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把巨剑一出,一众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修士,心态立时崩了,没有人相信夷陵老魔可以和大日法王相抗,所有人都以为夷陵老魔走到生路的尽头之际,夷陵老魔却总能别开生面。
尤其是那些曾高呼要大日法王诛灭夷陵老魔的修士,恨不能将舌头蘸着大酱卷了,一口吞了。
若是老魔得势,岂不有性命之忧。
既有此担心,本来此刻遁逃,乃是绝佳的选择,可大战进行到如此境地,所有修士都跟上了瘾头一般,只要有一丝机会,也断断不愿离开。
而这所谓的一丝机会,便是大日法王成功灭杀夷陵老魔。
婴器对真意,即便是天地情绪凝聚的真意,也断然没有失败的道理。
即便再三咬牙,如此幻想,但只要看一眼那天空的五柄巨剑,没有任何修士心头能够不打怵。
“另外两柄剑叫什么?若是还有剑,一并唤出来。”
大日法王高声喝道。
即便微熙元君只给了一百息,大日法王还是不急于进攻,平静地问着许易。
他已经有十余年不曾动手了,过往近百年的对战,加在一起,也没今日的一战,带来的震撼巨大。
许易在战斗中体悟,成长,他同样也在这样的生死交战中领悟、增强。
即便是他心底已经下定决心,要送许易上路了,却还愿意听他说最后的话。
许易扬眉道,“生死交关,许某已尽力,另两剑,一唤空意剑,一唤灭意剑,五剑合名三心二意剑。”
“三心二意剑。”
大日法王品咂半晌,黯然道,“唯三心二意,可忘却至哀,好名字,接招!”
一声喝罢,金枪轻轻一扫,枪意激射,片片虚空塌陷,强大的威力,几要震散星辰。
横驾于空中的五柄巨剑,瞬间激活,三心剑不进反退,接连交合,汇成一个三角,清光凝聚,天地变色。
轰隆隆!
枪意贯入三角汇聚的清光中,天地摇撼,星辰明灭。
瞬间清光崩碎,三心剑直抵枪意,两道伴风、隐雷的二意剑,也动了。
动比雷霆,拉出剧烈的风暴,宛若在两条在汪洋中劈波斩浪的巨舰,迎着大日法王撞去。
“好!”
大日法王大喝一声,催动法诀,那柄金枪被他投出,不迎两柄激射而来空意剑、灭意剑,直射许易。
“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
“他在干什么!”
“”
金枪才射出,已撤得极远的围观众修士,简直要疯了。
大日法王也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消逝的两柄巨剑。
他在许易发动空意剑和灭意剑后,投出金枪,乃是有把握在空意剑和灭意剑击中自己之前,击杀许易。
许易一死,剑意自消。
岂料,两柄巨剑眼见已攻到自己身前,竟如轻烟一般消散,定睛看去,两柄巨剑依旧挂在沧溟之上,动也未动。
直到他的金枪投出,空意剑和灭意剑终于动了,断心剑、舍心剑、离心剑猛地光焰大涨,滔滔不绝弥漫在空中的至哀之意,催动着五柄巨剑的剑芒狂涨。
死死将金枪围绕在中央,一场决死拼杀,终于展开。
当金枪没有瞬息破掉三心二意剑,大日法王便知自己输了。
只因他清楚,婴器的催动,绝不可能一如真意那般轻松,每一次动用婴器,无不需要催动庞大的婴元,劳动神婴。
眼见百息已过,金枪始终不得突围而出。
大日法王干脆收了法诀,金枪散开,许易也收了三心二意剑,任由那捧星辉,朝大日法王飘摇而去。
“你真的很了不起,但愿别早死。”
言罢,大日法王腾身而起。
长眉隆目老者高声呼道,“法王敢乱元君旨意呼!”
大日法王回眸道,“某技不如人,这便去领罚,尔等愿去便去,要留便留,某不管了。”
言罢,大袖一甩,飘摇无踪。
长眉隆目老者冷哼一声,对其余几人使个眼色,几人一点头,他掌中忽然现出一枚古朴的油灯,油灯中的灯芯像极了一只不停展翅的凤凰,只是灯火微弱,似乎轻轻吐一口气,便能吹灭。
“妈呀,是凤纹神灯!”
“天呐,老魔死定了,神殿竟把这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
“快逃啊,凤纹所过,千里皆赤!”
油灯方现,所有修士如炸了营的鼠群,拼命遁逃。
几乎在同时,包括长眉隆目老者在内的五名修士,同时打出一张金色的符箓,顿时,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柱,直冲霄汉,好似开辟了五条星空之路。
大量的灵郁之气,从天而降,朝灯芯汇聚而来。
轰的一下,一条红焰布满穹宇,炽烈的火焰,烧得空气都噼啪作响,似乎发起性来,连苍天也能一并煅烧了。
红焰飚射如电,如有灵性,认准了许易,不管他往何处,遁逃,总要缠绕上来,几乎只一瞬,条条焰火便封死了许易的去路,炽烈的高温,隔着十余丈,便让他通身毛发皆焦。
“堂堂夷陵老魔,终究是死于老夫之手,哈哈”
眼见许易已无路可逃,长眉隆目老者激动之余,纵声大笑。
若在半柱香前,他绝不会如此得意,但经历了夷陵老魔和大日法王的惊世一战,夷陵老魔的威名,足以震撼四洲,杀掉如此一个大人物,便是以他的身份也忍不住激动。
就在数条狂暴的火龙将要合围之际,凭空显出一道光门,夷陵老魔一跃而入,光门消失无踪,凌空就剩了一个黑点。
数条火龙发疯一般,朝那个黑点激射,连带着神灯的灯芯,猛地烧出炽烈的光芒,那条微弱的凤凰灯芯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昂扬起来,疯狂地展翅,空中的火龙越发暴烈,空中打开的五条星空之路,朝灯芯灌入灵力的速度越来越急。
如果说原来的每条星空之路,是大涵洞过溪流的话,此刻,便是大水漫灌,瞬间将整个涵洞挤满。
隆目老者在内的五名神殿修士都惊呆了,彼此目视,皆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