭弹的身姿、将手榴弹精准扔进小孔的本事,给现场所有参战人员留下深刻地印象。
坦克跑打得准,在特战队曳光弹的引寻下,炮弹朝着每一个目标打去,对付一个目标,往往只需要一发炮弹就能搞定,最多不超过三发炮弹。
步兵冲锋的通道被坦克顺利打开。
步兵表现也很不错,在特战队的带领下,他们没有在敌军密集的子弹前退缩,也没有盲目地冲锋。当越军有可能威胁坦克的时候,他们奋不顾身地前进,坚决地将这种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但当遇到敌军暗藏火力点的火力封锁时,他们每次都会等坦克的炮火消灭敌人后才冲上去。
在刘大卫、朱建军看来,这次步坦协调取得了从未有过的顺利,几乎从来没有这么配合默契过。多方的配合可以说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在他们心里不但认同了郭拙诚的指挥能力,还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
反倒是这次进攻的指挥者——郭拙诚——却有点忐忑不安,他还是认为这次配合有点问题:首先是这种水陆两用坦克让他在使用时有所顾忌,不敢让坦克大胆穿插大胆冲锋,很多时候还得牺牲步兵为它薄弱的装甲提供一层保险。为了保护坦克,步兵与坦克的距离拉的太近,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牺牲。他暂时想不出既然保护坦克又能保护步兵的办法。
另外就是通信问题,步兵和坦克的通信不畅通,坦克内部的通信也得借助通信质量不高的对讲机,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刚才那个暗堡如果不是张剑挺身而出将其干掉,坦克兵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要多长的时间才能退回来敲掉它,真的很难说。而且,因为通信不畅,坦克倒回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这比向前进攻麻烦得多,搞不好很可能碾压后面的步兵。
“这次就这么的吧,今后再慢慢琢磨改善。”郭拙诚心里默默地想,手里已经换成56式半自动步枪的郭拙诚将远处一个正在逃跑的黑影锁进准星里,然后抠下了扳机。那个自以为逃出生天的家伙大叫一声,慢慢摔倒在地,在朝山下滚去。
这种一边倒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坦克和步兵冲上了村后的山腰后,枪声炮声渐渐地沉寂了,只有战场上到处翻滚的浓烟、无处不在的鲜血和尸体在显示着战争的存在和战火的残酷。
就在所有人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令人很不愉快,或者一个令人心酸的插曲:在摧毁的村庄废墟,一堆瓦砾里慢慢爬出了一个身影,一个瘦小的身影趁人不备慢慢地坐下,从他身边刨出了一具“冰雹”火箭筒。显然他受伤的身躯无法承受火箭筒的重量,他将火箭筒的一头放在断墙上,自己的肩膀搁在火箭筒的后头,形成了一个异常怪异的形状。
火箭筒瞄准的是不远处已经停下的一辆国坦克,坦克组成员笑着从坦克里爬出来,准备和围在其周围的步兵一起庆祝胜利。
瘦小的身影大叫一声,然后按下了扳机。只可惜,因为身体太虚弱,他在按下扳机的时候无法稳住“笨重”的火箭筒,导致火箭弹发射时远远偏离目标,朝着无垠的天空飞去,留下一道黑色的烟痕和一片弹头破空之声:“嗖——”
所有的士兵立即卧倒在地,无数的子弹、手榴弹、朝这个瘦小身影藏身之处打过来。胜利者只听见了一声惨叫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生命的声息。
几分钟后,冲上来的士兵只看到了偷袭者的半边头颅。这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男孩子的脸,少许留下没有炸飞的嘴唇上连绒毛都没有。
看着这一幕,看着连肉泥都不算的“尸体”,没有一名战士对此怀有同情心,有的只有愤怒和害怕或者说庆幸,直到多年后回忆起这事的时候,特别是看见自己的孩子在面前撒娇的时候,才有人想起这一幕——实在令人心酸。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让大家虚惊一场,但战士们不敢再大意,开始用刺刀清理每一寸土地,寻找是否还有敌人的存在。
这一战虽然打的轻松、快捷,但战果却不小,击毙敌军二百六十多人,俘获包括村民、伤员在内的越南人五十三人,缴获轻重机枪十五挺,火箭筒八具,摧毁隐藏在山腰的火炮六门,弹药无数。我军则牺牲士兵十七人,二十九人受伤,但“老”特战队队员无人伤亡,坦克一辆毁损一辆履带被炸断。
来不及庆祝,也没有人提议庆祝,等后面的军工、民兵上来后,直属团立即进行了移交,同时给坦克加注燃油,补充弹药,并简单地对坦克进行了检修,等战士们吃了晚饭后他们朝野鸡岭出发。
因为那里还有他们的战友,没有一个人对连夜行军抱有怨言。
在前进的路上,郭拙诚从电台里接到了蒋力发来的电报,电报称他们已经被兄弟部队解救出来,目前坦克出村的道路已经排雷完毕,只等河流上架设浮桥就能离开。留下的人员牺牲了十五人,另有二十四人受伤。蒋力代表余下的三十六人坚决要求利用十四辆未受损的坦克进攻239高地的敌人,战斗结束后再归建。
郭拙诚激动之下立即回电表示同意,并祝他们凯旋。陈垚、柳援朝和刘大卫、朱建军等人也大喜过望,几个人又联合发了一份贺电过去。
不久,郭拙诚又接到了东线军团总前指发来的敌情通报,让他对整个战局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越346师、越304师已经被我军打败。越304师在越346师的舍身掩护下,有近两千越军冲破我军小部队阻拦,朝同样处于我军包围圈里的同登市逃窜。在野鸡岭一带的304师未逃跑部队已经被全歼,武装民兵、警察被消灭。越346师大部被歼后,余部在师长黎安德的率领下占领239高地负隅顽抗。但他们已经处于**队的重重包围,覆灭只是短时间的事情。
总前指命令直属团就地宿营,明天接受新的任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