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随着杜总理出现进入巅峰。
特别是杜天雄歃血发誓的一刀,让无数人心里都腾升起一股杀敌热血,纷纷流露出要为西不落报仇的态势,随行记者适时截取杜天雄刚才讲话,把画面传到华西传到前线,传到华国各个角落。
让所有人知道西不落的死,知道杜总理的铁血刚强。
杜天雄是从前线匆匆来到华西会堂,所以吊唁完毕跟众人寒暄两句就离去,他竟然在众人面前发誓要夺下风寒岛,那他就会全力以赴完成这事,而且前线战事正紧,因此他需要当天返回前线。
望着杜天雄渐渐离去的背影,赵恒和南念佛他们都生出感慨,以前对杜天雄上位能否稳住位置充满怀疑,现在看来,这个务实强硬的总理何止站稳脚跟?他正把各方人心和权力慢慢攒在手里。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知道杜老板今天又赢得不少人心,只要他能够把风寒岛打下来,他就能抹掉国宾馆的耻辱也能摆脱各方束缚,真正成为一位实权在握的总理,至少杜家现在不用撤出华海。
他低声一叹:“华国振兴有望了!”
杜天雄的离开不是吊唁结束,恰恰是拉开葬礼的帷幕。
该哭的哭,该拜的拜,该回礼的回礼,一切礼数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气氛低沉却有士气,赵恒和南念佛对西门庆的情谊也获得不少人好评,有些阿谀奉承之辈更是上升到华国空前团结高度。
不过在参与宾客感慨西不落死能安息之余,他们也发现了西门庆的成长,从早上参拜到出殡这个过程,西门庆自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滴泪,甚至连嚎叫都没有发出,他以平静态势面对逝去老人。
看着西门庆脸上的坚毅刚强,再结合他对西太保的诱供,以及十八年不显山露水的隐忍,每一个人都认定他未来成就是不可限量,就连乔不死也是露出一抹玩味笑容,这外孙绝非池中之物啊。
南长寿看着西门庆保持难得的沉默,心里也掠过一抹淡淡自嘲,一直以为这个胖子没有什么了不起,只知道吃喝玩乐偶尔故做深沉扮专家,却没有想到他比很多人都出色,隐忍甚至胜过念佛。
南长寿叹息一声:“老西,你可以安息了!”
感慨出这一句话时,南长寿眼里还涌现一抹难于言语的羡慕,理由很简单,西门庆跟西不落从来都一条心,西不落对西门庆护短到令人发指,西门庆对西不落则无比恭敬,一老一小何其和谐?
而他跟南念佛、、、南长寿摇摇头。
老人没有跟西门庆太多交谈,华英雄涉及到西不落的死,自己有意无意庇护着他,难免会让西门庆心里存在疙瘩,这点也可以从数名西系高层冷漠态度昭示出来,如非有南念佛在其中缓冲、、
自己怕是连茶水都没得喝。
吊唁持续了差不多六小时,随后西门庆他们才跟随送灵的车队从大会堂出发,蔓延三公里,举目望不到尽头,数千名身着黑衣胸戴白花的汉子夹道簇拥车队缓慢前行,悲呼“西老一路走好”。
自发参与送葬的民众也都生出悲戚,西不落或许算不上一个完美无缺的领导,他对钱财还有一种炽热和疯狂,甚至手上沾染不少无辜者的鲜血,但是天下人谁都可以恨他,唯独华西民众不行。
华西虽然是华国能源重地,拥有占据全国三分之一的矿产,但把各种资源转化为民众财富,也就西不落这个唯利是图的人能做到,肥水不流外人田,西不落让华西民众的生活水平成华国翘楚。
所以他的逝去让不少人遗憾,担心将来利益受损。
随着加入的民众越来越多,通向百棺陵的华西大道顿时拥堵不堪,车流,人流,交织一起,闹哄哄,维持秩序的交警忙的晕头转向,不过送灵车队却畅通无阻,即使路口红灯亮起,依旧前行。
西不落的墓地生前就已经被大师选好,就位于百棺陵的东侧高地,曾有人建议西门庆换个风水宝地,毕竟百棺陵被甲军破坏过,西不落也是在祭坛牺牲,现在把他葬到百棺陵似乎有点不合适。
西门庆经过一番考虑决定遵从爷爷生前意愿,爷爷是西系成员就应该葬在百棺陵,而且葬在被破坏过且身死之地的百棺陵,每次祭祀就会让他想起西不落横死情景,让西系子孙永远不忘仇恨。
当然,西门庆坚持把老人葬在百棺陵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墓地为当年明月大师指点的,告知这片风水地背靠阴山余脉,聚龙虎之气,是宝地福地,葬于此地可荫庇子孙,转世后大富大贵。
大师之言让每个西系子侄都深信不疑。
“爷爷,一路走好!”
忙活两个多小时,看着棺木缓缓落入坑中,西门庆并没有嚎啕大哭,相反亲自把旁边的泥土推了下去,眼神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不用担心我不用担心西系,我和恒哥会撑过来的。”
双手沾染泥土的西门庆看着渐渐掩埋的黒木棺材,跟永远不会说话的老人做着最后告别:“爷爷请放心,我不会纠结于赵西两氏的昔日恩怨,我会跟恒哥和平共处,相互帮扶闯出一片天地。”
在西不落对西太保的书房教导日子,老人除了告知他西系机密和传授经验外,私下最重要一事就是要他忘记赵定天跟西家的恩怨,西不落表示血仇不能无休止延续下去,就到老人这一辈为止。
西不落三番五次告知西门庆要跟赵恒和睦相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兄弟相残,而赵定天欠西系的血债,他会找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跟赵定天单挑,这个叮嘱算得上老人生前最慎重一事。
为了让老人能够走得安心,西门庆就在墓地前作出保证,旁边的赵恒也走了上来,拍拍西门庆肩膀望着墓碑开口:“西老放心,我跟门庆是兄弟,无论生死都不离不弃,而且绝不兄弟相残。”
“恒哥——”
西门庆一握赵恒掌心眼里涌现无言感动,随后他又收住这份情感,望着墓碑坚定开口:“昔日恩怨西门庆可以落幕,但爷爷的血仇我不会忘记,爷爷,西太保出卖了你,我就用他人头祭你。”
随着他手指挥动,数名西系保镖押着西太保走上来,直接把他踹翻在西不落棺材旁边,西门庆从保镖手里夺过一把手枪道:“表叔,虽然我很不想让你好死,至少也要把你千刀万剐后活埋。”
西门庆看着这个害死爷爷的家贼,一字一句的开口:“不过南少答应过给你一个痛快,他是我兄弟,他的话自然等于我的话,所以我今天会直接用枪毙掉你,让你不用遭受残酷折磨就死去。”
西太保侧头望了一眼侄子,还是那个胖子还是那张脸,但此时的西门庆让他生出一股寒意,他本以为西门庆会显得歇斯底里,毕竟这是西不落横死的地方,现在面对他这个仇人应该愤怒才对。
可西门庆如水一样平静,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连西不落的横死都无法刺激到他,西太保不由暗叹一声生子当如此,同时庆幸自己得到南念佛承诺,否则会生不如死。
西太保深深呼吸一口长气,他看被黄土掩埋的棺材,又看看贴着相片的石碑,似乎想起昔日跟西不落的画面,也似乎对自己重回百棺陵惆怅:“一切都是我造的孽,西少,你开枪毙掉我吧。”
“我罪该万死!”
赵恒踏前一步看着西太保,声音带着一抹清冷道:“毙掉你是必然的,不过你临死之前跟我们说说心里话,你究竟有没有藏匿剑龙和鳄鱼?如果有的话,他们现在是死是活?位置又在哪里?”
“不知道!”
西太保握着腹部伤口摇摇头,随后苦笑一下回应:“我真的不知道,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我连华英雄都招供了出来,还隐瞒两个蟊贼干吗?他们不是我匿藏的,所以是生是死根本不知道。”
赵恒踏前一步踩在黄土上,声线平缓开口:“真不知道?那就有点可惜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那样我就可以跟西少求个情,造反之罪只让你承担不祸及家人,让你家人可以重回国外度日。”
“可惜你不知道,那我就无法求情了。”
西门庆附和一句:“家人团圆吧。”
西太保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眼里讶然掺杂着愤怒,不过最后还是迅速恢复平静,他摇摇头笑道:“我真不知道,我到这个地步有必要隐瞒吗?只是我依然想要求求你们,放过无辜的他们。”
“恒少,有人急切要见你。”
就在这时,一个西系保镖跑了进来:
“他叫商子军!他说有人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