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棠坐回马车。
她看向满眼算计的司英,问道:“姑姑,这样真的可以?”
不过是几句话,真的能让他们两人得皇上厌恶?
“夫人无需着急,娘娘的计策自是不会错的。”司英闭上眼,“且等着罢。”
洛锦棠透过车帘,瞧着外面热闹的景象,不由攥紧了手。
太子对秦芮兮的痴迷,她是看在眼里的。
便是如此,才最让她妒忌。
她入东宫做侧妃,是为了将来做皇后。一直以来,她都将太子拿捏的极好。
太子痴迷于她刻意营造出的天真烂漫,她在东宫承的,是头一份的恩宠。
直到秦芮兮出现,太子的心思再不停留于她的身上。
她很怕,怕她苦心经营多年,被人轻易夺走。
“锦夫人,”司英眼皮掀开一条缝,“还愣着做什么?可让车夫走了。”
“好。”
洛锦棠这才如梦初醒。
安定侯府依旧热闹非凡。
后不久贤王也来凑了热闹。
虽说待的时间不长, 但也足够旁人瞧出如今林家的权势。
在朝中独占鳌头。
秦若菱跟在秦定身后,看着被人围聚在其中的林家众人,眼底泛红。
“爹,这会人都在前院,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我一个人要如何动手?”
秦定不傻。
今日的侯府许多小厮,他有个轻举妄动,定会被林家计较。
“我告诉你……”秦若菱小声在秦定耳旁说了几句,又道,“爹,我在这盯着秦芮兮,你放心去吧。错过今日,我们可就找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待殿下归来,知晓你为他做了这般大事,定会对你异常看重。”
“我下不了手。”
秦定并未被轻易说动,他苦着脸:“她终归是我的女儿。要不,我帮你将她叫出来,你去见她。”
“若菱,你比我更恨她们,不是吗?”
秦若菱看着络绎不绝的人。
再耽搁下去,便会到笄礼的时辰。
到时就没了机会。
她咬牙,下定决心:“好,我在后院等她。”
“不愧是爹的乖女儿,”秦定眼底闪过幽光,转而将匕首偷偷塞进她的袖中,“万事小心。”
他不傻,不会上赶着去挡人命的事。
后院。
秦若菱在卧房内等着吉时。
她这会都听侯府婢女念叨了好些遍。
长公主主动来为她梳头,九王爷也来捧场,甚至许多王公贵族皆来了,贤王也备了礼。
“小姐真是好福气,待过了笄礼,定然许多高门大户来提亲。”
秦楚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已不再是先前的怯懦少女。
现今的她,在仔细调养下,明眸皓齿,生的一副温文贤淑的好颜色。
她像是书香世家养出的嫡女,举手投足皆无庶女模样。
她弯起嘴角,附和着婢女的话:“我的确是好福气。”
如果不是遇到长姐,她哪能走到今日。
早死在那一方小院之中。
“小姐。”门外传来小厮声音,“外面有个自称您父亲的人,说有遗物要交于您。”
“我知道了。”
秦若菱起身,将身前的乌发拢到身后,随意披了件外裳。
终于来了。
她又庆幸,不是冲着长姐去的。
“你们留在这,我自己去。”
等在院外的秦定以为要费一些功夫,秦楚兰才会来见他。
未曾想,她直接来了。
看着眼前已长成的女子,他有着些许恍惚。
好像看到了柳姨娘年轻的时候,不过秦楚兰比她多了许多书卷气,俨然是大家闺秀。
自然,她如今这般和他没关系。
她靠的是秦芮兮。
“你有东西要交给我?”秦楚兰到他身旁站定,面无表情,“不会是幌子吧?你想杀了我?”
她的话让秦定心下一惊。
是走漏风声了?
不对,这事只有他与秦若菱知晓。
他很快正了脸色:“楚兰,我终归是你父亲,你怎能这般误会我?”
“是这样的,”他搓了搓手,局促道,“你及笄我没什么可送的,便将先前我与你娘定情的玉镯拿了来。未曾想若菱瞧见,使性子抢了去。她现下在后院等你,还说要同你算账,你去见她,记得小心些。”
他的话,听的秦楚兰想笑。
不愧是秦定。
哪怕秦若菱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两人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依旧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好。”
秦楚兰应了一声,没迟疑地向着后院走。
她了解秦定,他不会将自己置于争议之中。
是以,他不会跟着去。
路上,秦楚兰顺便打发了春意:“长姐今日已为我劳烦够多,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将一切处理好。”
“是。”春意看着秦楚兰的背影,才发现,三小姐已长大许多。
秦若菱刚将后院的下人打发走, 秦楚兰便踏了进来。
“二姐,”她笑的冰冷,“听说,你拿了我娘的遗物?”
“秦楚兰,你还真来了。”
秦若菱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三妹。
今日有笄礼,她散着乌发,整个人温柔又大方。
好似,真的有几分嫡女的气场。
这才是她最恨的地方,从前被她踩在脚底的人,怎能比她过的更风光。
秦楚兰依旧道:“我在问你,有没有拿我娘的遗物?”
“遗物?哈……”
秦若菱放肆笑起来,“一个喂了狗的贱人,她留下的东西也配在秦国公府?”
“这样啊。”秦楚兰听着她所说,面上无任何波动。
那些陈年旧事,在她亲手将曲氏千刀万剐时,便不再耿耿于怀了。
她现今在乎的,是她的长姐。
旁的事,再激不起她半分情绪。
她的漠然让秦若菱微皱眉头。
她直觉有着什么地方不对,可她已想不到更多。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让秦楚兰死。
哪怕她之后要以命填命,只要能看到秦芮兮痛不欲生,她便痛快。
“秦楚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秦若菱伸进袖中,将匕首抽了出来。
但刀刃还未拔出,身子便直直向后倒去。
秦楚兰弯着腰,看着躺在地上意识有些涣散的人:“秦若菱,你真的蠢。我学医如此久,你觉得我会连防身的本事都没有么?”
她转动着手中的瓷瓶:“不愧是长姐,这麻沸散,真的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