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怪梅从杂货店买好一切出来后,紧跟找去卖阳伞的店面。
阳伞店的老板是一位20多岁的女子,除了面部有太多麻子外可谓丰乳肥臀。尤其她在待客方面十分热情,几乎用身子常挨着吴怪梅了。
虽然吴怪梅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这时却仍有些用小孩子眼光看人,觉得脸蛋还不如钱掌柜的女儿钱东梅哩,所以,不仅有点嫌弃人家太热情了,更是买完阳伞就匆匆逃离了。
然后在一家干货吃食店里,吴怪梅买了许多牛肉干。从牛肉干的份量上估计,他感觉比钱记要便宜好多。
当回到钱记客栈的时候,吴怪梅又看见钱掌柜睁着眼纹丝不动看着门外,所以凑近过去说了一句:“掌柜的,打牌了!”
钱掌柜瞬间活了,连人都没看清一眼,一边从抽屉拿碎银一边问道:“客官,打马吊还是推牌九?”
“打念珠!”吴怪梅顺口答道。
吴怪梅小时候与小伙伴常在田头滚念珠玩,让一颗滚去连着撞中另一颗三次算赢了。那种念珠用来串佛珠的,是村上木工卖给出家人的。当被钻歪洞或者钻开裂了,那一颗就被淘汰出来了。
钱掌柜感觉被消遣了后,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来人。当然,他却不可能认出吴怪梅来了,因为他戴着小生面具了。
“客官是大隋朝来的吗?”钱掌柜问道。
“难道不是隋朝的就不能来了吗?”吴怪梅打趣着反问道。
“也不是这样!毕竟你一个人来的,既没有被谁带领着,又没看见客官手里攥着本店牌符,第一次见到的自然是本朝的店面!”钱掌柜答道。
“怪了,我是宋朝人怎么看到隋街的店了呢?”吴怪梅一边取下小生面具,一边笑着说道。
这时钱掌柜认出吴怪梅来了,连连晃着一根手指并噢着说道:“原来是吴老弟,地主家的傻儿子换成穷书生行头了!”
紧接解释道:“这样的,因为吴老弟第一次跟谁先到的是隋街,所以再进来都先是到隋街。接着你可能喜欢上隋街了,自然隋街成为主街了。这是如意城里的如意街嘛,自然懂得暗合人的心意的。”
“噢,我早知道了!”吴怪梅应了一句后,拍了下肚子说道:“掌柜的,我一直逛街还没吃饭哩!”
“好、好、好!”钱掌柜安排道,“来份本店招牌菜鸡同鸭讲,再来两盅上好的女儿红?招牌菜3两,两盅女儿红1两!”
“别、别、别,我不喝酒的!”吴怪梅连忙推脱道。
吴怪梅以前从没买过什么东西不知道,现在知道一道菜要3两简直是天价了,可以说是铁定以及肯定进黑店了!不过,他想到明天可能就上阴阳门去了,所以权当照顾小红姑生意了。
这时掌柜女儿钱东梅过来了,在打量吴怪梅一番后疑问说道:“你是小红姑带来的那位客人吧?”
“对、对、对!”吴怪梅连声应答道,“准备明天上阴阳门去了。”
“噢,那今天好好歇息一天吧!”钱东梅客气一句后,又走开去忙活了。
“钱东梅,那位兄弟是去阴阳门还是野云岭求道呀!”这时里面一位尖嘴猴腮的酒客问道。
吴怪梅朝那桌看去,发现对方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却是一副富贵公子的打扮。
“大概去阴阳门吧!”掌柜女儿含糊答道。
“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那位酒客说道。
吴怪梅赶紧把面具再戴上了,免得与对方太脸熟了。反正那副面具露出鼻头以下了,完全不影响吃东西。
等钱东梅又经过面前时,吴怪梅低声问道:“那位是准备去野云岭或者南山窟吧?”
钱东梅没说话,而是先点一下又摇头一下。但吴怪梅转瞬明白钱东梅的意思了,对方是去野云岭而非南山窟。
等钱东梅再次经过面前,吴怪梅追问道:“东梅,这三派互相仇视吗?”
钱东梅依然没说话,这次却是先连点四下又紧跟摇头两下。吴怪梅心中猜测了一下,觉得钱东梅大概是说更多仇视也有少数并非如此。
但不管怎么样,他觉得眼前这个多半会仇视正修。所以,赶紧退避三舍上楼去了。
吴怪梅回到房间后,发现小红姑正坐在房内。
他想到没吃午饭哩,拜托小红姑道:“小红姑,你去下面替我要碗素面上来吧!告诉钱掌柜,千万不要弄什么鸡同鸭讲来了。下面有个崇慕邪修或妖修的人,我不想在下面多晃什么。当然,你要是饿了,可以替自己顺便买点蜡烛吃吧!”
小红姑从座位上一把站起来,答应道:“好叻!”紧随解释道:“鬼白天不吃中饭的,在白天主要睡觉呀,像人的夜晚一样。”
这时吴怪梅感觉有点饿了,催促一句道:“快点去吧!”
“噢!”小红姑应了一声,直接穿门瞬移离开了。
这时吴怪梅忽有感触,这样自由自在做鬼久了肯定不想再做人了。
不消一泡尿的工夫后,小红姑替吴怪梅用鬼的方式“端着”素面来了,是用一根指头转着帕子一样转着碗,居然还一点不会晃出汤水来。
这让吴怪梅更有感触了,鬼想做人不是嫌过得太舒服吗?
接下,吴怪梅让小红姑坐在对面,打算边吃边打听事情。
“小红姑,兰仙姑的爹很严厉吗?”吴怪梅问道。
“问阴城主呀?”小红姑确认一声后,才答道:“简直太严厉了!谁惹他女儿让知道了不得了,一辈子别想晚上进城和用冥钱买东西了,让发现在城内就先掐死一次再说。阳阴城流行一句内涵话,叫想和兰仙姑做死去活来的朋友吗?”
“什么都不管,然后全部都要先掐死一次吗?”吴怪梅问道。
小红姑答道:“对呀!意思是说她爹好像是以这种方法窥查本性。所以,我们谁都不敢自称大姐姐的朋友,平时也保持平常心跟她打交道。在阳阴城内人人都知道的,两位城主都是宠女狂魔!”
“李天凤能伤到兰仙姑吗?”吴怪梅继续问道。
小红姑紧跟答道:“听说她俩刚好互相克制,凶女人修为上天都不能奈何大姐姐,所以最恨的就是她了。”
“就为这么点事情吗?”吴怪梅不解问道。
小红姑犹疑着答道:“我仅是听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反正她俩碰见必定会打架一场,跟着凶女人就要多放一次雷。甚至把两边爹都引出来交手一场,然后都打到精疲力尽才罢手。”
吴怪梅想起兰仙姑才地仙五级并不算厉害,而李天凤却算地仙到顶的人物了,所以不由感叹出一声:“真是一物降一物!”
小红姑接着讲述道听途说道:“对了!大哥哥,他们还说凶女人是阳城主心窝结出来的,而兰仙姑是阴城主后脑勺长出来的。”
接着问道:“大哥哥,你觉得可以信吗?心窝与脑勺怎么长出人来呢?”
“可能像葫芦瓜一样吧,伸根藤出来再结出小人儿!”吴怪梅认真推测着,“然后等长大一点后,再摘下来让自己吃饭长大吧!”
“噢!”小红姑转着眼珠一边想,一边断续说道,“这样呀?……这样的话!……呃,好像可以噢!听说附近山里有一种黑白色熊猫,刚生出的小崽子也才老鼠崽那么大耶!”
黑白色熊猫在马村附近就有,偶尔还到田间玩耍。吴怪梅不好奇这种熊猫,而是更好奇李天凤与兰仙姑的事情,接着追问道:“她俩的还有什么故事吗?”
不过,他马上失望了。
小红姑摊手答道:“小哥哥,对不起了,刚好能想起的都说了!其它的要等想起来才行。我没太记住他们的什么,李天凤是凶女人不想记,而仙姑大姐姐不敢记多了,怕不知道怎么惹到她爹后掐死我呀!我都看见几次街上被掐死的人和鬼了,感觉太恐怖了。”
接着建议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内容,去城门口阳茶亭打听吧!阳茶亭老板肯定知道最多,他专门在城门口替大姐姐看李天凤的,让少与凶女人在城内撞见。但奇怪的很,大姐姐好像就记不住与凶女人的事。”
吴怪梅一边吃面一阵后,接着问道:“阴阳两位城主有什么故事呢?”
小红姑这样答道:“他俩的故事可就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随便说说印象最深的呗!”吴怪梅提醒道。
“好!”小红姑答应一声后,说道:“噢,说最有趣的吧!他俩不止管一条隋街呀,而是整个上通街,从什么黄帝尧舜禹到清街为止。下通街的新朝近代街与现代街不信鬼神了,然后两位城主就不管他们了。听说,因为新朝好玩的东西最多,所以地仙到9级后最爱去新朝。”
“讲具体点的故事呀!”吴怪梅要求道。
“好叻!”小红姑答应一声后,说道:“说新朝发明什么避雷好方法了,然后以前有个能去后面街道的学过,当回来用一根高高的木杆子接根铜线下来,说是能把雷引到地下灭掉。这件事几乎引起阳阴城所有人都关注,却很快被证明完全失败了。据说,不仅杆子被雷劈倒了,连躲在较远处观察的那个地仙也被劈死了。能去新朝街道的都是地仙9级以上,这事让一帮9级地仙的都老实多了。”
“那隋街不是最倒霉,不仅次次挨雷并且都是本人放雷?”吴怪梅打抱不平道。
小红姑答道:“不!我记得和你说过呀,有些雷光在天上响却不劈下来的!”
“我现在觉得不好相信呀!天上那么宽,谁知道她的雷劈去哪儿了?”吴怪梅提出质疑道。
小红姑接着答道:“这事也有很多人早怀疑过了!听说曾经有个修为高的发动过大家签名,向大家宣扬说如果发现对隋街太不公平,就打算告到玉皇大帝那儿!然后,他召集一群帮手监视凶女人很久。之后,自然发现其实挺公平的。有时候光打雷不劈下来;有时候干脆没有雷响,但凶女人照样上天舞剑了,且能看见闪电亮起来;每次打雷总有幸运地方,并非所有朝街都会挨雷劈。”
吴怪梅感叹道:“这个人胆子真大呀!”接着好奇问道:“他还活着吗?”
小红姑答道:“不知道,成迷了!虽然很多人认为李天凤是公平的,但他还是拿着签名帛上天了,跟着很久没下来了。于是就逐渐传出一个流言,说凶女人的妈在上界把他灭了。不久后又传出一个流言,说他投身到阳城主府邸效力了。然后,很多人也真看到他出没阳府了。”
吴怪梅听到这里感觉扑朔迷离,甚至连面都忘记吃了。
另一边,小红姑的话头仍没停下:“再后来又传出两个流言:一个说是他与阳城主府一唱一和,为了降低大家对凶女人的敌视而已,故意引导视线了解劈雷的详情。不然,这种事情普罗大众哪有能力知道呀?另一个说他其实真被灭掉了,仅是修《变经》的阳城主使手段而已,毕竟阳城主让谁变张脸很容易的。”
吴怪梅听到这里更感觉扑朔迷离了,不禁连嘴都张最大了。
但小红姑仍在抛出更多疑问:“不过也有人这样说,正是后面两个流言几乎一块出来,所以才更表明那人八成被弄死了。让事情真真假假,这才体现出阳城主很聪明。总之,最倒霉的从来是出头鸟,是死是活都经常不清不楚的!”
“他自己……”
吴怪梅原本想说他自己怎么不出来澄清一下,却马上想到这样做很蠢,不管那位勇士真死还是假死了,接下来选择闭嘴才是最明智的。所以,他自己掐断话头了。
如果以史为鉴的话,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知道真相就好,普通大众反而不需要知道太多真相,否则,天下更容易莫名其妙大乱。
另外,吴怪梅也忽然想起地主牛化腾骂过村里人:既然没本事当地主,那就老老实实当雇工种好田,别脑子里种满花花草草,都让没地方种秧苗了!
“小红姑,他叫什么名字?”吴怪梅问道。
“韩香!”小红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