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光线依然昏暗。
站在青山医院阳台眺望远方的赵恒,视野没有破空而出的太阳也不见海鸥,只有随风飘飞不定的雨水,赵恒呼出一口长气,揉揉自己疼痛的肩膀,伤口相比昔日恢复不少,只是日子确实闷了。
骨子里天生涌动热血和战意的赵恒,平静日子过上十天半月没有问题,甚至咬咬牙也能闭门思过个把月,可是如今风云变幻各方势力角逐,他就多少想要介入战团,把冒出来的敌人一一撕碎。
赵恒想要横扫敌对势力甚至还想去前线干几仗,上次海战彻底奠定华军优势,总攻风寒岛的号角即将吹响,想到这里总是热血沸腾,不过赵恒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不能出来。
一旦自己现身就会让隐患又潜伏起来,短痛又会变成长痛,他将来会耗费更多精力处理祸患,因此他只能做一个幕后上位者,动用手中资源引导世界局势发展,而不是亲自冲锋陷阵荡平天下。
“恒少,华英雄跟南长寿没有见血。”
在赵恒打开窗户吹着清冷的雨风时,鬼魂敲敲房门走了进来:“鱼玄机传来消息,两人昨晚在影子剑墓前针锋相对差不多两小时,南长寿身上还绑着烈性炸药,但两人最后诡异的和平收场。”
赵恒闻言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讶然:“烈性炸药?这南长寿胆魄不小啊!”随后他又一笑:“不,应该说他对南系状况绝望了,所以想要临死前拉几个垫背,也好把华英雄这劲敌除掉。”
赵恒缓步走入了房间,坐在一张浅色的沙发上:“只是他找到同归于尽的机会,却为何最终把华英雄放走?难道华英雄的三寸不烂之舌,真有颠倒生死的牛叉?鱼玄机有没有探听到什么呢?”
“前面的有远超录音,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鬼魂把手中的资料递给赵恒,还淡淡抛出一句:“南长寿想要杀华英雄,只不过把他当成袭击公月的凶手,知道不是华英雄之后,他的杀机就消掉大半,加上觉得抱着华英雄死有点不划算。”
鬼魂把资料上的内容简述给赵恒:“所以最终没有引爆炸药,随后华英雄就跟南长寿密谈,两人对话都是微不可闻,具体谈些什么没人知道,不过南长寿离开墓地的时候,一脸欣慰和平静。”
“欣慰?平静?”
赵恒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带着一抹不解开口:“老华究竟给南长寿灌了什么迷汤?同归于尽的局面变成皆大欢喜?可惜我现在还不能跟华英雄联系,不然我一定要问问他,昨晚见面的目的。”
赵恒心里知道华英雄是要杀南长寿的,习惯把老一辈势力狠狠清洗或杀掉,因此赵恒相信华英雄跟南长寿不会同流合污,但是华英雄玩什么把戏呢?现在的南长寿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榨取价值?
思虑一番无果赵恒也没有深入细想,待自己出山的时候就能知道答案,此时没必要浪费精力自己瞎猜,于是他话锋一转:“鱼玄机有没查出刺杀老爷子的杀手来历?究竟是什么人对他下手?”
“有初步结果!”
鬼魂似乎早就预料到赵恒疑问,马上接过话题回道:“两人都来自西伯利亚训练营,也就是一直想要你命的尼古拉手下,他们是来京城杀你的,但是你已经坠机身亡,所以他们就改杀赵老。”
在赵恒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鬼魂又补充上一句:“尼古拉应下宗亲会的三百亿,结果杀手还没见到你却收到坠机失踪的消息,根据杀手世界的花红规则,没杀到你的尼古拉只能拿十个亿。”
“他不甘,所以找赵老发泄。”
“尼古拉?”
赵恒连续念叨了这名字两遍,这倒不是他不熟悉对方是谁,而是他觉得两名保镖来自西伯利亚有点不可思议,为了三百亿杀他可以理解,但是杀不到他改杀老爷子,这作风不像彪悍的尼古拉。
鬼魂看出了赵恒心中疑问,扬起一抹笑容开口:“鱼玄机和南念佛联手彻查两人身份,他们底细应该不会有差,当然,这行径确实出乎常人意料,但也可解释尼古拉失去三百亿的气急败坏。”
赵恒靠在大沙发上,眼里带着一抹迷茫:“我总感觉事情不会太简单,这事跟南长寿应该也有关系,巴达村庄,寸头毁机,再加保镖攻击,一连串的事情,看起来更像南长寿临死前的反扑。”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吐字清晰的补充:“正如南长寿所说,一旦杀手攻击得手,赵氏群龙无首,南系就有翻身机会,这件事无法排除南长寿的嫌疑,谁知他是不是以退为进杀老爷子呢?”
鬼魂犹豫一下:“让鱼玄机跟进一下?”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向鬼魂发出指令:“让她派人仔细查查两人来京城后的落脚处,还有是怎样混入南系保镖队伍,是临时猎杀两人替换还是正规途径招募,总之全要查清,我要每个细节。”
“对了,黑摩利情况怎样?”
听到赵恒问起被囚禁起来的苏禄王朝老大,鬼魂毫不怀疑的回应:“手脚已经被折断,但是嘴硬一直没有实话,因为他不合作态度,所以小笑也没捅他出去,更没有给苏禄王朝赎人的机会。”
鬼魂看着赵恒开口:“黑摩利始终咬着是他要发一笔横财,所以就带着人来香巷绑架乔运财,在任务失败又无法逃离时,他就打电话给同伴制造沙巴州事件,目的就是把你从香巷引回京城。”
“他这些话也就糊弄自己,他怎么知道乔运财来香巷?”
赵恒冷哼一声:“他又怎么知道南清婉在沙巴州?没有这些精准情报,苏禄王朝一系列行动都没意义,唯有知道南清婉的价值,他的计划才能奏效,而他是怎么知道我跟南清婉的亲密关系?”
鬼魂脸上划过一抹苦笑,随后叹息一声道:“小笑也是如此追问,但他咬死不说,这家伙还经受过苦痛训练,一到撑不住的时候就晕过去自我保护,而且心志也相当强大,不容易攻破缺口。”
“不肯说、、简单、、、”
赵恒笑了笑:“有个人会让他说的!”
黄昏的京城如此炫丽多彩,哪怕下着迷茫大雨,依然是万家灯火处处璀璨,京城十多栋的摩天高楼屹立在广场四周,发出迷幻般的光芒,城市下的霓虹灯,见证多少关于这座皇城的荣辱黑暗。
华灯初上的夜晚,无数丑陋或者高尚的交易如火如荼进行着,在通往北影大门的公路上,一辆宝马用几乎媲美光的速度划过,那因速度而产生的狂风,不知道卷起了多少清冷雨水和行人尖叫。
随后宝马划着一道弧线停在门口,车门打开钻出一男一女,衣饰华丽的钱子鼎和张依伊提着十几个袋子走进大门,显然刚刚扫货回来,在他们踏在校园大道的时候,侧边一条岔路也出现两人。
林晓丽和乔运财。
相比钱子鼎和张依伊两人的时光鲜艳和丰富生活,乔运财和林晓丽要寒酸多了,坐在轮椅上的林晓丽抱着五六本书以及一个大大保温瓶,脸色惨白却涌现着幸福,而乔运财撑着伞轻推着轮椅。
乔运财和林晓丽似乎也没想到会遇见两人,自从张依伊跟钱子鼎好上后,她就很少回学校了,倒是娱乐新闻不时见到她的身影,传闻十几支广告等着她,还传闻京城电视台正为她订做电视剧。
总之,张依伊火的一塌糊涂,红得也一塌糊涂。
唯一有点负面的就是,她颠覆了昔日清纯清澈的形象,特别是随着午夜披衣的戏码被识穿,再加上她跟钱子鼎高调的热恋,小清新被人开始称为小绿茶,只是搭上大船的张依伊已经不在乎了。
“小胖,你的手机怎么换了啊?”
在四人相互一愣后,张依伊脸上迅速扬起一抹笑容,语气玩味的开口:“我打你好几次电话都是空号?怎么?这么小气?做不成恋人难道不能做朋友?还是林晓丽生怕你这男朋友被我勾走?”
乔运财淡淡开口:“滚!”
林晓丽一拉乔运财,示意别跟她争执。
“钱少,他骂我!”
在张依伊嘴角牵动的时候,钱子鼎笑着走了上来:“小胖,不要生气嘛,我跟依伊不是故意讨给你戴绿帽子,我们真是情投意合使然,咱们都是老同学了,没必要弄僵了关系,这对你不好。”
他的笑容依然温润依然儒雅,却让林晓丽感觉恶心:“对林晓丽也不好,你们让依伊不高兴了,我也会不开心,一旦我心情不好了,我就会迁怒校领导他们,到时不让林晓丽毕业就不好了。”
张依伊冷眼旁观,戏谑之笑甚浓。
钱少手指还在半空中一转:“就是你这个土豪,一旦我不高兴了,我给你家当地部门打个招呼,你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小胖,别不相信我的话,我的能耐我的圈子,你们永远无法想象的。”
意气风发!
乔运财笑了:“威胁我们?”
钱子鼎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双手一摊装腔作势开口:“我叔刚做黄河集团董事长,正部级待遇哪里敢威胁你们两个呢?”随后又不可一世笑道:“给依伊道歉,我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乔运财看着钱子鼎,淡淡开口:
“告诉你叔,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