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教坊岂能求座?”张宰相十分不满地说了一声,他斜眼看她们,很不高兴地在袖袍上拍了拍,充分表示对她们的嫌弃。
雪茹嫣看在眼里,明白于心,可是却不感到难过和不满。
“宰相大人说的是,”雪茹嫣道,“自古教坊人低人一等,是不能与百姓同桌吃饭,可今日是丽嫔娘娘宴请,奴家收到请柬,来这与宰相大人同桌实在是借了娘娘风采,狐假虎威,否则忤逆了娘娘,奴家也怕……”她说着朝丽嫔看了一眼。
“奴家,怕惹恼了娘娘,那是大不敬,还望宰相大人恕罪。”
她这一番话说得巧妙,将矛头直接指向丽嫔。从礼节上说,她是丽嫔邀请来的客人,不管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他要是对她不满,那就是对丽嫔不满,至于宰相大人还要不要纠缠她入席的这件事,那就全看丽嫔的意思了。
雪茹嫣想,她发请柬过来,不会要她蹲在地上吃饭吧?
丽嫔本来隔岸观火,想看他们斗,但雪茹嫣现在这样说了,她不能不管,说道:”这妮子之前教我弹琴,琴艺不错,让本宫拿到了才艺比赛的头筹,这颗珠子也是皇上赏的,正儿八经百年才出一颗的东海明珠。“
宫女从她手上拿过珠子给他们欣赏。珠子从雪茹嫣眼前滑过去,她低着眼眉,没有去看,只期待接下来的事。
丽嫔看了红儿一眼,道:“赐座。”
宫人拿来椅子,红儿有些不敢坐,在背后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
雪茹嫣为她挪开地方,牵过她的手并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红儿被她拉着坐到椅子上,看着周围这一圈人,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手脚紧张得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张小姐忽然道:“爹,你知道吗?这个人竟然有星主的令牌,那可是爹求了几次千福宫都不给的东西!”
来了!
雪茹嫣终于等到他们说正题,心里头的不安忽然放下了,静静等待他们发难。
张宰相吃惊:“星主?千福宫令牌?”
他诧异转头,从这样一位沉稳严肃的大人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雪茹嫣也觉得自己没白来,也想着,不知道父亲当年做宰相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
雪茹嫣没有说话,张宰相追问:“此事当真?”
她这才开口,笑了笑道:“真。”
张宰相更惊讶:“你如何得来?”
雪茹嫣回答:“星主送来的,星主曾来月柳巷游玩,临走前就把这样东西送给奴家了。”
“送给月柳巷的人?”张宰相似乎很不相信,丽嫔在一旁哈哈一笑。
“宰相大人有什么惊讶的,叫她拿出来给你看看不就是了?雪茹嫣,把令牌拿出来,给宰相大人看看,开开眼。”
“奴家不敢。”雪茹嫣连忙道。
丽嫔说:”宰相和本宫都求了祈莫很多次,都没拿到这块令牌,你看,宰相大人都等急了!“
她拿起绢帕掩嘴轻笑,雪茹嫣转头看张守义,已经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但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可怕,像是要人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