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医生出来,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长椅上的郑沫和何娇倩也站起身缓缓的走上前来。
那医生的视线停在同样穿着蓝色无菌服的金一鸣身上,然后抬手摘下口罩,淡淡的问:“你是产妇的丈夫吧?”
金一鸣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怔怔的看着医生平静的表情。
他的表现医生看的多了,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把手里的白色纸张递到金一鸣的面前,“这是病危通知书,请你在上面签字。”
医生很简洁的说明了来意,而对于司徒少南现在的情况却没有多说,而手术室里的抢救依然在进行。
病危通知书五个字,如惊雷般在众人中间炸开,梁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还好她身旁司徒文手疾眼快把她接住。
急忙掐她的人中,痛觉唤醒了她的意识。
随即她慌乱的推开丈夫,跑到医生面前,死死的抓着手臂,“你胡说,我们南南好好的,怎么就病危了,刚才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呢?”
司徒文急忙把激动的妻子拉回来,然后紧紧抱住,安抚她,“没事,只是一个病危通知书,不能说明什么,南南会挺过去的。”
梁云在丈夫的怀里放声大哭。
金老爷子脚下也是一个踉跄,跌坐在长椅上。
陆琴婉拉着儿子的手臂,已经泣不成声。
“先签字吧。”
此时白羽冷静的出声说道。
虽然这样的场面身为医生见的太多,已经麻木了,但还是难免会被此时的气氛所感染,语气也放轻了几分,“我们会尽力的,先签字吧。”
金一鸣颤抖着手从医生的手里结果病危通知书和笔,看也没看的就把纸张平摊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飞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因为匆忙和用力,纸张都被笔尖戳破了。
随即他把病危通知书往医生怀里一推。
跑进了手术室,反应过来的医生急忙追上他的脚步,然后拉着失去冷静的金一鸣在手术室外的消毒间进行了消毒,然后才放他进去。
以进入手术室,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金一鸣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还好他及时撑住了旁边的墙壁,才免于摔倒。
手术室正中央的手术床被医生和护士围得水泄不通,他看不到她,看不到被下了病危通知单的她现在如何了。
“你还好吗?”
和他一起进来的医生见状问道。
金一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司徒少南。
显然他的到来让医护人员都有些意外。
唐医生迅速的抬眼看他一眼,然后大声说:“和她说话,唤醒她的意识。”
司徒少南昏迷后,身边的小护士一直在她耳边说话,企图唤醒她的意识,害怕她这一睡就会醒不过来,这种时候,最需要的除了医生的医术外,还有病人自己地意志力,和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识。
一直跟司徒少南说话的小护士急忙起身给金一鸣腾地方。
金一鸣看着司徒少南紧闭的双眼,氧气罩里轻浅的呼吸,眼眶酸涩灼热,喉咙灼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甚至都不敢去触碰司徒少南。
此时的她是那样的苍白脆弱。
“首长,我来了,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你这个样子我害怕。
你笑我吧,我是胆小鬼,我现在是真的害怕,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就一眼好不好。”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和医生护士忙绿的声音。
金一鸣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轻轻的牵起司徒少南的手,放在唇边,颤抖着吻着她微凉的手。
“你说过要给我一份完整的爱,有你,有我,有孩子,现在都有了,你不能那么自私给予我了,然后再无情的夺走。
你感受到了吗?所有人都在努力,你也不能放弃,为了豆宝你也不能放弃知不知道。”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金一鸣深吸一口气,压着喉咙里的哽咽,“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比孩子重要,所以,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舍弃孩子,保下你了,你知道的,我说道做到。
豆宝我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如果你不醒,我就不要豆宝了,不止他们,就连我自己我也不要了,如果没有你,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金一鸣双手捧着司徒少南的一只手,不敢太用力,怕她疼,又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她就会永远离开自己。
这样的煎熬,焦灼着金一鸣心,害怕,彷徨,绞碎了他的心。
“血压正常。”
忽然小护士一声惊喜的声音传来。
“血止住了。”
又是一声惊喜的声音。
“心率恢复正常。”
金一鸣虽然不太明白随后医生和护士所说的专业术语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从刚才简单的几句话中寻到了一丝希望,她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话,所以她现在没事了是不是?
“老婆,你醒醒,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是不是,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司徒少南被金一鸣握着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可是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你累了是不是,如果累了就不要勉强,闭目养神也好,只要你能听到我说话,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就行。”
“呜哇......呜哇......”
突然,一声虚弱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手术室紧张的气氛。
金一鸣猛地回头看向唐医生,只见她的双手拖着一个小小的满身血色的婴儿,好小,好小的婴儿,就像一个小娃娃一样小。
金一鸣惊喜的转回头看向司徒少南,激动的说:“老婆金豆出生了。”
“是女孩儿。”
唐医生大声告诉完金一鸣,婴儿便被等候已久的儿科医生接过去,放到了保温箱里。
而又过了三分钟,又是一阵虚弱的啼哭声传来。
“是男孩儿。”
随即儿科医生再次把孩子放到保温箱中。
早产儿,还是双胞胎,母体的空间有限,哪怕现在看起来除了小点儿,没有别的异常,但是谁也不敢保和足月孩子一样正常,后续还要细心照料和检查,以免有什么突发的转变。
“听到了吗,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儿女双全,凑成了一个好字,老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就睁开眼睛看看孩子好不好。”
金一鸣觉得此时的感觉已经无法形容了,悲伤喜悦交织,折磨的他精疲力尽。
“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豆宝。”
就在金一鸣起身走向保温箱里的孩子的时候,司徒少南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滴。
指尖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