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嫣气愤:“皇上他今年多大年纪了?让你从小不能与跟人接触?为什么?太过分了!”
俞青朗叹口气,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就知道,这跟皇上有关系?说这样的话,不怕被砍头吗?”
“不然呢?他为什么要和我说那样的话?”雪茹嫣说,也叹气,“他要砍头我又没有办法,要真被砍了,或许还解脱了。”
“你这样讨厌留在教司坊?”
“我讨厌,只能这样活着的自己,”雪茹嫣说,很是不甘,“我很努力,不管谁教我我都认真学,努力学,希望这样会过得舒坦一点,可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教坊女。”
她攥紧了拳头,却又不敢将这股情绪过多表露出来。
俞青朗一直打量着她:“看来,你心性果然很高。”
雪茹嫣仰头望窗外,想起她的身世,曾经是相府千金,一朝沦落,心性怎么能不高?
若要她凄苦,这辈子直接让她出生在穷苦人家就好了,没见过顶层的繁华,就不会难过,不会不甘,也不会这样痛苦。
没有消受富贵的命,又为什么要出生在富贵家?老天太残酷了!
“可惜了,教坊里容不得你这种心性。”俞青朗为她叹气。
“不可惜,”雪茹嫣转回头,“我自我的清高,你们改怎么办就怎么办,迎合陪笑我还是做得到。”
俞青朗默不作声,但几日前祈莫提醒他的话又叫他想了起来。
几日前,他去拜会祈莫,在千福宫里,祈莫对他说:“雪茹嫣是七岁时见丧门星,家道变故,双亲皆丧,但七岁前她是谁,在哪生活,什么身份,都没人知道。”
她并不是天生的孤儿,至少不像她说的那样,自幼父母双亡。
至少俞青朗不认为,七岁了,还是自幼父母双亡。
七岁前她是谁,她有这什么样的记忆,又是怎样进的教坊?这些跟她现在的这份清高有什么联系?
祈莫告诉他的是,他要注意。
他要注意她七岁以前的身份吗?
俞青朗凝视着她,她美艳动人,又清淡朗朗得像清晨氤氲中的莲花。
他要注意这样的她吗?
雪茹嫣和红儿说笑起来,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在意。他现在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眉眼口鼻,这一切的一切,在她身上,祈莫要他留意的,究竟是什么呢?
但毫无疑问,她是越来越美了。
雪茹嫣留意到他,询问:“俞公子怎么了?竟然笑起来,是今天我的打扮很可笑?”
她反复低头看自己,俞青朗收起笑容,轻轻挑眉:“你要没自信就换一身,现在不是花魁了,更应该要注重着装,不要引来客不高兴。”
“这就不劳公子你费心了!”雪茹嫣说,“我已经打算歇息一段时间不登台,客人也不见,就算好笑,今天也就这样了吧!红儿!”
红儿低头。
“初春的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你比我清楚,你说个地方。”
红儿立马开心,推荐说:“汴京城开春后朗园的花就开了,是个免费的园子,平时有官府的人打理,许多人都会去那里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