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声骨骼碎裂的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切喧闹突然停下,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不知道谁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那些妇孺们突然大肆尖叫起来,他们惊恐至极地看着菟夭夭,那些土匪是拿他们当肉盾了没错,可是不管是谁看到这般云淡风轻就掐断了一个人的脖子都会感到恐惧。
尤其是菟夭夭那含着几分讥诮的脸颊,分明是那样的好看,却犹如恶鬼一般。
“现在呢?”
菟夭夭唇角轻扬,随意一拧就将二当家的头拧了下来丢到那群马匪面前:“把你们二当家的头带回去吧,看你们大当家肯不肯报仇。”
她拧下那颗刚刚咽气的头颅,比拧一根麻花还要干脆,鲜血洒了一地,却又诡异的不沾到她的衣角半分,着实诡异。
二当家青黑的头,眼珠子还鼓着,仿佛是死不瞑目,吓得马匪们脸色惨白。
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但也没有这种残暴的手段啊。
菟夭夭嘴角那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但是,没有人敢去捡那颗头颅,他们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唯有花离几人嘴角抽了抽。
小主人又在吓唬人了。
为什么要说又,因为曾经的斩星就是如此,杀人放火从不眨眼,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那些在外人看来丧心病狂的手段,在花离等人眼里,却是理所应当......
不得不说,菟夭夭与斩星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又奇迹般的重合在了一起。
“你......你杀了我们的二当家。”
马匪中一个看上去稍微沉稳一点的男子,姑且叫他不重要的马匪甲,指着菟夭夭,哆哆嗦嗦的,仿佛菟夭夭是吃人的恶鬼。
菟夭夭眯着眼睛盯了盯马匪甲的手指,还未说话,身旁人影一闪,马匪甲的手指已经齐齐整整地落在地上。
“敢用手指指着小主人。”身侧,临风淡淡哼了一声。
马匪甲痛得说不出话来,呜呜咽咽痛得跳脚。
“带着你们的人滚。”菟夭夭随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颇为的云淡风轻,仿佛今夜之事不过一件小事。
不重要的马匪乙咽了咽口水,想了想,忍着恐惧将二当家的脑袋抱了起来,哆嗦着朝着自己的人马招了招手,不管如何,还得带着人回去啊,要是将这里的人惹急了,那他们一个人都活不了啊。
哎。
忽然,听到后面菟夭夭鬼魅似的声音又响起:“慢着。”
马匪乙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个狗吃屎,祖宗哎,到底还有什么事啊?
那一刻,他恐惧极了。
“您......您还有事吗?”咽了咽口水,马匪乙抱着二当家的脑袋转身,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将这里收拾干净,天亮之前,我不希望闻到一丝血腥气。”
菟夭夭微笑着看着他们,看起来十分好说话。
但是,表象,这是表象啊尼玛。
马匪乙忙不迭点头:“嗯嗯,交给我们,都交给我们。”
菟夭夭欣慰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那行,交给你们了,动作轻一点,要是有一丝响动让我听见,导致我失眠,我头给你锤爆。”
菟夭夭握了握拳,友善地笑了笑。
马匪乙脸都要耷拉下去了,整个人犹如晒干了的老咸菜。
忍着极度的恐惧,捂着嘴巴。
哀怨的点头。
菟夭夭这才满意地上楼,得继续补觉,方才的酒喝了着实有些上头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死的掌柜又在里面加了什么料。
哦,掌柜的好像已经死了,那没事了。
花离等人心满意足地跟着上楼,望月路过一群马匪之际,摇了摇折扇,虽然马匪也不懂大冷天的为什么要用折扇装逼,给他在这无情的冷夜更添了几分冰凉。
“不要想着逃跑,也不要发出声音,默默的做就是了,我们小主人不是记仇的人,只要你们打扫干净,她一定不会冲上山打你们的。”
望月笑得妖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话又给马匪们添了多大面积的阴影。
他们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这伙人比他们还要凶残,他们死也不来抢劫啊,现在可好,不但没抢到,还得闭着嘴巴将这里清理干净,甚至不能有血腥味,还不能发出声音。
寂静的夜里,只看到十几个黑影摸黑在楼道间上上下下的擦地,分工明确,几个人负责搬尸体,搬到后山去埋了,几个人负责打水,几个人负责擦地,另外还有一人拿着熏香上上下下的熏。
一边熏一边默念不要有气息不要有味道,不然他们就回不去了。
什么都没捞到,现在还要苦逼的打扫卫生。
啊,难受啊。
不是他们不想跑啊,实在是对菟夭夭怕了,万一此刻那家伙就在窗户后面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们呢?
嘶,想想都害怕。
马匪乙看了看菟夭夭的房间,打了个冷颤。
至于那些妇孺,现在谁还有心思管他们?全部放了该走哪儿走哪儿。
过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直到下半夜,才终于整理干净,马匪乙感激涕零,站起身忍不住发出胜利的欢呼,刚发出声音,就被同伴捂住了嘴巴。
默默的伸了个懒腰,马匪们抱着二当家的头,委委屈屈地搀扶着离开了客栈,出门时甚至贴心的将门小心关上了,可谓是有了较大的进步。
菟夭夭后半夜睡得十分安稳,果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天亮了推开房门,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若是新来的人,恐怕还不知道这里昨夜发生了一场屠杀,当然,目前这间客栈除了他们几人,都死完了。
浮生楼的人可是仅存的苗苗了。
白得一客栈,倒是在几人的意料之外,但是.......这温饱问题该怎么解决。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临风。
临风抱着剑的手抖了抖,无奈道:“又是我?”
“不是你是谁?你那剑除了剁人,剁菜不是也很在行?快,别谦虚了。”
望月懒懒抬起眼皮,目光中透露着狡黠之色。