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之语反应过来之前,阿纾倏地把门关上。
“嘭”地一声,合紧的门微微颤动着,黎之语一脸莫名其妙。
她蹙了蹙眉,黎之语想起刚才自己的惊鸿一瞥,似乎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而上个礼拜她在餐厅偶遇顾如归时,那时候他身边就是跟着一个女人。
莫不是同一个人?
想至此,她浑身一凛,按门铃的手有些发颤。
她刚重新按响门铃,就听到背后一声属于顾如归的沉肃声音响起偿。
“之语。”
黎之语一怔,返身看向他,见顾如归一手抄兜站在她身后的鹅卵石小道上,脸色平静地看着她,眼底如一弯深潭,琢磨不透情绪。
他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一直就在别墅里?她思忖着。
顾如归瞥了眼闭合的门,语气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
“爸爸让你今晚有空回黎家吃顿便饭,我刚才路过就想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家。”
“无论你要去设计室还是回黎家,这条都不是必经之路,所以根本没有路过这一说法。”
黎之语的脸色登时有些尴尬,可此时承认自己是特地过来的,不免有些欲盖弥彰,于是咬着唇不说话。
顾如归心知肚明,但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握上了门把手,淡淡道:“晚上公司有个应酬,走不开。”
“哦。”黎之语失落地应了声,想起刚才看到的女人,咬了咬唇,问:“大哥,刚才我按门铃的时候,是一个女人开的门,她是谁?”
闻言,顾如归的眉心拧了拧,当面碰上了吗?但听黎之语的语气,似乎没有认出沈纾。
他侧眸打量了眼黎之语,见她确实是没认出阿纾后,才缓缓开口:“以后吃饭这种事情直接打电话就好,不用刻意过来一趟。”
黎之语的心猛地一“咯噔”,他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身份,却阻断了所有她到来的借口,这不是另类说明里面的女人对他而言很重要,容不得别人窥探。而刚才女人开门的时候她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沐浴后的香气,能堂而皇之地在别墅里洗澡,那么就意味着……
有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喉头,黎之语瞬间有些不是滋味,她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看向顾如归,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试探地问:“那位是大哥的女朋友吗?”
顾如归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点头,“下次来之前记得提前打电话,否则我怕她会不舒服。”
黎之语十指绞在一起,只觉得难堪,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有脸来吗?
她咬着唇,垂头闷闷道:“既然大哥晚上没空,那我先回去了!”
“嗯,开车注意。”
没有挽留!
黎之语失落地抬头看了顾如归一眼,却见对方的视线根本不在她身上,为免再次尴尬,她跺了跺脚,转身迅速离开。
顾如归看着她车子开远后才开门进屋,大厅里空荡荡的,沈纾并不在一楼。
他把钥匙丢在鞋柜上,换了鞋后直接朝二楼走去。
阿纾刚才关了门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下行李箱整理衣物。
她的东西并不多,顾如归推开半合的门时,她刚把行李箱提起来。
“沈纾,你在干什么?”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动作,语气里裹着沉怒。
阿纾没料到他会突然回来,但是此时回来正好,她冷冷地掰开他的手,“我在干什么你不是看见了?我要离开。”
“之语没人认出你。”
“顾如归,我们不能每次都拿侥幸当借口,让我走。”
顾如归手一挥,行李箱“嘭”地一声撞到墙上,里面的东西散散地掉出来,有阿纾的也有念念的,他登时双目通红,一步步地把她往后逼,“走?你要去哪里?”
阿纾被他逼到床沿,无路可退,她苦涩地笑了笑,“至少去一个黎家人不会随时光顾的地方。”
刚才她才突然想起来,这栋别墅黎之语之前就经常来,而院子的大门原本还有密码锁,可她却能直接走进来,这说明顾如归对她根本就没有设防。
这个后知后觉的认知让她战战兢兢,也无疑笃定了她离开的想法。
顾如归似乎了解她心中所想,棱角分明的唇掀了掀,“这次是我的疏忽,放心,大门的密码我已经改了,黎之语以后不会再来了,这里很安全。”
阿纾苦笑,祈求地看着他,“顾如归,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冒不起这个风险,你就让我走好不好?”
他抿唇看了她片刻,然后一手捞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
阿纾连忙去抢自己的包,神情有些惊慌,“你要做什么?”
他躲过她,一股脑地把她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从里面翻拣出向启给她的钥匙,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沈纾,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要离开,到底是因为黎家人还是因为他,你心里明白。”
阿纾脸色一变,心里被他凉薄的语气刺得生疼,她抢过他手里的钥匙,把被他倒出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捡回包里,“顾如归,我想有一点你也需要清楚,那就是我要去哪里你都管不着!当初我考虑跟向启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一直乐得其见?现在你只需保持这个态度就可以,总归我们之间谁也碍不着谁!”
她合上包包,看向他,“所以,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做出选择。”
顾如归看着她拿着包走向墙角,把行李箱整理好扶起来后朝门口走去,毫不留恋。
脑中浮现先前在茶餐厅里她对向启的维护以及刚才提及他之时笃信的眉眼,只觉地一股莫名火涌上心头。
几乎不曾犹豫,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阿纾。
阿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行李箱从她的手里脱落,背部狠狠地撞上墙壁,疼得她想骂娘!
好不容易缓过疼痛,她一双因为疼痛含泪的美眸怒瞪着近在咫尺的顾如归,开口就骂:“顾如归,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
顾如归眼底的血色因为她的话语更浓了些,他咬着牙道:“他就那么好?”
阿纾反应了一会才发觉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向启,于是冷冷地抬起下颌,“对,他会因为看不惯你派人监视我而不顾身份地点动手打架,也不会逼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曾用念念逼过我。”
顾如归双目涨得通红,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火气从何而来,看着她吼道:“当初你说爱错了人,就去当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现在就因为向启的一点好,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给沈念找后爸?沈纾,说到底你也没有多爱自己的丈夫!既然如此,向启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阿纾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疼,她压着翻涌而上的疼痛,颤颤开口:“顾如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他妈的后悔了!”话落,顾如归按着她头颅狠狠地吻了上去。
当两片微凉的唇瓣贴上来,阿纾整个人都是懵的,男人来势汹汹,在她唇上恶狠狠地碾磨着,舌头更是粗鲁地扫过她的牙关,侵略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阿纾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死命的挣扎,但是她的反抗反而换来更深的钳制,口腔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咬伤了谁!
一番纠缠不休,等顾如归餍足地放开她,阿纾的嘴唇几乎肿了。
他俯在耳边喘气,气息灼热地几乎要烧坏她的耳根。
阿纾猛地推开他,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她看着他浑身气得发颤,“顾如归,你怎么可以如此?怎么可以!”
顾如归墨色的眼底有几许晦涩一闪即过,可很快就隐匿不见,他不顾脸上的疼痛缓缓逼近她,视线灼灼,“沈纾,你还是喜欢我的,因为到最后,你也没狠下心拒绝我。”
阿纾闻言重新抬起右手,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压住,“他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你不就是想给沈念找个父亲,那么我和他又有什么不同?亦或是,我需要和他有点什么不同?”
“你要干什么?”
阿纾被他眼底的阴鸷惊得浑身发凉,下意识地就想逃,可还没待她做出反应,只觉得脚底一轻,下一瞬,后背就贴上柔软的棉被,顾如归倾身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