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她莫名想到这句话:“你总说不要我死,我不要死,但人总是会死的,什么时候死不一样?”
俞清朗依旧躺在床上,轻声细语:“你是江宰相的女儿,要是死了,谁给江肆平反?”
“平反?”雪茹嫣一下翻身坐起来,刚刚上来的一点睡意登时间又没有了。
“你说平反,我爹真是被冤枉的?”
这无疑是迄今为止她听过的最好的消息。那时候她才七岁,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假家就没了。
她不知道爹以前做过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冤情。
她激动地说:“你是小楼公子,天底下的秘密都知道,那我爹真是被冤枉的了?”
“睡觉。”
俞清朗翻过身,只说出这么两个字,一点都没有要和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但雪茹嫣怎么会就此罢休?这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就此放过?
“俞公子,”她走到床边,见他不理睬,伸手又推了推他,再次叫道,“俞公子?”
“别吵。”俞清朗命令道。
雪茹嫣笑笑:“俞公子菩萨心肠,会告诉我真相的吧?”
床上的人不说话。
“那年的事真的对我很重要,我是江萍茹,是江肆的女儿,了解当年的事也没什么吧?”她又道,忽然想到。
“俞公子请说这条情报多少钱。”
小楼知天下事,靠贩卖情报立足天下。俞清朗既然不愿意发善心告诉她关于当年的事情,她就花银子买下来。
跟他谈生意,他总不该拒绝吧?
雪茹嫣道:“再多的银子我都买,只要公子开个价。”
俞清朗侧躺在床上,背对她说:“此条无价。”
“无价?”雪茹嫣忽然想调皮一把,“那就是不要钱了,多谢公子美意!”
“你我相识不久,你想得倒美。”
“奴家是女儿家,女儿家本来就爱胡思乱想,公子究竟愿意要多少价钱出让这条情报?”
“无价,”俞青朗还是这句话,“有和我说话的空闲不如早点睡,去江北才是你的目的吧?”
雪茹嫣微楞:“公子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和鸢娘的交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听不见,还是雪茹嫣联想猜出来的。
“俞公子?”
“俞公子?”
雪茹嫣又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谈下去了。
雪茹嫣叹着气回到地上,重新爬回被窝里。
今后一定要找机会将俞清朗知道的真相问出来!
她暗中下定决心,然后渐渐进入梦乡。
翌日。
京城来的教坊的人都聚集在坊楼的后院。
司青身边的管事清点着人数,俞青朗戴着廉榆的面具站在人群最边上,等着司青介绍。
“今天有个新来的人,之前在京城闹肚子,没跟上队伍,昨天才到,钱义,跟大家打个招呼。”
钱义?雪茹嫣不明白地看向他。只见俞青朗走了出去,到人群前向大家礼貌地鞠了一躬。
“我是钱义,是月柳巷风月四时歌的人,之前闹肚子才刚好,所以今天才到,劳烦各位兄弟姐妹们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