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阳被犬欺!
看着钱唐江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南长寿眼里划过了一抹厌恶,路遥知马力人就见人心,这句古语还真是真知灼见,昔日自己大权在握强力支持钱家时,钱唐江恨不得把心挖出来表示忠诚。
如今要他离开坐了十八年的位置,而且这也是为了钱家生存下来,不至于在南念佛洗牌中血流成河,可惜这家伙不仅没有理解自己的苦心,反而为了一己私利背叛自己,跑到金格格的阵营中。
抛弃南系转投杜家也不会让南长寿太难受,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发现老主子无比庇护自己,换一个新主子还是可以理解的,但让南长寿无法忍受的是,钱唐江踏着一干南系老臣的尸骨上位。
“你真是一个畜生!”
南长寿枯瘦的手指无形散开,他冷冷看着挑衅般的钱唐江:“你抱大腿无所谓,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卖其余人?他们已经答应我从位置退下来,已经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也不会牵扯钱家利益。”
他手指点着钱唐江:“你给他们搞出一堆黑材料,让他们晚节不保在监狱度过,你心里觉得很痛快很惬意?早知你是这种白眼狼,我当初就该把你一手捏死,十八年的荣华却换来你的无耻。”
“这是投名状!”
听到南长寿的斥责和保镖的怒目侧视,钱唐江耸耸肩膀不置可否的笑笑:“我弃暗投明向杜夫人效忠,总该送她一份有诚意的礼物吧?我总该证明自己价值吧?毕竟没有人会收留一个废物。”
钱唐江手指在半空中优雅一挥,祖母绿戒指划出一道翠绿弧线:“我记得南老当年也说过,不,是让钱家也做过相似的事情,钱家当年能得到南老的庇护,还不是钱家给了南老足够的诚意。”
南长寿叹息一声:“那是我最大的失误。”
在南长寿神情黯然陷入沉思的时候,金格格适时锸入了话题:“南老,事情已经发生就没必要怨天尤人,还是挺起胸膛正视血淋淋事实吧,如果你要揍钱总经理,你现在尽管把他往死里揍。”
“怎么说你也是他的旧主子。”
她又捏起一个包子:“而且还是华国大佬,揍这一顿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也保证他不会还手,如果南老大度不想出气,那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动手,因为走出这茶楼后,钱总经理就是我的人。”
金格格目光清冷看着老人,呈现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你到时再找他报复可就是打我的脸,你已经欠缺我够多人情,再打狗不看主人,我也不会再对南系客气,希望南老能够理解我的苦心。”
“揍他?”
南长寿瞥了钱唐江一眼:“我怕脏了自己的手!”随后他拍拍身上衣服站了起来,今天吃早餐的兴致已经被破坏,何况一干老臣被逮捕入狱,心里多少有些凄然,他把包子推到金格格的面前。
在金格格意味深长看着他时,南长寿声线平缓而出:“杜夫人,今天只有一笼热包子,虽然是我先到来,但如果你喜欢吃的话,我一个不吃让给你就是,不过,我希望你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金格格淡淡开口:“这算交易?”
南长寿叹息一声:“不,这是请求!”他向金格格来了一个鞠躬,这是他第一次向金格格低头,在金格格笑容绽放如花的时候,南长寿步伐蹒跚的向入口楼梯处走去,白发在风雨中微微抖动。
他老了!
“爷爷放心,我会全力营救他们的!”
两个小时后,匆匆从警察部回来的南念佛进入书房,他已经从南系保镖口中知道茶楼一事,他也从内部系统查到,黄河集团撂倒了十多名权贵,却唯独没有钱唐江的名字,显然他真的反水了。
南念佛隐藏住脸上的愤怒,挤出一抹笑容宽慰呆坐很久的老人:“我已经跟西门庆通过电话,他会协助我全力解决这件事,即使无法让南系老臣无罪释放,也不会让他们在监狱里服役到死。”
“我保证,最多三年,他们最高刑期三年。”
南长寿安静的聆听宝贝孙子的话,良久之后叹息一声:“孩子,你也不用安慰我了,三年?三十年还可能!钱唐江这畜生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会钉死那批人,他哪会给对方出来算账的机会?”
南长寿像是苍老了十余岁,眼皮也沉重了两三分:“而且金格格也会不遗余力钉死他们,所以这批老臣十有八九出不来了,你也不用耗费精力营救他们,你只需要去做两件事情,我就心安。”
南念佛低声开口:“爷爷请说。”
老人轻轻咳嗽一声,尽量让自己情绪保持稳定:“第一,打点监狱里面的狱警,给那些老臣吃好喝好,保证他们饮食和安全;第二,安抚他们的家眷,每户人家一千万,全部送出国外隐居。”
南长寿眼里迸射出一抹厉芒:“钱唐江这畜生也是赶尽杀绝的主,如果不妥善安排好那批家眷,钱唐江会出于斩草除根的考虑灭掉他们,他如今背靠金格格这颗大树,杀几个人没什么难度。”
南念佛点点头:“爷爷放心,我马上派人安排。”接着他还补充上一句:“我还会想法子动一动钱唐江,他就是把手尾擦得再干净,我也能找出致全家死地的把柄,不出这口气我誓不为人。”
“别冲动!”
南长寿轻轻挥手示意南念佛不要鲁莽:“他现在刚刚交了投名状,正被金格格赏识委与重任,动他很容易招致金格格的反扑,咱们现在无法跟风头正盛的杜家抗衡,加上钱唐江会高度警惕。”
南长寿目光看得长远:“所以打压钱唐江不是容易的事,咱们也不急于一时,等过些日子他们松懈了再做事不迟,南系如今是要稳住阵脚,上下一心对外,内部人心不齐,说什么也没有用。”
南念佛点点头:“明白。”
南长寿随后又从口袋摸出一串钥匙,神情平静的抛出一句:“念佛,现在是多事之秋,爷爷也不知道能扛到什么时候,有些事情我一直憋在心里,我想要从你口中求得答案,希望你能告知。”
听到老人的话,南念佛神情一怔,该来的终究要来了,不过他也没有丝毫逃避,微微挺直胸膛迎接上老人的目光:“爷爷,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只要我知道只要我做的,保证全部告知。”
“白衣刺客是不是你的人?”
“是!”
“我养伤时昏昏沉沉,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是!”
“数十名南系老臣是不是你借机清洗的?”
“是!”
老人保持着平静:“江中华他们进攻南系花园,是不是你精心部署的局?你打压他们无路可走,激起他们来南系花园营救我,结果你顺势把他们撂翻,还把袭杀南系骨干的罪名扣他们身上。”
南念佛点点头:“是!”
南长寿又抛出一句:“那些老臣家属呢?”
似乎感受到老人目光的殷切和焦虑,南念佛叹息一声回道:“活着,不过都被我囚禁在一个非洲部落,没有十年八年是回不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安全,全都活得好好的,吃好,喝好。”
南长寿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到南念佛轻声补充:“爷爷,我知道所做大逆不道,可是我不想你跟赵恒死磕下去,那会把南系拖入万丈深渊的,为了家族长远利益,我只能不孝了。”
“我没有怪你!”
老人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平静:“只是你也无法知道我的苦衷,赵恒跟我只能有一个活下来,这就注定我不得不对他下手,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得逞,直到这次菲国人质事件才让他九死一生。”
他撇了南念佛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随后又笑着抛出一句:“黑摩利是我让人接触的,巴达村庄的陷阱也是我设立的,寸头更是我用重金和家人收买的,赵恒的坠机是我一手造成的!”
“所以赵氏的压力,我会一个人扛住。”
在南念佛想要开口说话时,南长寿把钥匙直接丢给南念佛:“这是书房和保险柜的钥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间书房的主人,换句话说,你现在是南系主事人,而我,老了,也该休息了。”
南念佛接住钥匙低呼:“爷爷——”
南长寿摆摆手不让他说话,随后站起来向外面走去:“你不用说什么,按照你的法子做事吧,我会把南系麻烦全部揽上身,让你没有后顾之忧重新开启新局面,好好经营南系好好照顾公月。”
“这是爷爷最后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