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辣的招术,不愧是钟老魔,术强智也不弱。”
“赵老爷子此话何解,器化假身,的确已似仙家法术,恕晚辈眼拙,真没看出战术上的高明。”
“你小子能看出来,这世上不是赵前辈这种高人了。钟老魔的器化假身,威力绝伦倒是器材,冰雪巨人能如意操纵冰雪,那冰雪链条时时禁锢姓许的,姓许的要断冰雪链条说来也容易,可总会有迟滞。而高手强者,争得正是这一毫一厘,稍稍的迟滞,便能要了姓许的性命,更何况在这玉龙雪原,遍地冰雪,冰雪链条源源不绝,根本就没姓许的喘息的机会。”
“这不对吧,姓许的如果始终外放罡煞,像先前对付冰雪风暴那般,啊,我明白了,钟老魔当真是厉害,姓许的如果不听释放罡煞,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还有这冰雪巨人如跗骨之蛆的进攻。”
钟老魔听不见场外的议论,眉宇之间,竟是得色,心中隐忧尽去,尤其是看着许易果真被迫释放火罡之煞,抵御源源不绝的冰雪链条,他更是心安,当即力催动阴魂,控制着冰雪巨人,发起了猛攻。
许易力催持着罡煞外放,身如流云,与冰雪巨人在攻击区域内,追来逐去,偶尔对上两招,便浑身筋骨酥软。
他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秘法,钟老魔唤出的哪里是冰雪巨人,分明是钢铁巨人,一招一式莫不威力绝伦,根本难以硬抗,任凭许易催动藏锋式,也抵御不住,每一次接招,都得浑身气血震动。
而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使出如此巨力轰击,冰雪巨人的庞然巨身竟连一片雪花也不曾蹭掉。
本来,他有火罡之煞,乃是克制冰系攻击的利器,可这冰雪巨人邪异至极,任凭他罡煞攻击,却分毫无损,却是旁的地方,不断有雪洞出现,显然,火罡之煞的攻击威力,被这冰雪巨人成功转移了。
可以说,以这冰雪巨人目前展现的实力来说,许易是真无办法。
不过,他拿冰雪巨人没办法,却拿钟老魔有办法,钟老魔操纵冰雪巨人,同样要消耗阴魂,他不过是消耗罡煞,看谁先撑不住便是。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许易依旧满场飞奔,罡煞如龙狂射,冰雪巨人攻势依旧凶猛,每每要攻到近前,却总被喷涌的火龙迟滞,而冰雪巨人催动冰刀雪剑来攻,却连许易的身也进不了,双方就这般耗着。
围攻的十余万人,彻底傻眼了。
龙舟之上的烈行空和洪长老,尽皆疯狂了,尤其是烈行空,欢快地好似得了宝贝的孩童,在甲板上不停的空翻。
而钟老魔则彻底无语了,便是傻子,他也看出来了,许易决计是那传说中万中无一的无量之海。
这般对耗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他阴魂疲乏至极,彻底昏死过去。
便是这一会儿功夫,他又服用了数滴济魂液,频繁的服用济魂液,已经让他触碰了丹衰门槛,济魂液的效用越来越低,若是再拖延下去,弄不好他便得被生生的耗死。
于此同时,他陡然有个极度不好的预感,这次的比斗,有可能会输,换句话说,有可能神魂俱灭。
至于赌盘什么的,已不在他考虑之内了,他只想活下去。
之所以陡然爆出如此可怕的念头,因为他和许易的对战,各种不可思议接踵而至,让他生出一种玄妙的冥冥之感。
但听钟老魔大吼一声,双手搓拿法诀,正奔突着捉拿许易的冰雪巨人瞬间消散,霜雪尺落于他掌中,被收进须弥戒中。
冰遇上了火,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了无量之火,注定了这件二阶法器难以建威,也注定了这次选取的战斗地点,完错误。
既然指望不上,干脆放弃!
“钟老魔,怎么,打累了?要不要歇会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许易望着夕阳唱晚的天际,陡然飘来一朵乌云,心头一松。
戏谑中透着滔天狂意的叫嚣,在对战之初,许易不是没发出过,引来的却是满场的轰然大笑。
然这时,他道出此语,围观十余万人,鸦雀无声。
观战到了此刻,任谁也得承认,这位传说的盖世英才,几乎突破了修炼的桎梏,有了和钟老魔正面一战的实力。
钟老魔冷冷望着许易,忽的笑了,“你若有手段,使出来便是,何必叫嚣。”
他始终忌惮许易的奇符厉害,也知晓这必是许易的杀手锏,战到此刻,许易始终不曾发动,显然在等待着机会。
而他也为这奇符所慑,不敢近距离突进,否则,以他的横练功夫和强悍肉身,岂是许易能够抗衡的。
许易哈哈一笑,却不答话,横掠虚空。
他不怕拖延,更不怕等待,时间越拖下去,对他越是有利。
场面上陡然恢复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钟老魔疑惑地看着许易,有些弄不明白许易到底要干什么,莫非就要这么僵持下去。
“不对,决然没有这么简单,这小子定有什么阴谋?”
钟老魔心中陡然浮起不好的念头,脑海中如过电一般,回溯着和许易交战的画面,面色顿时一肃。
他陡然想到一处极度不合理的地方,姓许的既然能让芒针消失,为何还对芒针避若蛇蝎,甚至隐匿积雪之中,难道仅仅是怕消弭芒针的手段暴露于外,为自己所知么?
此念一起,顿时不可遏制,他感知放出,朝许易适才在积雪中穿行之处扫去,顿时,面目铁青,魂念放出,七八杆绘着风雷云电的巴掌的旗帜,被他的念力从积雪中拽起。
“祈雨阵旗,我当是什么,竟是祈雨阵,姓许的隐在积雪深处,布置此阵旗做什么,难道还能指望下雨淋死钟老魔。”
“蠢货,当然没这么简单,必定是想改变天象,借助天象之力,姓许的藏得好深,能在对敌中,借力用力,巧妙地将阵法布置到敌人眼皮子底下,这是何等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