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太阳懒散的洒在脱离喧嚣的军区疗养院中,亭台长椅,假山流水,绿荫鲜花,飞鸟归巢,一派宁静祥和之气。
金一鸣无暇顾及眼前美景,他到最后一站地的军区医院,终于找到了司徒少南,但是她已经被转送到了眼前的这家军区疗养院养伤。于是他又急忙驱车赶了过来。
当金一鸣进入大堂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军装的年轻军官,浑身透着一股铁血军人的凛然之气,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也许最近跟军人接触的多,所以金一鸣对军人也多了一丝关注。
与那位军官擦肩而过后,他径直向着导诊台走去,站在导诊台值班的年轻小护士,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帅的一塌糊涂的金一鸣,面带蛊惑春心的浅笑走到了她面前,很恣意的单手搭在导诊台上,明朗的声音悠悠响起:“帮我查一下司徒少南在那个病房,谢谢。”
绅士范儿十足的态度,让小护士羞红了脸庞,慌乱的低头看向电脑,点动鼠标,声音细如蚊般的小声道:“司徒少将在1125号病房。”
“谢谢”
“不客......气”
小护士刚抬起头,话还没说完,金一鸣就已闪身进了电梯。
“呀!”小护士一惊,忙捂住嘴,四下里看了看,美男误事啊,她居然忘记让他出示证件了。
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人吧,也许是司徒少将的家人也说不定,不过真的好帅啊......自我心里安慰的小护士又不禁的泛起了花痴。
面前就是1125号病房,金一鸣站在门口,居然有些踌躇,进去要先说什么,而且匆忙的也没有带礼物,会不会太丢面子?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传入了金一鸣的耳中,他一惊,忙推开门闪身进入了病房,
一身天蓝色病号服的司徒少南,背对他站立,正低头看着脚下,满满的一桶纯净水被摔裂开来,残破的水桶横躺在地上。
清澈的水在她脚下向着四周蔓延,毛绒拖鞋已经被水浸透,膝盖以下的裤腿也被溅湿了,就在净水器旁边的地上,立着一个已经空掉的桶。
她右边的肩膀处一丝殷红正缓缓地晕染开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声从她口中发出,随后便听见她有些暗哑的说:“浩则,我好像又闯祸了。”
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很抱歉的看向门口。
当看清了立在门口的欣长身影时,司徒少南突然觉得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随后原本抱歉的浅笑也凝固在了脸上,僵在原地没了动作。
而看到此情此景的金一鸣,心脏骤然一紧,憋闷的疼。
司徒少南在他眼中,一直是那么顽强刚毅的女军人形象,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威严从容,何曾有过这样脆弱沮丧的时候。
金一鸣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大步走上前去,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的积水,溅起点点水花。
最后停在她的面前,站定,那样近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相互交缠,金一鸣一双凤眸紧锁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一身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异常的消瘦。
凝视片刻,金一鸣避开了司徒少南受伤的右肩,趁她愣神之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
司徒少南轻呼一声,急忙用左手圈住了金一鸣的脖颈,瞬间便亲密无间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独有的气息瞬间占满了她的感官。
金一鸣走了几步,把司徒少南放到在了病床上,双腿自然的搭在床沿,然后蹲下身,褪去了她脚上湿透了的鞋袜,又起身到卫生间取来了干毛巾,为她将脚擦干。
司徒少南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金一鸣专注的眼神,一瞬间思绪回到了五年期前。
那时她刚进入狂豹特种大队,作为唯一个女兵,她处处被轻视,所以训练起来要比其他的男兵更刻苦。
而当时的大队长杜竣笙对她也是要求严格,有一次她训练时不小心伤了脚,他虽然嘴上嫌弃她没用,但还是非常细心专注的为她清理伤口,就像眼前的金一鸣一样,屈膝蹲在她面前。
金一鸣并不知道司徒少南此刻的想法,他看了看被溅湿的裤腿,轻声说道:“我去叫护士帮你”然后便起身往外走。
司徒少南的视线还停留在雪白的双脚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淡淡的温度,似乎熨烫进了心底。
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与他在一起,都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总是让她不知不觉的陷进去,或许是和记忆里的双眼太过相似的原因吧,这么想来,司徒少南便觉得释然了些许。
司徒少南见金一鸣站起身要去找护士,连忙阻止道:“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金一鸣转回身看向她,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改往日的邪魅,此时金一鸣的眸中满是认真的神色,语气生硬的说“总得换药吧,伤口流血了,你不疼吗?”
“还好,”司徒少南下意识的接下了他的话。
听见她轻巧的一句“还好”,金一鸣只觉得心口瞬间升起一股怒气,
声音陡然升高:“我不好,司徒少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司徒少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语出惊人的金一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准备辩驳的司徒少南刚要开口,就被门口伫立的高大身影吸引了目光,只见提着食盒的曲浩则表情复杂,身形僵硬的站在那里。
他都听到了......
司徒少南眼神有些躲闪的懦嗫道:“浩则.......”
金一鸣剑眉微蹙,疑惑的顺着司徒少南的视线转身看去......是他,那个刚刚在大堂碰到的军官。
只见他手拿着几个食盒,表情晦涩难辨的盯着他们二人。
曲浩则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狐疑,故作镇定的迈着方步,进入病房,忽略掉耀眼的金一鸣,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又探过身子,看向司徒少南的右肩。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拉开病床上的餐桌,把手里的食盒,一个个摆好,既丰富又营养的饭菜飘出阵阵香气,勾人垂涎欲滴。
曲浩则摆好一切,沉声道:“吃饭吧。吃完了叫护士换药。”然后便挽起衣袖,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