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见她的时间短,这画上的跟她在月柳巷的样子只是妆容不同,她在月柳巷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打扮,脸上脂粉和眉眼墨粉的描摹也跟教司坊的要求不同,所哟你一时没认出来吧!但我可是跟她在曦月歌一起生活四五年了,她就是脱下所有的脂粉我都认得出!”格儿说,安慰她道,“脸上的妆跟她在月柳巷画的不一样,你只见过她化那种妆的样子,所以没认出来!”
她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雪茹嫣怔在这里,久久不能回神。
“真的是月凉?”她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沧桑。
格儿眨着眼睛,忽然懂了:“你肯定是认为月凉已经死了,一个死人的画像怎么会送到这里来给你吧?”
“难道她没死?”
“被带到天牢里没有跟劳妈妈一起回来,不大可能活着吧?”
雪茹嫣沉默了。
“不过送画的人还真过分,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个死人的画像,”格儿说,“要不拿去烧了吧,晦气!”
“不要!”雪茹嫣立马阻止,“放这吧,既然送来了,就是个念想。”
格儿吃惊:“你还悼念月凉啊?不是死对头吗?”
“谁说的?”雪茹嫣说,“月凉出事时我才刚来京城不久,月凉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和她之间还没什么往来,又谈什么对头,死对头的?”
她说着收起画卷,一并打包进了行囊。
格儿看着她,眼里有些了特别的意味:“你心胸真宽广!”
雪茹嫣只是笑了笑,对她的夸赞,不作回应。
在离开江北之前,她打算再与王伯恩大人见上一面。太守府门外。
“什么人?”
雪茹嫣戴着斗篷面纱,轻声说:“劳烦通知太守大人,只将这信物交给大人看,大人自会明了。”
她手里捧着的是一副画卷,门口的护卫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几眼。
“你等着!”一名护卫接过画卷。
一刻钟后。
“进来吧!”刚才进去通报的那名护卫回来说。
走在太守府内,雪茹嫣一直低着头。她穿的斗篷很大,面纱也将她唯一可见的口鼻遮住,府里的人都看不见她的模样,显得她神神秘秘。
来到一间房内,领路的侍女退下,轻轻关上门,帘子后边,王伯恩走出来:“有什么事要找本官?”
雪茹嫣将斗篷上的帽子从头上取下来,让王伯恩看清楚是她,然后又罩了回去:“自然是画中人的事。”
王伯恩立马来了兴趣,连忙叫她过去坐,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茶杯放到她面前,问:“找到人了?”
雪茹嫣回答:“人没找到,但知道是谁。”
“是谁?”他忙问。
“一位曾经是月柳巷名角的女子,唤作月凉,皎月当空的月,凉风秋月的凉,月凉。”
“月凉?这是何人?”太守又问。
雪茹嫣忽然浅浅一笑:“这个人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不就是个教司坊的妓子?”
“表面上是如此不错,去年时因为犯了戒律,触犯大宁国法被刑部压入天牢,之后就不知是死是活,没了消息,大人确定是这位女子来找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