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晴,气温二十八度。
东倞,一间办公室。
没太多的装饰,整个占地面积大到令人根本意识不到东倞土地资源有多紧张的办公室里头甚至没有铺地毯,棕黑色的地板,棕色的沙发桌椅,一张大约有四米长的黑色办公桌,亮堂的落地窗。
深色调的办公室,光和暗似乎就交织在这片空间里头。
简洁到甚至有些简单的组织办公室,很易让人想到一句至理名言,一个人内心充实到一定境界是不需任何外物去填充的,相反,那些内心空虚的人才会不断地去搬东西来填充自己周围的空间。
山川义清毫无疑问是前者,所以当横山走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房间过于空荡,因为一进来就被主子身影所吸引,那具充满战意的躯体很孤傲很强大的充溢整个办公室,让人无法忽略。
“你怎么来了?”
正眺望东瀛早晨景色的山川义清,把清冷目光从窗外缓缓收回,落在跟随自己多年的横山身上,语气带着一抹淡淡关怀:“你身上带着不少伤,肋骨也断了一根,怎么不好好在安全屋休息?”
他挥手让两名助理离开办公室,随后亲自给横山倒了一杯水:“最重要的是,华国已经知道是你带人袭杀南长寿和战破军,无论是南念佛掌控的警方还是东方雄的军方,都想着要你的脑袋。”
他制止横山向自己的致敬,挥手让后者坐下来:“东瀛看似平静,实际可能已经潜入不少敌人,你这样从安全屋出来,很容易被对方锁定袭杀,你是太子党最早老臣,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
“谢谢太子关心!”
身上、脖子以及手臂都缠着白色纱布还能见到血迹的横山,依然毕恭毕敬向山川义清来了一个鞠躬,随后才在后者对面坐了下来:“我也不想出现让太子担忧,可是我这些日子根本睡不着。”
横山向来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我发现,咱们袭击南长寿的行动,完全就是为他人作嫁衣,换句话说,咱们被王八蛋卖了,十六个兄弟被机枪十秒钟扫射成筛子。”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山川义清:“太子,这次行动的情报来源是谁?他总该跟我们解释事情的变故?你告诉我杀掉南长寿后撤离的时间,我掐算着时间对付后者,完全没有超出你告知的时限。”
“我杀掉战破军和南长寿还有十分钟。”
在山川义清保持着平静时,横山又声音低沉补充:“可是我们就要离开的时候,阿帕奇就前后两端杀了出来,顷刻就扫射掉大半兄弟,如非我及时跳下山跑掉,此刻我也被华军拖去鞭尸了。”
他疼痛的左手微微攒紧喝道:“而且这次袭击事件,本意要让甲军和潮国承担责任,挑起华国跟他们的战火,谁知却把我们给堵住,让华国借题发挥强占尖阁列岛,还蛮横无理的部署导弹。”
在东瀛人的字典里,没有钓.鱼岛,只有尖阁列岛。
“太子,我们吃大亏了!”
横山腾地站直了身躯,眼里迸射出一抹光芒:“太子,请告诉我是谁设局我们,让横山亲自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唯有这样才能让死去兄弟瞑目,也唯有这样才能祭奠被华军占据的尖阁列岛。”
相比横山的义愤填膺,山川义清更多是一种风轻云淡,他把杯子推到横山的面前:“横山,我可以跟你坦诚,我们确实被人摆了一道,我也想揪出对方报仇雪恨,我更想让你亲自讨回公道。”
他保持着作为领军人物的理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尖阁列岛是最重要的问题,我中午陪伴首相参拜神社,目的就是凝聚人心让华国看到我们战意和决心,迫使他们主动从岛上撤出。”
横山神情缓和两分,他懂得大局为重。
山川义清站起来走到窗边:“而且你伤势还没好完全,这时报仇无异于自取灭亡,咱们是去报复是去胜利的,不是自投罗网送死的,所以你耐心等一些日子,时机一到我必让你手刃算计者。”
横山站起来回道:“明白!”正如山川义清所说,如今让华军从尖阁列岛撤兵才是关键,其余恩怨相比下就显得渺小,随后冒出一句:“其实何必参拜神社这么麻烦,自卫队直接杀去就是。”
“咱们一个顶华军十个,收回尖阁列岛轻而易举。”
山川义清闻言掠过一抹苦笑,他背负双手握着前方开口:“华国已经不是和气生财的四大家族时代,如今的杜天雄获得赵氏支持渐渐掌控华国党政军,他是一个铁血人物,硬碰硬绝非上策。”
横山眼里闪烁一抹厉芒,舔舔嘴唇抛出一句:“怕什么?虽然东瀛这些年来一直被束缚不得拥有海陆空三军,只能成立维护治安的自卫队,但是你我都清楚,自卫队的战斗素质不亚于米军。”
“两军相遇,华军必定望风而逃。”
山川义清苦笑了一下,他没有回应横山这个问题,或许是觉得太复杂,也或许是觉得没必要,他话锋一转开口:“这些事就让首相他们去做吧,咱们做子民的做好本份就行,你也安心养伤。”
山川义清伸出手放在横山肩膀,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笑意:“等你伤好了,事情也就处理的差不多了,到时我保证告知算计人的情报,让你亲手杀掉他为死去兄弟报仇,也为东瀛出一口恶气。”
他的眼里在说到算计人的时候还掠过一抹寒芒,显然心底对那家伙也是充满杀机,南长寿虽然如计划般被杀,但是东瀛太子党不仅没有捞取到好处,反而跟南悍一样成为华国倾泻怒火的目标。
这一战还把他的弟弟搭入了进去,山川二郎至今没有具体消息,樾七甲最后传来就是被何赌王带走了,理由就是山川二郎袭击南系花园,山川义清一再打听,也就知弟弟被何子华软禁修道院。
山川义清心里清楚修道院绝非如表面上的太平,它必定设好了死亡陷阱,就等着东瀛太子党过去营救击杀,去多少人都怕有去无回,他一度跟何子华表示歉意,还愿意付出巨额赎金要回弟弟。
可山川二郎对何家的袭杀,似乎触犯到何子华的底线,所以何子华始终没有答应,谈判很是艰难和坎坷,山川义清还想要迂回救人,但何子华妻女都没空门,因此最终只能无奈的熬着对峙着。
所以,他心里对算计者也涌动着杀机。
“太子放心,我有分寸!”
横山点点头回应一句,随后就向山川义清鞠躬离去,出门时候还竖起衣领带好帽子,山川义清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脸上涌起一抹欣慰笑意,也就在这时,电话响起,随后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太子,山口组堂主清水失踪。”
电话另端的声音低沉有力:“安镇南说被人劫走了,还死了十名山口组成员!”山川义清闻言并没太多惊讶,只是轻描淡写问道:“安镇南?就是跟华国南系有关的洪门?你们还没玩残它?”
“我们正准备收网,结果却是清水失踪。”
电话另端轻声回应一句:“我们温水煮青蛙对付东瀛洪门,一点一点迫得安镇南无路可走,这样就可以把洪门靠山南系迫出来,到时我们打压起来就痛快多了,昨晚正要下猛药却发出变故。”
山川义清淡淡开口:“继续加压!”
当他吐出这几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视野中,可见三人从容不迫的穿梭在人海,可是即便满街道都是人,山川义清也依然瞬间锁定三人,宛如沙土中刺眼的黄金。
赵恒?
山川义清揉揉眼睛,再度睁眼却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