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在张小强身侧的众人只觉腰间微凉,再觉自己轻了许多,仿佛突然间扔掉了许多年累赘,还未等他们从这短暂的轻松里挣脱,身子猛地一挫,凭空矮了半截,腰腹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刺伤他们的神经。
随着一声惨叫,接二连三的惨叫响起,一个个男人只剩下上半截杵在沙土地上,大腿连着后臀倒在一边,血液如积水,摊出老大一片,不但的有血泉从他们的胸腹间流出,注入地面慢慢扩散。
随着血液的流出,各种内脏也稀里哗啦的淌了出来,最多的是一截截粗细不一的肠子,哀号声中,那些被腰斩的男人各自都是清醒的,他们在绝望中慢慢品味恐惧与撕裂般的痛楚,张小强那一刀是随意而划出。
划出的鼠王刃斩在那些男人身上的部位也不同,有人偏上,有人偏下,运气好的从胸腔挥过,三两声哀号便气绝,那些划到下面的,只能在哀号中看着鲜血与内脏从自己的腰身流出来。
一个男人不敢接受现实,他躺在地面,抓起一把肠子想要塞回到自己的腹腔,因为看不见,他随意在地面摸索,不经意间,他将别人的肠子塞到了自己的腹腔。
扑在另一侧的众人全部失声,他们看着他们对面的同伴一个比一个惨的惨状,特别是看到一个同伴将别人的肠子塞到自己的肚子里,心脏就如大铁锤一次次砸击,没人想到再做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们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鲜血积出的血泊中挣扎,在一截截肠子中翻滚。
“啊!!!!”
一个男人嚎,他扔掉身下的张小强,如同扔掉烧红的铁块,坐在地上,双脚连踹,扑起一蓬蓬带血的泥沙,双手后撑地面,向后倒爬,眼中只有那些在地狱中挣扎的同伴,什么后退者死,什么抓住有赏全不在他的脑中,他的脑子里成了浆糊,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哀号挣扎的同伴,和那触目惊心的红。
男人的惊叫混在哀号一片的惨叫中并不显耳,这一声仿佛微不足道的惊叫,惊醒了其他的男人,他们没有去抢走张小强手中的鼠王刃,哪怕他握的是如此无力。
恐惧会传染,过死亡的恐惧是生不如死,一群活生生的列子,血淋淋的展现在他们眼前,他们对生不如死的恐惧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像先前那个男人一样四肢并用的向后爬去。
一个,两个,三个
当所有的男人从张小强身上移开,他感到一阵难的轻松,链子依旧缠在他的腿上,大网依旧网在他的身上,他只能透过网眼去看在他眼中略显模糊的碧蓝天空。
张小强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鼠王刃,无力地垂在外面,大网右侧裂开一道大口,鲜血将破口染红,五个男人在一边哀号挣扎,有一个失去力气,栽倒在被血液沁湿的泥土中,血腥泥土嵌入他的嘴鼻,他在窒息中慢慢死亡。
熊爷拿着链子镖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张小强,他也被吓到了,他是老江湖,见惯生死的老江湖,曾经背负十数条人命亡命江湖,各种死人的惨状他也见到不少,今天他被吓到了,到现在为止,不算他自己杀掉的,被流弹误伤的,张小强已经杀掉了四十多人,剩下的也被吓得软了手脚变成废人。
从头到尾他都看到眼里,张小强手段不出奇,一个连走路都要靠轮椅的男人能有些什么惊天手段?除了他一手鬼神莫测的枪法,如今他的枪支也不在手中,人也被大网网住,就连残废的双腿都被自己困住,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为何到了最后一刻这个男人还不曾放弃?
他们今天唯一目的就是抓住张小强,用张小强来威胁张淮安换取一件武器,红箭八反坦克导弹,起因就是张淮安骚包,将导弹亮了出来展现在其他势力的眼中。
为什么不是其他,就是因为导弹容易匿藏,他们还没有勇气和车队硬拼,只能玩玩绑票的小手段,原以为绑架一个瘸子毫无难处,引诱计划也很顺利,半个月的埋伏等待也没有白费,哪知在最后收网才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一只软弱的绵羊,而是一条藏在云雾中的苍龙。
“呵呵呵呵”
一阵笑声从躺在地上的张小强嘴里出,他的笑声显得很干,像失掉水分的果蔬,不大,在他身边的惨嚎中,怪异的笑声显得诡异。
张小强笑过之后,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胸腹快起伏似在积蓄力量,半晌之后,他猛地爆出一声怒喝。
“来呀,来抓我啊!为什么不来!!!”
张小强面色如赤,颈子上的青筋暴起,先前显得无力的右臂肌肉虬结重新焕活力,话音刚落,手腕转动,鼠王刃贴着腹胸插进网间的缝隙,一声声如丝线绷断的声响,胸前的大网被鼠王刃割断。
鼠王刃穿过大网杨在空中,还没等张小强继续动作,空气中传来“呜”地声响,铁链向蹦飞的弹弓一样抽在他持刃的手背上。
“啪”握着鼠王刃的右手被距离弹开砸到地上,被血染红的手背显出一道白练逐渐变青,张小强没有如左手一样扔掉东西缩回胸前,他死死地握着鼠王刃,不顾手背骨裂般的痛楚,曲起双腿狠狠地砸到地上。
“哗啦”再次挥来的金属链被张小强双腿牵动化去力道,刚劲的抽打变得软弱无力,张小强借机拉开脸上的大网,撕裂声中,他的上半身从大网中解脱出来。
刚刚挣脱,张小强感受到双腿上的链子再次波动,他再次举起双腿,哪知道这次链子的目标恰是他的双腿,“啪”双腿如被电击,跟着就是烫灼一般的痛,痛楚间带着钻入骨髓的麻痒。
“上都给我上把他打昏用武器”
熊爷感觉他困住的不是一个坐轮椅的瘸子,他困住的是一头虎,一头疯虎,疯虎将要挣脱束缚,他想不出能用什么办法能将张小强制住,到最后他也只能指望剩下围观惊惧的手下们。
没人敢动,他们坐在地上颤抖,见张小强从大网脱出,他们一起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想与张小强拉开距离。
熊爷大骂一声,向腰间摸去。又想起手枪里没有子弹,无奈之下,他拽着链子镖的镖头,向张小强冲去,他要踢晕张小强,却见到张小强猛地做起,冲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熊爷不是进化者,他没有进化者独有的危险预知,见到张小强被血色模糊的脸颊向他微笑,心中闪出一个咯噔,不明所以,身子却在继续前冲。
张小强向熊爷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鼠王刃倒插小腿之间,瞬间拉起,一声轻响,无数断裂的金属链子从他腿间散开,散在空中的半截半截的金属链子还没落地,死蛇一样垂在地上的链子镖活了过来,刷的一下弹落到熊爷的右手,熊爷单手持镖前跨一步狠狠地跺在地上,肩头横摆,链子镖倒转,锋利的镖头直奔张小强的右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