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中了张文,跟定他了。”老妈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李站长也算是个斯文人,他见老妈执意不从,就怏怏松开了手。
老妈象是从笼中放出的鸟,撒腿’就跑。
李站长冲着老妈的背影,大声说:“刘翠花’,我等你一年时间,如果你不跟张文谈了,就回来找我。”
从那以后,老妈再也不敢去领料了。她对张文说:“师傅,供应站里养了一只狗,我害怕。”
“你怕狗?那以后我就去领料吧。”张文说。
老妈被父母逼’着跟老爹谈朋友后,有一天,老妈独自走在厂子里,突然碰上了李站长。他见四下里没人,就拦住老妈,板着脸问:“我跟你说好了,如果不跟张文谈了,就回过头来找我,你怎么又跟陆铁生谈了,难道我连陆铁生都不如?”
“我没答应过你呀。”那时,老妈已经进厂两年了,胆子大多了。
“我跟你说好了的,你看,我这两年都没谈女’朋友,就是等着你呀。”李站长气呼呼地说。
“我爸我妈让我跟陆铁生谈朋友。”老妈无奈地说。
“你爸你妈想搞包办婚姻呀。我告诉你:你爸你妈的做法是十分错误的,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应该抵制这种封建的残渣余孽,不应该向封建残余低头。”李站长气愤地说。
“我爸,我妈也是为了我好。”老妈对父母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她从没产生过反抗的念头。(. )
“不是为了你好就是正确的,这是两码事。刘翠花’,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被提拔当副站长了。如果我当了副站长,就是厂子里最年轻的科长了。你想想,我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副科长,可谓前途无限量呀。你跟了我,从哪方面看也不吃亏嘛。看长相,论才干。我一样也不差呀。那个陆铁生不过就是脑袋聪明一点罢了。他就是天聪明,地能干,也只是一个小工人,哪能跟我副科长比呀。”李站长滔滔不绝地劝说着老妈。
“我已经答应陆铁生,跟他谈朋友了,我不能出尔反尔呀。”老妈说。
“刘翠花’,这叫什么出尔反尔呢?谈朋友期间。想谈就谈,不想谈就不谈。恋爱自由嘛。”李站长急得抓耳挠腮。
“你,你别逼’我了。反正我不可能跟你谈朋友。”老妈果断地拒绝道。虽然老妈对李站长印象还不错,但她已经跟陆铁生谈上了,岂能说吹就吹呢。再说:老妈也知道,自己没能力没胆量摆脱爹妈的安排。
“好,刘翠花’,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再等你一年,如果你不跟陆铁生谈朋友了。一定要回来找我。”李站长哀哀地说。
听了李站长的话,老妈的心也有点疼。说实话,如果让老妈在老爹和李站长之间作挑选,她会毫不犹豫地挑选李站长。
“你别等我了。”老妈哀哀地说。“我爸说了,让我和陆铁生明年五一结婚。”
“你…你俩刚谈朋友,就把婚期定了?”李站长吃了一惊。
“我爹妈定的,我只能服从。”老妈哀哀地说。
“刘翠花’。你不能被封建势力牵着鼻子走,我找团委去,让她们去做你爹妈的思想工作。”李站长气呼呼地说。
“你,你别给我惹事了。要是把我爹妈惹毛’了,会把我打死的。”老妈哀求道。
“唉!”李站长望着老妈,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嫁给陆铁生了?”
“我。我觉得陆铁生这个人也不错呀。”老妈说。
“刘翠花’,你说句老实话:我跟陆铁生相比,你愿意和谁结婚?”李站长咄咄逼’人地问。
“我,我脑子里象一桶浆糊,什么也想不出来了。”老妈绝望地说。从老妈内心来说,当然是喜欢李站长一些。至少,人家李站长斯文有教养。似乎跟自己更合得来一些。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谁让李站长光知道追求自己,却不知道曲线恋爱,去讨好老妈的爹妈呢。
李站长后来去找了刘翠花’的爹妈。
刘翠花’的爹说:“一马不配二鞍,一女’不嫁二男。现在,我女’儿已经许配给陆铁生了,说啥也没用了。”
李站长还想跟刘翠花’的爹辨个对错,被老人家一顿棍棒’打出门’来。
从此以后,李站长就死了心,再也没有纠缠过老妈。
“老太婆,这个李站长走路时,右肩膀高,左肩膀低,从后面仔细观察,他的上半身是朝左边歪斜的。所以,刘梅花’的老公就叫他左歪歪’。”老爹解释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呀。”老妈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呢。
“提起李站长的这个左歪歪’,还有一段故事呢。”老爹眨眨眼,神秘地说。
“什么故事?”老妈好奇地问。
“这个李站长呀,按理说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他却一直没谈女’朋友。厂子里的人背后议论他,怀疑他那方面不行。”老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他三十五岁时,突然谈起了女’朋友。这个女’朋友是他的下属,当仓库的保管员。有一次,李站长跑到这个仓库去,大白天的俩人搞上了,没注意,拱翻了一个货架。货架上的东西压到了李站长身上,听说,把一根骨头砸伤了。从此,李站长走路就朝左边歪了。不过,从这以后,再也没人说李站长不行了,倒是说他太勇猛,连货架都掀翻了,哈哈……”
“这有什么笑头呀,我不觉得好笑。”老妈见老爹说李站长的坏话,一脸的不高兴。
“我一想起这个事情就想笑,你想想:拱翻了一个货架,那得多大的力气呀。”老爹比划着说。
“你做那个事时,劲也不小哇。”老妈瞪了老爹一眼。
“老太婆,我说李站长的坏话,你怎么不高兴呀。难道你和他很熟悉?”老爹问。
老妈坦荡’地说:“屁大个厂,就一桥人,谁跟谁不熟悉呀。”
“我敢肯定地说,刘梅花’老公说的这个左歪歪’,就是李站长。”
老妈心想:我怎么就没注意到李站长的肩膀呢?又一想:原来自己每次碰到李站长时,都是他从对面走过来,自然不会注意到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