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西山村笼罩在一层簿雾之中,氤氲之气荡漾房宇楼顶。
萧琼站在村口,不由发出一阵长叹。这是一个风水宝地!整个村躲在山坳里,一条小溪绕村而过。形成“玉带环绕”的格局。
整个村都姓卢。没有一户外姓。卢老三原名卢绍棠,排行老三。卢老三一家七兄弟,可谓人丁兴旺。听说杨老四的儿子前来拜访,卢老三腾地从睡椅上跳起来,整个人精神不少。杨云鹤的名声可不是一般大。杨老四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走武学道路,后又去部队锻炼了几年,这种功底,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遵重的。
“哟嗬嗬,贤侄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卢老三边说,边伸开双臂,热情地拥抱着杨云鹤。笑道:“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桌子高,现在就像一根铁棍似的杵在我面前。真不简单。”
“卢伯父过奖了。晚辈永远是晚辈,还望伯父多加指点。”
萧琼听着杨云鹤酸溜溜的客套话,觉得暗自好笑。杨云鹤也看出萧琼心里的想法,并不介意,连忙向卢老三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萧琼。”
萧琼抱拳还礼,谢过卢老三,便随卢老三向农家小院走去。院子大约有三十多平方米,正中央摆着一桌酒菜,一个长相俊美、皮肤白析的姑娘手里抱着瓷器酒壶,正在向大碗里倒米酒。
她是卢老三的独生女卢瑜。
“乖女,快来见过萧琼和云鹤大哥。”
天色还早。簿暮里,还有一些夕阳的余光。西山村显得很安谧,除了一两声鸡鸣狗叫,几乎听不到人声喧哗。卢老三似乎看出萧琼心里的疑问,主动解释道:“这些年村里外出打工的人太多。村里留下的,除了老人就是小孩。”
喝着卢老三自酿的红米酒,吃着山珍野味和农家菜。萧琼有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几碗红米酒下肚,竟然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杨云鹤拿出手机。找到相册里的九龙金樽,向卢老三说明来意。卢老三爽朗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有事找我。这点小事,你就交给我吧。一个星期以内,我保证以假真!”
萧琼暗施读心术,知道卢老三说的不是假话,而是胸有成竹,不由暗自佩服。此所谓“高手在民间”。正寻思着如何给点“见面礼”。卢瑜又从厨房里热出一大壶米酒。萧琼这才注意到卢瑜手里的青花瓷酒壶。这是难得的明代汝窑瓷器,不说价值连城,也是足可以买下一栋别墅。卢老三居然用把它拿来装米酒。
萧琼笑道:“卢伯伯,您这酒壶怕是有些年份了吧?就不怕打掉怪可惜的。”
卢老三暗自吃惊,这个长相俊雅的年轻人还真是个识货的人。既然是云鹤的朋友,应该也是可信任之人。便坦然道:“萧老弟真是独具慧眼。我卢老三是个造假高手,但不能被假的东西所骗。怎么说也要弄点真东西来自己用。要不然,白活一辈子了。”
卢老三嘴里这么说,心里在暗暗想着,这东西可是杨老四当年送给我的见面礼。有了这件东西。杨老四想要什么赝品,我就给他造什么。尤其是那些青铜器、古币等。也没让他少赚。萧琼读出这点心思,暗自好笑。原来他们所谓的“世交”,也是有交易成份的。真是“在商言商”。象卢老三这样的人,都是靠造假活命之人,没有报酬的事,怕是干得不痛快。
西山村总共也只有十来户人家。竟然还是个靠自家购买小水电发动机供电的地方。直到天完黑下来,突然间来电了。院里院外灯火通明,照得和白昼似的。卢老三热情招呼客人喝自酿的红米酒,绝口不提报酬的事。但萧琼的心里已经有
了底。
酒足饭饱,萧琼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万元现金。拍到卢老三桌子上,说道:“卢老伯。这是给你的报酬和我们的食宿钱,请您笑纳。”
厚厚的两叠现金。堆在卢老三的饭桌上。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卢老三虽然有绝技在手,但也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生意。说不定好几年也碰不上一回。萧琼注意到,卢老三的眼里放出精光,说明自己做对了。这老人很需要这笔钱!
“呃——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罢,钱已经进和卢老三的口袋。看得杨云鹤真傻眼。原来,杨云鹤并没有要给钱的意思。而是念着父辈旧情,想请卢老三帮个忙,谈钱确实有点庸俗,但卢老三在现实的逼迫下,没有不庸俗的道理。
夜间,杨云鹤和萧琼同睡一床,不由感慨道:“萧老弟,还是你做事细心。我真的没想过要给卢老伯报酬。都以为是朋友是吧,谈钱是不是太俗?”
黑暗里,萧琼看见窗户月华如水,蟋蟀的鸣叫声阵阵传来,语气有些幽怨:“杨兄,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整个西山村没有一幢钢筋水泥结构的小洋房,全是木板房和砖瓦房。这是一个闭塞的小山村,村民的生活水平很低。两万块,对于卢老伯来说,无疑是一笔救命钱,可以让他在村里生活得很风光。”
“要不,等事情办好了。我们再给他一笔?”杨云鹤问道。
“没问题。就当扶贫吧。”
萧琼想说自己当初连和初恋女朋友开房的钱都没有,钟点房的几十元钱都掏得很尴尬。话到嘴边,硬是忍了回去。钱这东西,没有它难过,有了它也不一定好过。
萧琼对于钱的态度,有过彻肤之痛,因而更能体会到穷人的滋味。两个人先是躺在床上聊天,越聊越兴奋,睡不着,干脆坐到窗前来赏月。
西山村很安静。整个大自然都睡着了。大山深处不时传来阵阵野狼的叫声。呜——呜——凭感觉,萧琼的内心一阵凛然。这种感觉由朦胧变得越来越强烈!而杨云鹤显然没有任何感觉,竟然脱掉外套,穿一件小背心,跳到院子中央练起拳脚来。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看得萧琼眼花缭乱。
距离院子一百米开外,有一群虎狼似的眼睛正盯着杨云鹤练功。借着淡淡的月光,那些眼睛都看直的,他们一个个手握鸟铳、砍刀,正在伺机向农家小院发动攻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