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榆先开口:“听说你想见我?”
雪茹嫣不知道如何回答,转头看向俞青朗。
他的眼眸还是那样好看,视线一只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起伏,给她任何提示。
雪茹嫣叹气,叩首道:“回皇上,是。”
“为何?”廉榆反问,语气轻佻,显然想要逗她,但雪茹嫣此时还没从惊讶里缓过来,没听出来。
她想了想说:“想为皇上献艺,效忠。”
“效忠?”廉榆笑了笑,“你拿什么效忠?刀枪棍棒,保家卫国,会吗?”
雪茹嫣当然摇头:“不会。”
“那治国之道,经韬纬略平天下,会吗?”
雪茹嫣再次摇头。
“那可与邦交交好?为大宁开拓外交获利?”
雪茹嫣抿嘴,再次摇头。
廉榆嫌弃:“你什么都不会,拿什么跟朕效忠?”
廉榆的眼神投过面具,死死盯在雪茹嫣身上。
她叹气,道:“的确,奴家没有皇上想要的才能来为皇上效忠,但这是俞公子答应奴家得到皇上赏识,皇上既既然能来,奴家能做什么,该问俞公子。”
她把问题抛给俞青朗。
廉榆转头:“是你出的主意?”
俞青朗又是一言不发像个局外人,可这样的问题雪茹嫣自己都没想明白,又怎么能够回答廉榆?
哦,不,是皇上!
两双眼睛看着他,俞青朗终于动了动表情。
廉榆催问:“俞青朗?”
俞青朗终于缓缓躬身,拱手对廉榆说:“禀皇上,您只需做这姑娘的靠山。”
廉榆低眉:“朕为何要做她靠山。”
俞青朗回答:“总不至吃亏。”
廉榆转过头:“吃亏不吃亏,难道朕还在乎这些?朕怎么可能吃亏?她一个弱女子,又是教坊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也就只有这张脸和这具身体能用,你是要朕用这两样东西?”
俞青朗面上云淡风轻,但早已阴沉得像雨季将至的乌云密布。
房间里一片寂静。气压过于低沉,叫雪茹嫣喘不过气来。
廉榆与俞青朗似乎是在对峙。不久后,房间里终于响起廉榆的一声笑。
“哈哈,哈哈哈哈,俞青朗!”他大笑道,“朕怎么会为难一个教坊女?改天叫她来宫里献艺,跳舞弹琴,让朕听着开心就是了,你做保的人,朕护一下又何妨?”
俞青朗面上的阴沉渐渐消散,嘴角也隐隐浮现出笑意,微微颔首,虽不说话,但心意已经表却的很明显。
“起来吧,跪着怪生分的,那天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在朕面前。”廉榆说道。
一提到那天,雪茹嫣就羞愧的脸红了。
她还以为廉榆是个来路不明的江湖匪徒呢!
雪茹嫣答:“那日奴家多有失礼,得罪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廉榆一乐:“你这说得!那天都没怪你,你觉得朕是翻旧账的人?”
雪茹嫣这才抬头,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廉榆连杀那么多刺客,血流成河,他却是皇上?
大宁新帝是这样嗜血的人?
一想到那天的尸体和血腥味,雪茹嫣就忍不住作呕,犹如噩梦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