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城算是中原地带偏沿海位置的一座小城,除了洛家基本上也就没有更大的名门望族了。因此洛家的大女儿出嫁,算是全城的盛况。平时太阳落下之后,整个镇海城基本上就陷入了沉寂之中。然而今天不同往日,洛家的内外全都是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迎来送往之后,便是开宴之时。
洛家还请了城里最着名的戏曲班子来助兴,还有许多江湖豪杰施展拳脚,众人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欣赏着表演,一时间欢声笑语洋溢在整座洛府中。
忽然之间,正在享用宴席的宾客全都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嘴里和眼睛里都止不住地流出黑色的汁水。一些人看到身边不断有人晕倒,刚想上去查探情况,但是也都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还有一些没有倒下的人刚想大声呼喊,但是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拖着两道黑烟迅速地在所有人之间穿梭。吸入了黑烟的人也都立刻七窍流血,发不出声音,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下了。
看到所有人都倒下,身穿黑袍的人掀开自己头上的罩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索命鬼炼狱堂的堂主史一龙。他鼻子和耳朵里都塞着沾了蓝色药水的棉布条,手里握着已经空了黑色小瓶,邪魅一笑,转身就钻出了洛府的大门,顺手还将门关上了。
不远处的茶馆二楼,莫问天和索命鬼的帮主对面而坐,但是他却无心喝茶,一直等待着帮主发令让自己行动。虽然帮主在一脸平静地给他倒茶,但是莫问天却一直紧握着手里的鬼头刀,兴奋之情早就溢于言表了。
慢慢地,就听不到洛府传来的喧闹之声了。正在这时,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史一龙幽幽地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就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魂一般。
“回帮主,史一龙前来复命。”史一龙来到索命鬼帮主的身后,低头说道,“都倒了。”
“嗯,接下来收尾的事情,就交给莫堂主了。”索命鬼帮主这才点了点头,对着莫问天摆了摆手,“温酒没有,但这里热茶一杯,祝莫堂主旗开得胜,尽早归来啊。”
“是!请帮主放心!”莫问天早就等着帮主的这句话了,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就抄起鬼头刀,从茶馆二楼一跃而下。随即他带着楼下早就等候多时的帮众,各种拿着利刃,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就奔着洛府而去。
“哼,莫问天,这次我算是胜你一筹了。”史一龙看着莫问天离去的背影,嘿嘿地笑着。
“史堂主,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索命鬼帮主对史一龙说道。
史一龙赶紧低头回应道:“请帮主吩咐。”
“探子来信,剑圣上官海似乎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更改了固定的线路,因此我们的人已经拦截不到他了。”索命鬼帮主说道,“我需要你到城门处去等候他,一但剑圣出现,就立刻阻拦他的脚步。即便是剩下的人全都用上也没关系,务必要确保莫堂主斩尽杀绝。”
“是!”史一龙当即领命。
虽然他心里有些怨言,不想给莫问天善后,但是帮主这么吩咐了,也没有办法。
史一龙带着人直奔城门口,而莫问天已经带着人到了洛府的外围。
莫问天抬头一看,此时洛府的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囍”字,门口两侧还坐立着两尊石貔貅,张牙舞爪地守护着大门。可是今晚,它们只能徒劳地张着大嘴,目睹即将发生的人间惨案。
也不用过多废话,莫问天率先抽出鬼头刀,带头从院墙外翻进洛府。其余的索命鬼帮众也都抽出怀中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一个接一个地翻进了洛府里面。不管是躺在地上已经七窍流血而亡的人,还是奄奄一息的宾客,或者是挺住了史一龙的毒暂时没有毒发身亡的江湖豪杰,全都被补了至少三刀。
一时间鲜血流遍了整个府邸,却无一人惨叫。
一脚踢倒屋中的蜡烛,看着火越烧越旺,将屋中的一切化为灰烬,莫问天正在因为没有对手只能砍瓜切菜一般地杀人感到无趣的时候,忽然洛府的大门被推开,一个手持灯笼拿着铜锣的更夫探了下头进来。
更夫本来在街上巡逻,他知道洛府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想着占个便宜,打算向洛府的管家讨一壶酒,一会儿回去后美美地喝一杯。但是没想到自己来到洛府的门口时,大门被紧紧地关着,就有些纳闷。按照镇海城的习俗,大喜之日,寻常人家都是门不闭户的,更何况是洛家这种名门。今天来参加的宾客中也都有衙役,根本不担心有人偷鸡摸狗。
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什么都没有,更夫就有些纳闷。于是他大胆地推开门往里面一探头,眼前的景象瞬间就把他吓傻了。
偌大的院落中,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正在手起刀落,不断地收割着所有人的性命。同时周边的几间房屋已经起了火,烧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更夫当即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用手中的鼓槌拼命地敲响拎着的铜锣一边高声呼喊:“杀人啦!着火啦!杀人啦!着火啦!杀……”
但是他刚喊了几声,忽然视野一暗,更夫觉得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了,然后眼前就出现了自己的脚。
人头落地,还在眨着眼睛,一只大脚从上方而来,“啪”地一声就被踩的粉碎。顿时脑浆四溅,而更夫的身子还挺立在原地。
“妈的,史一龙这个小儿,怎么不锁门?!”莫问天一甩手中沾满了鲜血的鬼头刀,一边从一顿脑浆里抬起自己的脚,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还得靠我给他善后,这不得到帮主那边给他一顿‘请功’?哈哈哈哈……”
莫问天一边放声大笑着,一边又返回到洛府之中,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不断收割着每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