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俞公子曾说,星主是我的朋友,”她忽然转头由看向祈莫,“星主当时没有拒绝。”
聪明人之间,凡事不用说得太明白。
“朋友吗?”祈莫念了一声,似乎也想到了很悠远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朋友了。”
“星主要是想,会有很多朋友。”雪茹嫣说。
“但没有人能抚慰到心里,有求于我的朋友,我不需要。”
他的话叫雪茹嫣一怔!扪心自问,她又何尝不是有求于他呢?
雪茹嫣有些忐忑,但稀里糊涂着占人家的便宜,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她好奇地问:“那星主为什么不否认奴家这个朋友?”她更是想到了那块令牌,忙拿出来,“又为什么给奴家这块令牌?奴家与星主素不相识,也更没有什么可以给予星主。”
她说:“以星主的身份,总会是奴家有求于星主,奴家又不能宽慰星主的心,星主为什么要与奴家做朋友呢?”
祈莫看着她,她也看着祈莫。良久,终是一声轻叹。
“也许,我也是在有求于你呢?”祈莫说道。
雪茹嫣当笑话听了:“奴家一介风尘女子有哪里值得星主求?倒是星主的话折煞奴家了。”
祈莫不愿再谈这个话题,问她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散心?教坊里不忙吗?”
“不忙。”雪茹嫣想也没想。
“听说扶桑舞最近在京城大火。”
“你说章怀王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上奴家的呢?”
她答非所问,对祈莫笑了笑道,连称谓也变了:“章怀王说要给我赎身,好像真的是喜欢我,可是,为什么呢?”
她想着,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疑惑。
“他明明恨得要杀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雪茹嫣问,告诉祈莫今天发生的事,“章怀王说要为我引荐皇上,因为皇上不久后就会召见杏儿,也就是刚才星主说的跳扶桑舞的姑娘。”
祈莫总算理解,说道:“扶桑舞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皇上总会知道,想见那位姑娘是情理中。”
“可章怀王为什么会喜欢我?”
“谁知道呢?那位王爷最没有定论可言,做事稀奇古怪,也许就在恨你的一刹那去就爱上你了,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雪茹嫣也这样说一句,“要是皇上见了杏儿,成为了杏儿的靠山,那今后在月柳巷里,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祈莫深深打量她,过了很久。
“出头对你很重要吗?”
雪茹嫣认真点透气,回答说:“很重要。”
“为什么?”
雪茹嫣沉默了,低下头,想了很久。
祈莫也没催她,就坐在她面前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终于抬头,一声长呼。
“人总有些撑着她活下去的东西,”雪茹嫣说,“只有活出头才能拯救我,不然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祈莫盯着她的脸,忽然说道:“想要我看下去吗?你不要骗我。”
雪茹嫣猛然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才想起祈莫的身负异禀来,光看你的面相就能看出你的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