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问章怀王:“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章怀王轻轻一笑,说道:“王大人坐,这是教司坊月柳巷的雪茹嫣,是你在江北的远房亲戚,今日本王请你过来,就是让你与她见上一面,叙叙亲情。”
他的话刚说完,王司礼的面色就被吓得惨白。
他拱手:“王爷,下官在江北并无亲戚,王爷这实在是……”
他的话在雪茹嫣意料中,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违逆了圣旨将她救出来,再见到她时是不会轻易相认的。
但即便早已想明白,亲耳听见他这样说,雪茹嫣还是感到一阵心寒。
心里哇凉哇凉。
“王司礼伯父,奴家是您的远房亲戚,因您那支很早就离开了江北,所以您不认识奴家,奴家也一直没见过您,只是从爹娘口中听说过伯父您在京城做官,这次就请王爷帮忙,与您见上一面,是奴家不对,唐突了伯父,望伯父见谅!”
她跪地叩首,向王司礼行大礼。
多年恩情无以回报,这次相见,她只能这样,来感谢与报答王司礼当日的救命之恩。
王司礼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王大人何必这样拘谨呢?都是一家人嘛,还是说当上了御史大夫就不认穷亲戚了?”章怀王坐下来,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本王去吏部查过了,王大人祖籍江北,二十多年前搬来的京城,做官十余载,风评很好,可别在亲戚方面栽了跟头。”
酒杯举在空中,章怀王看着他,显然示意不答应就是不给他面子。
王司礼想了想,终于接过酒杯,道了声:“王爷说的是。”
面对这一幕,雪茹嫣忽然起了些愧疚。
这位王司礼大人本来就与她没有亲缘关系,只是为了方便章怀王理解,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世,所以才对他这样说。现在他硬要王司礼大人认下她这一位侄女,也真是难为王司礼了。
她站起身,悄悄抹掉眼角的泪,对王司礼说:“奴家是想见一见伯父,没有其他的念想,看到伯父身体健康,又官居一品,做了御史大夫,实在高兴,奴家,敬伯父一杯,祝伯父福禄永昌!”
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口饮尽。
“好!”章怀王拍掌叫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豪爽的一面!”
雪茹嫣笑了笑,又向王司礼鞠了一躬:“伯父,请入座吧。”
王司礼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惊楞地看着她,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但总是没说出口。
雪茹嫣道:“当年爹娘说伯父对我们一家有再造之恩,奴家一直记在心里,就一直想着能来京城见到伯父,可以当面表示感激,今天见到了,心愿也总算是了了。”
“你叫什么名字?”王司礼问。
“奴家雪茹嫣。”
“雪茹嫣?听起来不是寻常百姓的名字。”
雪茹嫣笑答:“是在教司坊的花名。”
“教司坊?”王司礼点头应着,表示了然,摸了摸胡须,“你入了教司坊?”
“嗯。”雪茹嫣点头说。
“何年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