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应他人心意的条件,她甚至没有底气为自己谋信幸福。普通女儿家长至十六岁,便可待字闺中,寻得有情郎,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而这样简单的幸福对她来说,都是奢望。
她还有未做完的事。
她只能,一个人。
“别想太多,司青已经知道你的情况,晚上不用登台了,好好休息,”俞青朗嘱咐说,“清月阁的头牌死了,那个胡妈妈一定会来找你,你小心应付,还有想吃什么,我去买。”
雪茹嫣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想见红药。”
“红药?”
“嗯,是以前和我同期在清月阁的姑娘,”雪茹嫣说,“我想见她。”
俞青朗沉默地打量她,好一会儿,终是说:“好。”
“多谢。”她没有多言,但由衷的道谢已经传递给到他了。
俞青朗从来没食言过,红药果然来了,站在她房间门口。
雪茹嫣打开门看着她,竟然说不出一句话,之前准备的许多寒暄话,现在一句也道不出来。
她看着红药,面骨比以前长开了,没有过去那样巴掌大的狐媚脸,倒是增添了几分雍容般的富态。
红药的眼神冷淡,站在她跟前说:“听说你想见我?”
雪茹嫣的脸被打肿了,跟之前的模样相差甚远,不仔细看还瞧不出是她。她想这样正好,自己以月柳巷花魁的身份过来,要是模样和穿着好一点,怕是会引起红药嫉妒。
甚至记恨。
雪茹燕不知道红药知不知道原本该去京城的人是她,就这一点,雪茹嫣对她总是愧疚的。
“请进。”雪茹嫣道,闪到一边,恭敬地请她进去。
清月阁里的花魁成了之前遇到的那个晓红韶,这就说明红药在清月阁里失宠了,曾经的屋子让别人住了,就是说胡妈妈已经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那她在清月阁里的日子会变得很难过。“
看着红药,雪茹嫣忽然同情她来,也就更加愧疚:”你,还好吗?“
“不好,”红药的性子也是冷淡的,至少对她是这样,说,“年纪渐长,后边的小丫头登台后追上来,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教坊女,每月吃饭还是可以,更多就没了。”
雪茹嫣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红药质疑询问:“我跟你之前关系并非很好,也就是打个照面点头的交情,你特意叫人叫我来见你做什么?”
雪茹嫣更加无言,但逼问在前,缓缓开口,说:“我今天,遇见了晓红韶,被打了一顿。”
红药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就是这个样子,会说挑逗男人的话,会卖弄风情,能给妈妈挣很多银子。”
“妈妈还是那样。”雪茹嫣叹气。
红药点头,也叹道:“是啊,妈妈还是那样,谁有用,就能把谁捧上天。”
“你曾经也上天过。”雪茹嫣说。
“但最后去汴京的,还是你。”
两人都是平常无奇的谈话,连语气都没太大波澜,可红药这一句就听得雪茹嫣是字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