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宫大殿。
萧琼和凌宵云走进去,闻到一股气味。那是有人曾经生活过的气息。一张躺椅四仰八叉地横在大殿正中央。还有几条小板凳东倒西歪散落在周围。再看看桌子、茶几等,都没有想象中的灰尘积垢。
大殿后院是一排禅房兼卧室。左厢房是厨房,萧琼熟练地从厨房里拿出一个木盆,又到古井里提来一桶水,三下五除二剥光野鸡毛,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开膛破肚,掏空野鸡的内脏,然后在大殿正中央生起一堆篝火。
野鸡肉在篝火的烘烤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滋滋滋的脂肪油滴在篝火里,噗噗噗。凌宵云短装素颜,双手抱臂坐在篝火旁,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英气逼人。
萧琼将烤熟的野鸡肉撕下一大半递给凌宵云,自己直接用匕首叉上一个鸡腿,大口嘶咬起来。凌宵云见萧琼那副贪婪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在道教重地,杀生,吃肉,你有点大不敬啊。萧大师?”
萧琼是真的肚子饿了,人间烟火,一天三餐,没办法的事情。一阵狼吞虎咽,一刻钟时间,两人把一只野鸡吃进肚子,都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篝火燃尽。水银般的月光倾泄进来,照到大殿门槛上。两人索性像小孩似的坐在门槛上,仰望悬挂半天的圆月。阴冷的山风袭来,不由透出阵阵寒意。
山野寂静,万鸟归林。凌宵云在门槛上坐了一会,渐渐犯困,竟然打起盹来。
萧琼说道:“走,宵云姐,我带你去后院卧室找张床睡吧。”
凌宵云猛然惊醒。问:“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正殿大堂屋顶坍塌一半,仰望半个天空,也是别有一番情趣。萧琼暗想。这个三清宫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呢。在那尊张天师佛的后座,萧琼收获了奇门神盘和《正一经》。在后院禅房收养了灵犬。还有后面的山洞里,密室里还有数千册易经古藉等着他去取。
在上次萧琼睡过的房间,里面积着厚厚一层灰垢,这里明显很长时间没人睡过。萧琼再巡查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很干净。此时,他心里有数,对方应该有四个人,而且他们已经望风而逃。
萧琼出去转了一圈。心里有了底数,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杀意。在这茫茫的雁荡山,能栖身的地方并不多。要是不怕豺狼虎豹叼走,那倒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过夜。萧琼几乎不用太多动脑,就已经猜出贺光等人的去向。
“宵云姐,你睡一会。等你睡够了,我叫你。”
大约凌宵云实在太困,身体一沾到床,不消片刻,就沉睡过去。萧琼将门栓上。又检查了一下窗户,觉得安全可靠,便开始练功。
道教胜地。往往气场都比较强大。萧琼双眼微闭,站在窗前练习吐纳神功。一个时辰之后,他进入了一片澄明境界。天地之间,一片光亮。印堂穴深处,仿佛悬挂着一轮圆月。亮光直透天灵盖,把百会、玉枕等大穴照得透明。
三清宫背后的洞穴深处,贺光带着罗定宝、林小超和曾植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们看见一两个打猎的年轻人,就匆忙放弃了“根据地”,躲进地穴深处。终究心里不爽。尤其是贺光选一块坚硬、冰冷的花岗岩石睡觉,越睡越觉得窝囊废。哪有睡在床上舒服?
贺光还算是好的。三个小喽罗连躺的地方也找不到,只能坐在阴冷潮湿的地面。罗定宝冻得直打哆嗦。便建言道:“大哥,不如我们摸回去看看。也许那两个人真是打猎的。说不定现在已经下山了。害得我们在这里白受苦。”
林小超和曾植也随声附和。必竟呆在这潮湿的地洞里真不是滋味。贺光听到这话,也觉得颇有道理。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弄得风声鹤戾,草木皆兵。
“你、你,悄悄摸上去看看。学机灵点。如果发现他们在禅房睡觉,找机会直接干掉。若是没这个胆,就回来通知我们。”
罗定宝和林小超领命,像两个幽灵似的摸出洞口。洞外是一个月华如水的世界。水银般的月光洒满山川,高高矮矮的树木披着一层淡淡的银纱。萧琼进入高级气功状态,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境界。透视功能再次出现,穿透厚厚的墙壁,将山川大地尽收眼底。
两个小鬼从地洞里钻出来,自然进入萧琼的视野。见他们蹑手蹑脚的样子,萧琼意识到,鬼怪出来了!他赶紧深呼吸三口,气沉丹田,收功。
萧琼轻轻把凌宵云推醒。凌宵云看见窗外明亮的月光,还以为天亮了。
“姐,起床了。”
“哦,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一个翻身坐起,才发现窗外的月光比睡时明亮了很多。此时正是半夜时分。山上过于寂静,似乎月光都有声音响起。
萧琼轻声说道:“嘘——姐,小鬼来了。我们去捉鬼。”
凌宵云一听,便明白萧琼讲的“鬼”意味着什么。轻声问道:“是不是贺光他们?”
“我也不认识贺光。刚才从后山山洞里出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凌宵云不由兴奋起来:“后山还有山洞?你怎么知道的?”
“嘘——轻点。估计他们快到了。等会我们一人对付一个,动作要快,不准用枪。最好能抓活的。”
萧琼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居然听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罗定宝和林小超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正挨个房间打探里面的动静。从脚步声可以分辨出来,他们距离萧琼所在房间大约还有两个房间。
门栓早就被萧琼拔掉。门是虚掩的。萧琼和凌宵云分别站在门的两侧,屏住呼吸,手持匕首等待小鬼的到来。罗定宝用枪轻轻一捅,门吱的一声,开了。让他始料不及的事,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整个人带进房间里。手枪脱离控制,掉在地上。叭嗒。与此同时,一柄寒冷的匕首顶在罗宝宝的喉管上。
林小超还站在罗定宝身后,见罗定宝人进去了,却听见枪掉在地上的声音,问道:“宝哥,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手没拿稳。”
罗定宝吱吱唔唔地应着,整个人已被控制住,不由自主地被萧琼一把拉进房间。林小超弄不清楚来由,也跟在罗定宝屁股后面走进去。仅仅半步之远,凌宵云已从侧面用匕首顶住他的颈动脉。
两个小鬼傻乎乎地被缴了械,方才明白,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他们不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喊道:“好汉饶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