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还有一些密集的调动,看起来像是换防,到今天,突然平静下来了,什么动作和动静都没有了。”老秦说。
“如此说,正西和西北一片平静,倒是正南方向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李舜说。
“目前看是这样,目前的情况似乎是最大的最重要的威胁来自于正南方向,也就是秦北民众自卫队。似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老秦说。
我说:“会不会是敌人在制造烟幕弹,在声东击西,真正的主攻方向未必真的就在正南方向,而是在。”
“在哪里?”李舜说。
“在正西和西北。”我说。
李舜没有说话,眉头继续紧缩。
“也有可能是真戏真做,也有可能正南是真正的主攻方向,西面和西北只不过是在制造紧张空气迷惑我们。”老秦说,“当然,也不排除三面同时进攻的可能,都是主攻,没有辅攻。”
李舜烦躁地说:“好了,说来说去等于没说,等于是什么可能有了,我们还是没分析出个重点来。靠,大敌当前,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到底要如何进攻我们,这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太愚蠢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着我和老秦说:“马上出发,火速回去,这就走!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被抓住的人。”
老秦接着就出去安排。
我对李舜说:“你亲自回去?”
李舜说:“是的,老爷子老太太已经休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如果战事紧张,我就不回来了,反之,我再回来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过年,你和老秦就留在那里……”
话音刚落,老秦进来了:“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走——”李舜一挥手。
我们接着下楼,两辆悍马正停在门前,我们上了第二辆,第一辆开道。
然后两辆悍马就出发了,在夜色里直奔边境方向而去。
离开别墅宾馆,沿着山路一直往南,往南走了大约20分钟,车子停在一片茂密的芭蕉林边上,周围一片漆黑,很安静,看不到任何灯光和人,芭蕉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的啼鸣。
大家下车,悍马立刻开走。
下车的人除了我和李舜老秦,还有4个随从,怀里都揣着微冲,一左一右站在我们两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时,芭蕉林里传出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咕——”
这边立刻有人回应,接着芭蕉林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哗的响声,然后走出两个当地山民打扮的人。
“走——”李舜低声说。
大家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芭蕉林,走在其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上。
走在前面的人路况很熟,大家无声地穿行在芭蕉林里,速度很快。
半小时后,走出了芭蕉林,接着是遮天蔽日的黑压压的原始森林,这里同样也有一条秘密边境小道。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脚下是松软的常年积累的接近腐烂的落叶。幸亏没有下雨,不然踩上去就像是踩在烂泥巴里的感觉。
在原始森林秘密小道上穿行了大约10分钟,队伍停住了,前面有人打开用布蒙住灯头的手电,朦胧的光线下,看到身边伫立着界碑。
到边界了,过去就是异国了,就是金三角了。
“过境——”李舜低声发出命令。
大家无声无息地穿过了国界,进入了金三角。
刚过国境线,前方就有人来迎接了,十多个清一色全副武装的骑兵正等在那里,AK47和头盔在夜色里发出寒光。
李舜出了口气,点燃一支烟。
老秦问道:“多出几匹马?”
“三匹!”有人回答。
老秦点点头,对跟随我们过境的人说:“你们回去吧!”
对方向李舜和我还有老秦打了个敬礼,然后就往回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原始森林里。
这时有人牵过马来,李舜说:“上马——”
我们都上马。
金三角地区的马不同于北方的战马,都是当地的矮种马,个子高的骑上去两条腿几乎就要拖在地上,感觉很不舒服,幸亏有马镫,但脚放在马镫里腿弯曲又很厉害,还是不舒服。
李舜和老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矮种马,看起来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李舜一挥手:“出发——”
骑兵分为前后两队,一对在前引路,一对在后护卫,我们骑马在森林里继续前进。
“先不去指挥部,直接去南面的边境!”李舜说。
所幸走了不久,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出了这片原始森林,下了一个山坡,前方出现了灯光,有一条土路,不宽,但可以跑汽车的那种。灯光来自于路边的一个竹子岗楼,高高的哨位里有黑影在闪动。
竹楼下面的土路上,停着三辆军用吉普车,敞篷的。
我看了下表,此时是夜里11点10分。
这里已经是李舜的前进军辖区,周围不时看到有穿迷彩服的身影游弋。
到了竹楼前,下马,接着上了吉普车,吉普车上都架着机枪。
“马上给我去南边的阵地前沿指挥部!”李舜大声说。
三辆吉普车立刻发动起来,急速继续往南驶,干燥的土路上腾起一阵尘土。
虽然道路不平,但吉普车还是跑的飞快,我坐在车里被颠地肠子都快出来了。
路上隔不到五公里就有一个路卡,都是全副武装的人在站岗,或许是早已打了招呼,我们的车还没到,路障早已移开,武装人员都立正站在路边向我们敬礼。
一路畅通无阻。
李舜的前进军区域面积还真不小,车子一直疾驶了接近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凌晨2点多,终于到了南面的前沿指挥部。
到了之后,立刻有指挥官前来报到。我们下了车之后,李舜直接要了一个望远镜,说:“先到前沿阵地看看。”
我们直接去了前沿阵地。边走指挥官边又递给我和老秦每人一个红外望远镜。
前沿阵地是沿着河流修建的,距离河边大约300米的岸边挖了很长的弯弯曲曲的壕沟,河滩上是交叉分布的铁丝网,壕沟里每隔3米左右一个战士,个个头戴钢盔,握着手里的各色武器趴在沟沿上看着对岸方向,壕沟前面,还有暗堡,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暗堡口。
我们趴在壕沟的边缘,拿望远镜看对岸。
河面不宽,大概不到100米的样子,但河水很湍急,发出阵阵轰鸣声。
对岸看起来很安静,灯光也不多,偶尔有点点灯火在闪动。
“防御阵地有多长?”李舜边看边问老秦。
老秦说:“6公里,平地和坡地防御人员多一些,陡峭的山地防御人员少,不便于多布置人员的地方,在河边都埋设了地雷。我们沿河总共布置了两道防御阵地,阵地后面还有迫击炮。一旦开战,立争在渡河过程中消灭一半的敌人,那个阶段主要靠炮兵,登岸后,争取把敌人全部消灭在滩头,这个阶段主要靠地雷和机枪还有手榴弹。如果还有冲到阵地前的,那就肉搏,拼刺刀。”
“嗯。”李舜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接着又沿着战壕走了几步,对指挥官说,“告诉大家,要时刻提高警惕,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如果敌人胆敢来犯,那就毫不留情给我狠狠揍,不要活的。”
“是——”
“弹药充足不?”李舜又问。
“充足,打上十天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嗯,好,还要保证做好后勤供应,保证让兄弟们吃好喝好,不能饿肚子!”李舜说。
“是,保证不让一个兄弟饿着,保证顿顿吃饱喝足!”
李舜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我不光听你说,我还要看你怎么去做,要是我听说有一个士兵饿肚子的,我就把你开膛破肚,我要看看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总司令,我是跟着你来的,从来不敢违抗你的命令,这一点,请总司令放心!”
“跟我来的又怎么样?想拉帮结派?”李舜一瞪眼。
对方嘿嘿笑了下,不说话。
“都是前进军的,都是一家人,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目标和理想才走到一起来的,任何人不分来历不分彼此,不许分成什么帮派!”李舜严肃地说。
“是,遵命!”
“那个抓到的人呢?”李舜说。
“正关在前沿指挥所里!”
“走,去看看——”李舜说。
我们一起去了前沿指挥所,这一个用军用篷布搭起来的简易场所,里面挂着两盏马灯。
进去后,指挥官让人把密探带进来,一个穿当地山民一副的精瘦汉子,贼眉鼠眼的样子。
一进来,他就滴溜溜地用一双狡猾的老鼠眼打量着我和老秦还有李舜。
“坐下——”李舜说。
他看了下四周,没有坐的东西。
旁边一个卫兵一脚就把他踹到地上:“妈的,叫你坐呢。”
于是,他就坐在了地上。
李舜然后冲我和老秦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我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抽不抽?”
他忙接过烟,我点着打火机,给他点着。
他使劲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
我慢悠悠地点着一支烟,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他:“什么时间过来的?”
“刚过来就被抓住了!”他说的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来这里干嘛的?谁派你来的?”我继续说。
“自卫队派我来的,来这里侦查你们的军事部署。”他回答。
“你们真的要对我们发起进攻吗?”我继续问。
“不敢对长官撒谎。是的,自卫队即将对你们发起先发制人的打击。”他说。
“时间?”我说。
“就在明晚,除夕之夜。自卫队打算趁你们过年放松的时机搞闪电战,向你们发起突袭。”他说。
我摸起旁边放的一把军用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如果你敢说谎,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他满脸惊慌之色:“不敢,不敢说谎,饶命啊,长官,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八十老母,求长官饶命。”
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神,似乎,他说的无懈可击,似乎他的话可以相信,但同时,我又隐隐觉得他这神态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但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头。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在一边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