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棠顺利进了秦国公府。
踏进秦若菱屋内时,她嫌弃地用帕子捂着鼻子。
屋内满是腐烂气息,夹杂着臭味,让人作呕。
她虽是活了下来,但秦国公府中的人压根不将她放在眼中,她屋内更是没有奴婢。
从前她欺压府中下人,如今下人能每日给她些馊水,便是好的。
秦若菱每日活着的动力,便是咒骂秦芮兮去死,这是她的全部盼头。
“秦若菱,你如今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洛锦棠说话间,险些被味道熏得吐了出来,连忙让身旁的丫鬟将窗子打开。
秦若菱已是废人,趴在床上蓬头垢面,宛如将死之人。
“你是……”她转了转眼眸,“洛锦棠?”
“难为你还能认得出我,”洛锦棠不想和她叙旧,直接问道,“秦芮兮现今是不是和南邶人在一起?她和秦定反目了?”
“呵……”
秦若菱从嗓中发出古怪的笑声,“我整日被困在这里,你向我打探消息?”
“就是你成了废人,所以你这里才最能探听消息。”
每个府邸,皆有主子管不到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往往是消息最集中之处,下人会无所顾忌地谈论任何事。
洛锦棠常年在深宅,最是清楚这些。
而在秦国公府,这个隐蔽的地方自然会选在秦若菱这里。
秦若菱已成废人,秦定与秦芮兮压根不会踏足。
“只要你帮我,我会帮你达成你一个愿望,”洛锦棠开口,“不过,让秦芮兮去死这种事你便别提了,现下她风光得意的很,这次事情哪怕坐实,怕是也难治她死罪。”
“为什么?”秦若菱眼珠子转动着,闪着不甘。
“九王爷对她情根深种,”洛锦棠嘲讽地勾着唇角,“若是皇上无法除掉九王爷这个眼中钉,便需要用她来制衡九王爷。如此一说,你可明白?”
秦若菱仅剩的一只手紧握成拳:“凭什么好事都要被她占尽?太子也好,九王爷也好,还有那个南邶君家的男子,皆为她所惑!”
南邶君家?
洛锦棠瞳孔轻缩。
别的闺阁小姐或许不知什么, 但她是太傅女儿,常听父亲提及政事。
南邶君家,在南邶举足轻重。
他竟会和秦芮兮扯上关系?
若是为了害秦芮兮而得罪南邶的君家,到时怕会上升到国家层面。
需得谨慎。
洛锦棠正了正脸色:“行了,我下次再来瞧你。”
她说罢,不顾身后秦若菱的嚎叫,直接出了秦国公府。
秦芮兮是真的不能留,她需得马上回宫,禀告皇上贵妃,说不定,能赏她些许,甚至借此攀附上贤王。
……
洛锦棠来的消息,很快送到秦芮兮那边。
秦芮兮并不在意。
皇帝不会借此发难,林家与权煜九皆在边关,两人若是联手,怕的是皇帝。
君少锦亦不在乎,动他就是等同于与南邶直接宣战。
两国虽是关系不好,但自几年前在权煜九手中失了几座城池之后,便一直处于对峙状态。
两国皆不想轻举妄动。
时间一晃,半个月飞速而过。
四处安分至极,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异样的风暴。
长生堂内。
秦芮兮给一个妇人做完手术,整理着手边的器械。
“多谢郡主……”
麻药过去,妇人对着秦芮兮道谢。
“不必客气。”秦芮兮交代她术后注意事项,“清淡饮食,不要剧烈运动。”
现今长生堂的手术设施已十分完善,一般的小手术都可以做。
这次是为这个妇人治疗黄体破裂。
“好。”妇人点头,面上有着一瞬犹疑,但还是说道,“听闻郡主与九王爷交情匪浅,可是真的?”
猛然听到人提起这个问题,秦芮兮有些意外。
她与权煜九的关系,永安不少人皆在猜测。
她原本不想回答,但妇人的面色似乎有着急切,她也便照实说了:“的确如此。”
“郡主,实不相瞒,妾身是被夫君打,才致出血。妾身已打算好,与他和离。”妇人表情凝重,“郡主救妾身,妾身自该感恩戴德,前几日,妾身在书房外听到他接了皇上密令,与军中将领谋划,取九王爷性命。”
秦芮兮面色当即冷了下来:“此事当真?”
“妾身听的真切。”
妇人急切道:“郡主若是要去寻九王爷,路上需得谨慎。”
“好,多谢你。”秦芮兮急忙脱了白大褂,向外走去。
从这里赶去边关,哪怕一路不停,也需要十日。
这十日,又会横生多少变故。
秦楚兰在外为人诊脉,见着秦芮兮脸色难看,当即站起身:“长姐,怎么了?”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秦芮兮露出这种表情。
“权煜九出事了,我需得去一趟边关。”
秦芮兮说话间,已开始收拾东西。
“现下去?”秦楚兰诧异,随即反应过来,“那我去给长姐备马匹干粮。”
她虽好奇,但不会质疑秦芮兮的任何决定。
君少锦恰巧听到秦芮兮要去边关,眼神当即亮了亮:“我也去。”
权煜九他听过,他所在的位置,刚好与南邶相邻。
到时很容易带秦芮兮回南邶。
秦芮兮看着君少锦兴奋的脸,思虑一瞬,点头:“可以。”
这一路不会太平,君少锦武功好,她需要她的保护。
一刻钟后,秦芮兮带上昨天刚制好的青霉菌,与君少锦一同去往边关。
秦楚兰泪眼婆娑:“长姐不必挂心我们,这里有林家护着,我们不会有事。”
“好,等我,我很快回来。”
秦芮兮对着她挥手,而后驾马远去。
君少锦在后大喊:“私奔啦!”
秦芮兮:……
她还是离他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