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殿下。”
秦芮兮行礼,转瞬已恢复往日的冷清淡然:“是药草方面的事,您不必深究。”
她刻意的隐瞒,让贤王面色并不如何好看。
江润早早识趣躲到一旁,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对话不能随便参与。
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当透明人是最好的。
贤王只有一瞬的失态。
他很快恢复往日温润,走到秦芮兮身旁道:“既如此,我便不多问了。只是我今日来,确有另一桩事想请秦大小姐解惑。”
“好,贤王请。”
秦芮兮抬手,为他倒了杯茶。
她隐约有预感,与太子有关。
果不其然,贤王方坐下,便提及太子:“那日封侯宴,听闻太子送了两个青瓷胆瓶,其上还用金粉做了龙凤呈祥的图案。”
秦芮兮回想了下,似乎的确有这回事。
只是礼是送给林家的,她也并不关心。
贤王特意过来问,倒显得蹊跷。
她喝了口茶,方问:“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有问题,”贤王眯眸,探究地看着眼前女子,“秦大小姐对嫁娶之事,真的这般不通吗?”
“整个永安都知,你与秦国公关系并不好,你如今背靠林家,是以太子才会送这种只有提亲才会备的东西到林家试探。”
秦芮兮淡笑:“是秦王殿下多想,那日人多,外祖都不知各家送了什么,更枉论是我。”
“再者,”她脸上露出厌恶,“我那二妹耍了那般不入流的手段,便让我更不想与东宫有接触。”
她的理由很完美。
封侯宴于林家来说极为重要,秦若菱来此是代东宫行事,偏她又在宴会上闹出幺蛾子,便会让人觉得是东宫刻意为之。
只是,贤王不信。
他这几日左思右想,对秦芮兮心生疑窦。
她或许是太子的人,先前帮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
他向来谨慎,必须要试探之后,才能做决定。
“是么?”贤王笑道,“那日我离开的早,只听闻秦二小姐落水,倒不知其中症结。明日我要去东宫,不如秦大小姐与我同行?刚好可瞧瞧你二妹恢复的如何了。”
秦芮兮点头应下:“好。”
想带她去东宫试探?可惜,她本就与太子毫无关联。
顺便趁此,还能做她想做的事。
贤王离开后,江润从药柜后钻出来。
“大佬,快和我说说你失恋的事。”
他可太好奇了。
秦芮兮这模样,这能力,哪个不长眼的能让她失恋。
不对,她好像也没恋啊。
秦芮兮瞥他一眼:“说不清楚,总归大概可能是冲动了。”
她再清楚不过,所谓爱情,多是一时兴起,待激情散去,渣都不会剩下多少。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或许是与权煜九相处不错,他贸然说那些话后,他们关系便不能回到从前那般自在,她颇为遗憾罢了。
“男人是谁?”
江润发挥自己的八卦精神,凑到秦芮兮身边,“林嵘?还是太子?哦对,还有那个九王爷?”
秦芮兮:……
她看着他兴奋的表情,突然不想聊下去了。
“大佬,我跟你说,”江润给自己灌了一杯水,开始滔滔不绝,“林嵘他是你表哥,咱们身为现代人,肯定接受不了。至于太子,我听说他姬妾都娶了不少了,也不行。”
“九王爷嘛,人是挺帅的,可惜站不起来,”他摸着下巴,一通分析,最终得出结论,“果然对比之下,还是夜玄好一些。”
秦芮兮:?
“我在梁城时怎么没发觉你与他关系这么好?”
还给他当说客。
“你想啊大佬,”江润正觉生活无趣,此刻逮着这事,自然可着劲地撮合,“夜玄他武功好,又有钱,等你和他结婚后,他肯定金盆洗手,在家全听你的。”
秦芮兮无奈扶额:“打算管他要多少钱?”
江润正得意着,脱口而出:“最起码十锭金子吧?”
说罢,他又捂住嘴,“我的意思是,他聘礼最起码十锭金子。”
“这样啊……”
秦芮兮对他笑的温和:“我再要个药物萃取仪。免得你整天太闲,胡思乱想。”
江润:“大佬,我这……”
第一个还没做出来呢?
秦芮兮打断他的话,发挥了下资本家特质:“再做不出,扣你工资。”
江润心痛捂住胸口。
这绝对是无妄之灾。
……
秦芮兮随着贤王去了东宫。
不过被禁足几日,太子精神便大不如前。
他耸拉着眼皮,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还时不时咳嗽几声,瞧着似乎正在病中。
但秦芮兮一眼看出他在装病。
她上前行了礼,太子见到她,眸光微亮,连一旁的贤王都顾不得:“芮兮,你是来看本宫的吗?”
他前几日送去的花瓶,她可明白了?
秦芮兮规矩回答:“我来瞧瞧我二妹,前几日她落水,不知身子可好些了?”
“你关心她做何?”
太子想到秦若菱,眉头便皱了起来:“本宫让她去侯府仔细些,结果她都做了什么蠢事?!芮兮,你听本宫说,本宫真的没有让她去为难林家……”
“殿下,事已过去,不必多言。”
秦芮兮向后退了两步:“贤王殿下与您有要事商谈,芮兮去殿外等候。”
她说罢,径直走了出去。
太子本想拦着,碍于贤王在场,也不好再做过多动作。
他只能不耐烦看向贤王:“三弟,你今日来本宫这做什么?”
“先前父皇将皇兄手中事务交于我打理,只是有些地方我不大明白,特来请教皇兄。”
贤王眯眼笑着,分外人畜无害。
“你来请教?”太子冷哼,“怕是来炫耀的吧?”
他们三兄弟中,就他城府最深,他清楚的很。
“皇兄哪里话?”
贤王将袖中折扇递出去,“这是我前阵子刚得的扇面,想着皇兄应该喜欢,特留给你。”
太子不耐接过,待打开,“甘拜下风”四字出现在他眼中。
“你!”他当即怒不可遏,“来人,给本宫将他拖出去!”
“皇兄确定要如此么?”贤王将折扇拿回,搁在自己手心轻轻打着,“装病这事若传到父皇耳中,你猜,他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