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折腾了半宿的曲浩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简单低调的两居室公寓。
走到卧房,把怀里抱着的何娇倩慢慢地放到了床上,为她退去鞋子,又细心的把被子给她盖好。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两点了,中秋佳节已经过去了,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随手便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到衣柜里拿了一条棉被和枕头,抱着往客厅走去。
虽然他常年待在部队,公寓一直都处于空闲状态,但他都会定期找家政公司的保洁来打扫卫生,以便于他随时回来住。
躺在沙发上,盖着温暖的棉被,倦意渐渐向他袭来,也不知道是身体倦了,还是心倦了。
夜悄悄的离去,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普照着大地,叫醒了自然万物。
司徒少南的生物钟比闹钟都准,当她起身的时候,旁边的一大一小都还睡得香甜。
于是,她轻轻的掀开被角,下了床。从枕边拿出手机,走到洗手间。
今天她要和曲浩则约见一下,好对接下来的事,再细细商讨一番。
这个时间他也应该刚刚起床,须臾,电话播出,那边传来了悦耳的彩铃..
只是电话里传来了机械冰冷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还没等电话里机械的女声说完,她又重播了一遍。
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难道上洗手间了,司徒少南握着电话,等了片刻,又重拨过去。
就在彩铃即将唱完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里面传来了浅淡的呼吸声,若有似无,并没有说话,司徒少南不禁想到,难道是他还没睡醒?
于是司徒少南率先开口道:【浩则,还没起吗?】
那边没有立即恢复,而是停顿了几秒钟,
【嗯?谁啊?】
电话里边突然传来的朦胧娇柔的女声,让司徒少南一愣,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没打错啊,于是她又试探的把电话贴在耳边,
【..我找曲旅长,请问他在吗?】
司徒少南重新组织了措辞,公式化的口吻,谦逊而疏离。
手机这样私密的个人物件,关系一般的人怎么会随意接听?而且还是在这样时间尚早的清晨,最最重要的是,接电话的女声还透着睡意朦胧的暗哑和娇媚。
所以,不能怪司徒少南会作他想,任谁都会这样想。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因为意识迷蒙没有听懂她的话,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回应。
司徒少南见电话那边半天没有回应,于是,只得单方面的切断电话,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挂断电话,司徒少南突然觉得此刻的心情似乎轻松了很多。
是啊,他的情,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感情的事,是最难操控的,或许你可掌控天下一切,可唯独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掌控的。
一直以来,她都因为无法给予他同样的感情而感到愧疚,甚至觉得那份愧疚已然成为了心里上的一个负担。
而刚刚电话那边的女声,让她对这份负担稍稍释然了一点,看来他已经渐渐地走出了这段单方面痛苦的感情,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那份幸福了。
把手机放到浣洗台上,打开水龙头,司徒少南用凉凉的清水,洗了洗脸,清凉入心,都说淡凉如水,确实很是醒脑。
而这边,被电话吵醒的何娇倩,握着电话,趴在那里又睡了过去,长发铺散,遮住了脸颊。
突然,她猛地睁开长发后的眼睛,如水的眸子里依稀还有残留的朦胧,握着手机的手轻轻紧了紧,手感不对,这不是她的手机,比她的重点,小点。
等等,刚才似乎她接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让她回忆一下,抬手扒拉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露出了洁白如玉,蜜色水嫩细滑的肌肤,一点也没有因为宿醉而变得暗淡。
‘我找曲旅长’
忽然,这句谦逊疏离的话从何娇倩的记忆深处蹦了出来,不禁让她疑惑起来,曲旅长?那是什么东西,曲..旅长,旅长!
何娇倩噌的从床-上蹦起来,由于她的动作太猛,一时血压上升,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又跌坐回了床-上。
待她静止了几秒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简约刻板的房间,典型单身男的装修风格,不由得心底一慌,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看到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把手里的电话放到了眼前,典型的男款手机,已经上锁,解不开了,没办法从手机里查看是否有什么不该有的图片,但想到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除了压的有些褶皱外,没什么损毁,那她担心的事应该是多余的了。
只是,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谁带她来的,她的车子呢?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着何娇倩,只见她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昨晚喝的太多,断片了,记忆碎片怎么也接不上。
昨天从金家出来后,她又一次的郁闷了,明知道去了,只会看到他们恩爱不疑的样子,但还是找虐的闯进去。
但是似乎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她有了一个重大发现,那就是验证了上次去金家时,心里的产生的那一点点疑惑。
因为上一次,她在金家时,金家长辈无意中提到了孩子的事,司徒少南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让一直时刻关注她的何娇倩发现了端倪。
这次,因为何父临时去a国出差,不能陪她在家过中秋节,所以她便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金家,没想到金家会那么热闹,就连司徒少南的父母都被请过来一起过节。
审时度势,一抹算计爬上了她的心头,于是,才有了她借着夸忧忧的机会,再次在所有长辈面前提及了孩子的问题。
她想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司徒少南总不能在缄默不表态了吧,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司徒少南依然不为所动,缄默不语,反而是金一鸣一直在和众长辈们周旋。
而金一鸣对于孩子的无所谓,在她看来,就是有意袒护司徒少南,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司徒少南在生孩子的事情上,一定有着什么不可说的秘辛,而金一鸣一定是两家唯一知道内幕的人,所以一直在维护她,一方面是照顾她的情绪,一方面是怕这件事被长辈们知道。
何娇倩为这一发现感到了窃喜,只是,她的欢喜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在后花园,梧桐树下的一幕打碎了,还有那个叫郑沫的,她的话,句句都带着深意,让她不得不再次认清了眼前的现实,那就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得到自己心里的所想。
所以,她在离开金家后,又跑到夜魅,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都说如何解忧,唯有杜康,只是,醉意褪去,再次清醒过来,心里还是闷闷的难受。
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不下对金一鸣那么多年付出的感情,还是自己的骄傲接受不了,就那么轻易的败给了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司徒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