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气血翻滚,段天涯这一手打的不轻不重,却足以将我抛飞,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牢的大门缓缓关上。
“孩子,我老了,刚才用出压箱底的杀招,已经将真气耗尽,神仙难救,以后没有我啰里啰嗦的日子,你会很清闲吧,哈哈,我段天涯一生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年轻的时候还有谢老匹夫跟我抢女人,但后来,他也死了,我活得很清苦啊,现在好了,终于能到下面去陪他了,也可以继续跟他抢女人了,哈哈,哈哈哈!”
段天涯像孩子一样,放声的大笑着,生离死别的场面本就心酸,但看着他自内心的笑容,我背后的读出两个字:解脱。
也许今天的事情,是他很久以前就计划好的。
“小凡,我将一身的绝学全都传授给你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到了,你是个坚毅不屈的孩子,老朽有生之年能遇见你,实属天大的幸事,为了寻找身世的秘密,寻找你不同寻常的宿命,坚强的走下去吧,用我教给你的功夫对付敌人,成为强者,将老朽一门的功法扬光大,如果你有那么一天,老头子我九泉之下也足以安息了!”
段天涯浑浊的眼睛里放着璀璨的精光,掩盖了一切悲痛与不甘,充满着希望与喜悦。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是回光返照,为了救我出来,他已经拼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真气。
滚烫的热泪从我眼眶里夺眶而出,我忍住胸口翻江倒海的痛楚,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仰天大吼,“师傅。”
“师傅!”
“师傅。”
我每跪一个头,便叫出一声,我要将他心里期盼的,我心里一直以来积压的,这一刻加倍的补偿回来,我的头撞到冰冷的水泥地面,砰砰作响。
段天涯看着我,脸上更加的慈祥,欣慰。
“我有徒弟了,谢千羽你听到了吗,老夫有徒弟了,我天罡一门后继有人了,老夫死而无憾,就是九泉之下见到你也不丢人了。”
段天涯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是的,他是活得最纯粹的人,为了秘密,不对恶势力低头,就算他口中的情敌,其实心里也是充满了敬意,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我心中千万种情绪起伏不定,我后悔,我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傅,没有陪他聊聊贴心的话,没有满足他心里小小的愿望。
铁门缓缓的关上,段天涯的音容笑貌,逐渐消失在我的耳畔。
而我的脑海中还依稀印着他过往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次抠脚丫子,字字句句的关怀与指导。
“莹莹星落密布图,点点方寸赤子心,晓来红尘多眷客,踏遍天涯有知音,有知音……”
话声被大门所掩盖,我悲痛的冲过去,想要将大门重新敲开,里面的段天涯缓缓的倒下,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嘴角还挂着这世上最有亲和力的微笑。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至少有十几个人冲了上来,应该是怜香会中的打手。
怜香会!
给予我血海深仇的地方,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的师傅被关押在这里二十多年。
他们草菅人命,毫无人性可言,他们就是一群恶魔,一群祸害,不杀光这里的每一个人渣,踏平怜香会总部,如何能了却我心中的仇恨。
“杀!”
“我叶凡今日对天起誓,只要我活在这世上,比将血洗怜香密会,手刃一切仇人,用你们的鲜血,忌惮我师傅,我父亲在天之灵!”
我咬着牙,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将地上的长刀从那名打手的胸膛抽出,手枪上膛。
楼梯拐角处,已经有打手冲了上来,我在犬叔那里学到的枪械技巧,从来没有对真人演练过,那么现在,就拿你们当成我的磨刀石吧。
砰砰砰的枪声接连响起,最前面的三个人应声倒下。
我心中充斥着仇恨,手中的枪紧紧握着,悲痛的情绪让我的杀意正浓,在我眼中他们并不是人,而是一群毫无人性可言的畜生。
我枪枪命中敌人头部,弹无虚,短暂的交火过后,这帮人再也不敢往上冲。
安静了大概两秒钟,突然,从下面扔上来一枚黑色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手雷。
我所站的空间极为狭小,一旦爆炸就算不死,也会被流弹所伤。
手雷在空中飘飞,距离我还有五米的时候,我双腿猛地用力,像一把冲天利剑,拔地而起。
砰砰两枪打在楼梯拐角处,火力威胁不让他们冲上来,我抬起一脚,猛地踢在手雷上。
这东西就像皮球一样,被我反踢回去,准确的落到了它来时的地方。
这种手雷我之前在犬叔那里了解过,普通品种,从扔出到引爆,需要2——6秒的时间,我不退反进的冲出去,减少了时间,刚刚落到楼梯拐角处,就轰然引爆。
我像一个浴火的杀神,脑海中没有退缩的信念,只有眼前的敌人,我将地上的尸体拉起来,挡在身前,大步流星的冲向楼梯拐角。
这里已经狼藉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具尸体,十一、二个打手身上都带着鲜血想要抽身后退。
可我哪里给他们机会,手枪砰砰砰一通狂点,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这种距离的射击对我来说没有失败可言,枪枪爆头,弹弹致命,一个又一个打手接二连三的倒下。
我扔掉手中的空枪,捡起地上一名尸体手中的微型冲锋,一边走,一边朝前面扫射。
我从没想过,我的生活中会充满如此血腥与暴力的场面。
但这不怪我,是命运的道路让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我一往无前,我知道未来的敌人会更多,为了家人,为了师傅的在天之灵,只有将仇人手刃刀下,绝无二话。
原本怒气腾腾的十几个打手,被我彻底震撼住,全无战意,边打边退。
这里的大手一共三十左右人,我在大楼里面与他们周旋,在尸体上找到手机,急忙给陈翔拨去电话。
“凡哥,哇塞,你还活着,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到怜香会调查了几次,全都没查到你消息,我以为你已经……咳咳!”
陈翔的话比较多,失踪一年突然给他来电话,这事被谁遇到都是不小的震惊。
“有话见面再说,立刻带警察和武警来怜香会,这里有大批带着热武器的歹徒,要快,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我吩咐一句,撂下电话,与这帮人开始周旋。
怜香会上上下下已经乱作一团,红白二女被关在天牢里,群龙无的局面,让这些打手不敢拼命。
我不断转移阵地,如同一个鬼魅,时而用热武器拼杀,时而近战肉搏,这些打手也就是专业保镖级别,如何对抗我这样一个身怀绝世功法的古武者。
大概周旋了四十多分钟,我听见大楼外面一阵混乱的警笛声响起,不多时,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冲了进来。
短暂的交火过后,打手们非死即伤,场面完全被控制住。
我浑身浴血,把枪扔在一旁,立刻有五六个士兵将我团团围住。
“哎哎哎,大兵哥,稍安勿躁,这是我的线人,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陈翔在人群中找到我,赶忙跑了过来。
“地下室里有人质,快去救他们,再叫一辆救护车过来!”我急忙说道。
“凡哥,你受伤了?”陈翔在我身上仔细的检查着,一脸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