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摇一晃走在夏季的海州夜晚街头,酒意浓浓,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对对亲昵情侣,心中突然感到几分凄凉和孤独,不由想起了芸儿,多日不见,芸儿在干嘛呢?她还好吗?
不知不觉,我身不由己走到了芸儿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看,芸儿的宿舍窗户亮着灯。
我站在楼下的灌木丛阴影处痴痴地看着那窗户发呆,心中涌起对芸儿的关切。
正在这时,一辆车子停在了楼下路边公司门前,我扭头一看,车里坐的人,是张晓天。
我能看到他,他却看不到我,因为我在暗处。
这么晚了,这狗日的来这里干嘛?
我思忖着,抬了下头,看到芸儿的宿舍窗户灭了灯,一会儿,看到芸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提着小包下楼出来了,直接就上了张晓天车子的前座位。
接着路灯的灯光,我看到二人坐在车里又说又笑,看到芸儿笑得很开心,看到张晓天笑得很得意,甚至,我看到,张晓天抬起手做了一个动作,似乎是捋了捋芸儿前额的头发,而芸儿似乎没有什么反对。
接着,张晓天就发动车子,径直离去。
我的大脑轰的一下,妈的,这么晚,张晓天来接芸儿干嘛?是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他们之间的动作为何如此暧昧和亲昵?笑得为何如此开心?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醋意和妒意,还有一阵疼痛,芸儿为什么要和张晓天交往呢?深夜外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本能地冲到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跟上去,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到哪里?
可是,随即,我又放弃了这个方法,因为我害怕看到什么,我不敢想象会真的发现什么?
芸儿是自由之人,和我没有任何契约和法律关系,她愿意做什么是她的自由,我即使真发现了什么,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追上去狠狠揍张晓天,可是要是芸儿阻止我呵斥我我又会怎样?我不是自找难看吗?一切都是二人自愿的,两人正常交往不违反法律甚至不违反道德,我凭什么揍张晓天?
那一刻,我就没往好处想,脑子里呈现的都是些乱七八槽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以为芸儿真的是要抛弃我了,她真的是要另觅新欢了,我看到的事情就是见证。
芸儿不但另找了人,还找的是我的死地张晓天,张晓天在元朵这事上一直就在恨我,现在和芸儿在一起,正好对我最佳的报复方式。
我不明白芸儿为什么会这么晚跟张晓天出去,为什么她会和张晓天有说有笑,见到他那么开心,难道她真的是喜欢上张晓天了?张晓天到底什么地方好?难道就是因为做房产公司老总手里有几个破钱?钱对芸儿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我浑身发颤,几乎就要疯了,想打车跟过去脑子里另一个念头却又强烈阻止住了我的四肢,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就要崩溃了,我不能承受不敢去多想什么,我突然感到了莫大的痛苦和愤怒,还有几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看到张晓天的奥迪a6消失在夜幕中,我狠狠咬住牙根,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心中感到了巨大的无奈无力和啮咬般的疼痛,我跌跌撞撞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走到了海边的那片沙滩,夏季的海风吹着,沙滩上游人已经很少,昏暗的路灯下偶尔驶过一辆汽车,远处的大海微微发出波涛的轰鸣……
我在无人的黑暗的沙滩上疯疯癫癫奔跑着,迎着海风狂喊着怒吼着。
等我累了,精疲力尽了,颓然一下子趴在了沙滩上,海水在涨潮,不时上涨的海水开始浸泡着我的身体,海水含着泥沙进入了我的嘴里……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水逐渐将我吞噬……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来到我身边,伸出手开始推我拉我,那双手是那样的柔软而温热……
“哥--哥--快起来,别这样,要给海水淹了的,快起来呀--”这分明是海竹的声音,海竹边急促地叫着边伸手用力拉我。
是海竹,海竹怎么出现在这里?我抬起头,一个翻身坐起来,屁股浸泡在海水里,在夜色的微光中看到了海竹焦急和关切的脸。
“海竹--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木然地说出一句,脸上的海水顺着我的脸流到嘴角,咸咸的。
“你先别问,你先起来--来,起来,别坐在海水里!”海竹用力拉我,力气不够,反而一下子把她也牵扯到了,她也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坐在了正在涨潮的沙滩上,浑身也弄湿了。
海竹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体,喘着气,突然不说话了,脑袋就这么靠着我的肩膀,任海水拍打着我们的身体。
我担心海竹着凉,站起来,拉了一把海竹,海竹也站起来,我俩浑身都湿漉漉的。
刚站起来,我的酒意还在头上,身体一晃,差点又歪倒,海竹忙伸出胳膊扶住我的身体:“哥--站稳了。”
我调整了下身体,站稳,然后看着海竹:“你--你怎么在这里?”
夜色里海竹的脸庞显得很白皙,眼睛显得很明亮:“先别问了,先回去换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看你喝得太多了,喝醉了吧,走,听话,先回去再说。”
海竹的声音很温柔,像大人在哄小孩。
我冰冷破碎的心忽而一阵温暖,顺从地跟着海竹走。
海竹架着我上了滨海大道,用力拧了下衣服上的水,好半天才拦了一辆出租车,要上车,出租司机一看我俩浑身都是水,却不拉,拒载而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却有不拉我们!”海竹急得直跺脚,“在外面这么久了,会感冒的呀--”
“不拉就不拉,我们走回去!”我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喷出一股酒气,歪歪斜斜就要往前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上车--”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接着就听见海竹惊喜的声音:“哥--有辆三轮出租车吖--”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这是四哥的三轮车,四哥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真是及时雨。
四哥就住在附近的丛林里,他想出现很简单。
我回过头,四哥正骑着三轮车在我们身后,依旧带着一定草帽。
海竹不认识四哥,自然不知道他是谁,高兴地说:“师傅,你出现地太及时了,我哥喝多了,我们要回去,到万达广场那边,可以吗?”
“上车!”四哥又说了一句。
“好--来,哥,上车!”海竹把我搀扶上车,我和海竹坐稳,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四哥闷头就蹬车,一会儿说了一句:“干嘛喝那么多?”
我晕晕乎乎还没来得及回答,海竹抢着说:“师傅,我哥今天高兴,喝多了点,您放心,不会吐到您车上的。”
四哥不再说话了,很快,我们到了我的宿舍,我和海竹下车,海竹把我搀扶下车站稳,让我靠着一棵树站好,然后准备给四哥付钱:“师傅,多少钱?”
问话的同时,海竹才发现,三轮车和四哥都不见了。
“哎呀--这三轮车师傅的钱还没给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跑的好快啊--”海竹嘟哝着。
我冲海竹摆了摆手:“好了,你别操心了,那三轮车的钱,明天我给--”
“你给?你认识那三轮车师傅?”海竹看着我。
“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海竹努了努嘴,突然伸手拧了我的腮帮一下,嗔怒道:“你说操那么多心干嘛?你个死鬼哥哥--”
我一怔,海胆子真大,竟然敢伸手拧我腮帮,还骂我死鬼哥哥。
我愣愣地看着海竹,海竹似乎也被自己刚才的动作雷了一下,怔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声来,挎起我的胳膊:“好了,傻瓜,上去吧,这海水里的盐待会儿就要在我们身上板结了,我俩很快就要成咸肉了。”
“成咸肉好,晒成肉干切了当下酒菜。”我嘟哝着,在海竹的搀扶下上楼进了宿舍。
一进门,我一屁股就要往沙发上做,海竹忙拉住我:“别,把沙发弄湿了没法弄,你等下--”
海竹接着拉过一把椅子,让我坐在椅子上,我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海竹开始给我往下扒衣服:“快脱了衣服,去洗澡--”
海竹脱衣的动作很快,我的外衣三下五除二就被她扒了下来,很快身上就只剩下三角裤头。
我晃晃脑袋,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几乎就要赤果果的身体,看看自己三角形下部那一坨隆起,看看海竹那羞红了脸,突然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和羞愧,急忙窜进了卫生间,脱下三角内库,放热水开始洗澡。
这时,热水一冲脑袋,酒的后劲又开始往上涌,我今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妈的,似乎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而且这酒还很有后劲,比明州的花雕酒后劲还大。
而且,今晚我的心情很坏,酒意更加浓郁,刚冲了一小会儿,突然觉得脑袋很沉,似乎被彻底麻醉了,身体变得很虚,不由自主一屁股坐在卫生间的淋浴下,靠着墙角,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朦胧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身上轻轻地滑动,温热的淋浴在我身上冲洗着,那双手正在给我身上涂抹着什么东西。
我勉强睁开眼,吓了一跳,海竹正蹲在我面前,满面羞红,紧咬嘴唇,正在往我赤果果的身上涂抹沐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