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秦国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发起猛烈的反击,荒凉的大地之上,横尸遍野,一度把商国的进攻势头给止住了,极大地增加的秦国的士气。
商国的大军被逼退百里,便戛然而止,商国这边可不允许这样的好势头给阻挡了,随后不到月余,商国又把秦军的势头给挡住了。两国似乎杀红了眼,把一旁的唐国都忽略了一般,而唐国也堂堂正正一副钓鱼佬的模样,就看着你们打,若是看不下去,他们大可以调转枪头对准唐国这边,唐国这边一点不带怂的。
此时此刻,两国的君主都感觉被唐国这个娘们给耍得团团转,但又不得按照她的剧本前进,就像一条宽大的道路上,极速飞奔的马车,想要掉头,可不是说调就调,他们想调,另外一个也不允许。
商国皇都,也刚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而这场腥风血雨正是导致商国给秦国反扑的机会,只是这场血雨没能真的救回秦国。
商国皇都的街道上,许多人正在用清水清扫着满是血污的街道,即使城外护城河都已经红了五天的时间,此时该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皇宫之中,汤桀满脸的愁容,大殿之内的理石地板已经被擦得噌亮,在不久前那里还是一片粘稠的血泊,宫里的大内护卫和谋反之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这其中,还有那个商国太子,汤纣。
汤纣的谋反,作为父亲的汤桀,一点也没有愤怒,当在这个大殿看着汤纣那挺拔的身姿的时候,汤桀的眼中还有着些许欣赏,仿佛看到了当年也是这般样子的自己。
只是,他的儿子没有成为他,着就是他愁苦的地方。
就在汤桀的叹气声中,一道衣袂飘飘,道骨仙风的道人出现在大殿之中,汤桀立马起身,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那些人很快的就离开,整个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两人。
叔侄两人见面,没有寒暄也没有恭贺,但是有些冷嘲热讽一般。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你父亲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还单枪匹马出现在这大殿之中,而你,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你的儿子,甚至都没成功的。”丁槐在这个大殿中踱步着,似乎是大殿之中还没消散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皇叔,您就别再取笑侄儿了。”对着丁槐的讽刺,汤桀没有在意,而是一脸笑意,不是谄媚,是那种想笑就笑的自然笑意。“这不是皇叔的大道登顶,让侄儿也有所增益,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侄儿还能多坐一会这龙椅。”
丁槐听着汤桀拍马屁的话独自来到那张龙椅跟前,伸手摸着龙椅把手处的龙头,似乎在享受一般,稍后绕着龙椅走了一圈,就是没有坐下。
随后又走回到汤桀旁边,开口说道:“老夫替你算了一卦。”
汤桀听到此处,立马神情严肃起来,屏气凝神,聆听着丁槐的下文。
“众女筑巢。”
说罢,丁槐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大殿之中,还在思索的汤桀。
过了许久,汤桀最为器重的老臣步不走声的出现在汤桀旁边,声如同九幽回响之音:“陛下,仙人走远了。”
汤桀被老臣的声音弄得一个激灵,差点就想一脚给老人踹了,想着这一脚可会把老人给踹告老还乡不可,又及时收住,若是其他人,这一脚肯定踹下去。
“你这老不死的,朕没被自己儿子杀死,都差点被你给吓死。”汤桀骂咧咧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他给朕算了一卦,说什么众女筑巢,什么意思,朕是没听懂,若是别的人这么说,朕倒是明白,但在他口里说出来,朕就不明白其中深意了。”
老臣听着这个让人遐想翩翩的四字真言,也不得不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老臣只听说过二女同居的卦象,这众女筑巢还是第一次听过。”
“那二女同居是什么意思?”汤桀问道。
“阴阳失调之意。”老臣脱口而出。
“二女就是阴阳失调,那众女岂不是....”汤桀也一副沉吟之意。“阴极阳衰?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随后汤桀想到了什么,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有特殊体质,烈阳之体,需要不断御女才能压制,不然会爆体而亡,也就是说他的阳气极其强盛,怎么会阳衰呢,阳衰不就意味他命不久矣?
这是在劝告我要节制了?但...
汤桀想到这里,体内那个躁动还在像火焰熊熊燃烧着,怎么看都不像要被女人拖垮的样子。
“陛下,您是想到什么了吗?”老臣在一旁看着皇帝皱眉的样子,询问着。
“没什么。”汤桀回了地挥了挥手。“对了,前方战况如何了?”
门前雪....血,已经清扫干净,那么就得把眼光看向远处了。
“秦国的大势已去,最后的力气也没能搬回局势,此时一鼓作气,秦必亡以。”老臣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汤桀突然目光如炬。“传令下去,一定要在唐国之前兵临邶璃城。”
秦皇后,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汤桀狠狠地拽着手掌心,目光如炬,这一刻他或许是明白了老道的卦象之意。众女筑巢,不就是把天下倾城女子收入爱巢之中吗,那些女子中有谁?秦国皇后,唐国皇后,神霄阁仙子,圣人山的女先生,刀屠寺....嗯...有出色的尼姑吗??不管这个了,那这女人背后就是一个象征,得到她们,不就是得到天下了吗?是这个意思啊,这不是什么凶卦,吉卦,大吉之意。
想到这里,汤纣让老臣去做事,而他则快步朝着后宫而去,抒发自己的快意之情。
.....
秦国经历过短暂的士气高昂之后,又被打回了现实,剑凌王的大军完全被商国给分割出去,让商国围而不打,商国固守着包围线,以逸待劳,另一边,则大军北上,直扑邶璃城,唐国也注意到了商国的动作,也朝着邶璃城方向进军,与商国形成包围之势。
兵败如山倒,眼瞅着没有了希望,秦国的许多将士纷纷投诚,用他们的后世骂名换来很多人的活着。
刚刚入冬,商国的大军就兵临邶璃城,把秦国皇都围得水泄不通,秦国大势已去。
邶璃城被围困没有多久,城里就送来了投降书,为了给胜者最好的礼遇,皇帝明日会带着朝中重臣开门迎接,这一举动,商军欣然接受,不然他们强硬只会让秦皇狗急跳墙之事,免得多生事端。
然而秦皇帝投降一事的消息还在传回商国皇都的途中,当天夜里,邶璃城皇宫发生大火,盛极一时的皇宫,毁于一旦。
.....
熊熊大火之中,国师苟一看着生无可恋的皇帝与皇后,眼中满是愧意,当初是皇帝青睐苟一的才学让起来秦国担任国师,想着联手创造老祖的辉煌盛世,只可惜事与愿违,终究要付之一炬。
嬴单依旧穿着得体的龙袍,皇后凤冠霞帔,怀中抱着年幼的太子。嬴单笑着朝苟一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说道:“幸与先生共事一场,此生无憾。”
苟一百感交错,受之一礼。
“真的不在考虑一下?”
嬴单笑着摇了摇头,还不等说什么,一个人影如流星坠在场间。
“我带你们走!”来者正是郝忈,此时他一身的煞气,不由分手就要拉着嬴单的手。
嬴单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拥抱过去,拍着郝忈的后背说道:“郝忈,不必愧疚于心,这个解决不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说到过的吗,虽然那时候信誓旦旦这不会发生,但...”
“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死。”郝忈沉声说道。
嬴单说着,松开拥抱,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看着郝忈:“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
郝忈看着嬴单决然的眼神,沉默不语。
“这一世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来世也好吹牛一些。”嬴单说道。“郝忈,希望来世,我们还可以做兄弟。”
“咵啦!”
大殿之中的梁木带着火焰掉落,皇后怀里的孩子被这里的热气烘得哇哇大哭。
皇后眼含泪水把孩子递向苟一那边。
“能不能把孩子给我?”郝忈这时候开口说道。“我能给他一世的安稳。”
“郝忈,你还被丁槐盯着。”在场的闻不语说道,他的出现是为了苟一的安全。
“没事的。”郝忈摇了摇头。“但是前辈和老先生会照顾小孩子吗?洛砚也快做娘了,我带着会更合适,而且...”
“那就交给你了。”嬴单决定着,现在也不是犹犹豫豫的时候。“孩子就拜托你了,如果可以,别让他知道他的真正的身世,帝王的牵绊就在我这里结束吧。”
郝忈郑重地接过孩子。
在决然和不舍中,大殿之中只剩皇帝与皇后两人,手牵着手面对着对方。
“来世我们还是夫妻。”
“来世我们还是夫妻。”
一声轻柔,一声抽泣。
“咔落咵咔...”
两人的身影被熊熊大火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